第十九章 黑粉代言人
夜里。
徐琬把娘家人安置在各個屋里后,回了東屋。
剛剛踏進屋子里,就見屋中的破舊矮桌上竟然支立著一根火苗。矮桌旁端正地坐著一個身姿筆挺的男子,翻動著手中的書籍出神。
徐琬稀奇褚淵手里有火苗,納悶這玩意在古代可是稀罕物。
褚家像極裝著稀奇古怪東西的百寶箱,一日翻出一個妙物。
徐琬纖手握拳,放到嘴邊,輕咳了幾聲。
咳——咳———
褚淵紋絲不動地凝視著書里,若不是他的手掌仍在不時地翻動著書籍,徐琬都要懷疑他是個人形模型了。
徐琬放輕腳步悄悄地邁步到他的身后,準備猛拍一下他的肩頭,嚇他一跳。
然而,褚淵的后腦勺仿佛也長了對眼,就在徐琬手伸出半空,他迅速轉(zhuǎn)過頭來。
“咳……做什么偷襲我?嗯?”
那上揚的尾音不怒而威,氣勢恢弘,逼退了徐琬僵持在半空的手,縮到背后藏起。
徐琬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強笑著說:“兄弟,難道你在那邊是個走火入魔的書呆?否則你怎么日日這么勤奮好學,襯得在下太過不學無術了!”
她軟糯的嗓音里充滿了濃濃的疑惑,還有淡淡的責怪。
人比人比死人,能給她留條活路不?
褚淵雙掌一合,把書放在桌邊,撇過頭看向她。半天不說話,只等他將徐琬臉上因為腦補過度,變化萬千的奇妙神情一一收入眼底,方才低笑出聲。
“這里對于我們來說是個陌生的地方,既然是人在當下,只能把書撿起來,多讀點這個時代的知識,以后好保住性命?!?p> 總不能活得像個炮火,沒個一年半載就死翹翹吧。
褚淵的話瞬時點醒了徐琬,她忽覺的他說的十分有道理,留不住性命,在哪個時代都是炮灰。
徐琬茅塞頓開,贊同地點著頭:“你說的也是,看來我也得提上日程了?!?p> 褚淵看了眼徐琬像是患有多動癥一樣,站的東倒西歪的身子,眸光里充滿了懷疑。
“我想你應該不喜歡讀書,只要一日我還是你的掛名丈夫,我會竭盡全力的護住你?!?p> 徐琬差點兒感動的一塌糊涂,萬萬沒料到,他話只說了一半。
“不過要是咱們的夫妻身份沒維持好,你勾搭上了別的男子,那我只好目送你走的痛快一點,早點安息。”
徐琬:“……”
一句國粹就在嘴邊,要不是這人還有的用處,她絕對不會有一絲的猶豫的罵出口。
在徐琬眼里,不罵人等于不得罪人,翻個白眼不犯罪吧。
說到做到,褚淵下一刻就收到來自徐琬送來的超級大白眼一對。
褚淵睨著她,老神在在地說道:“眼白含濁,目光呆滯,應該是白內(nèi)障沒錯了?!?p> 徐琬:“……”
她真的氣笑了,哪來的老神棍,敢給她這個大名鼎鼎的外科醫(yī)生看病。
倏忽,徐琬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盯著褚淵的目光,比之狡猾狐貍不及。
“你從前是什么職業(yè)???這不馬甲掉了,咱們還沒有給對方透透底?!?p> 那雙靈動滑溜的杏眸出賣了徐琬,跟一口挖好的陷阱似的,就等褚淵自己個往里跳。
褚淵修長的指節(jié)曲起,擱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
“剛剛不是給你露了底。”
那道鋒利的目光投過來時,徐琬讀出了,這莫不是個傻子,幾個大字。
徐琬氣惱地跺跺腳,這人真是個鋼鐵直男沒跑了。
沒扒下馬甲的時候像個冰塊,吱都少吱聲;扒下馬甲后,她貌似再沒在嘴皮子上贏過他。
“哼———”
這天聊不下去了,本姑娘不伺候了。
回應她的是,褚淵瞇著笑低沉地發(fā)笑,那雙黑瞳仿佛能夠看穿她一般。
他問她:“該你了?!?p> 徐琬懶得多說,回道:“本大佬是某某外科醫(yī)生?!?p> 某某眼科醫(yī)生了悟地點點頭,友好地說道:“巧了,同行?!?p> 甭管徐琬有多氣惱,累了一日,沾床就睡。像只小貓兒一樣打著輕微的鼾聲,睡的別提有多香甜。
作為見證人的褚淵習以為常,吹滅火苗前,走到床榻邊,將被徐琬踢的一塌糊涂的棉被往上拉了拉。
黑眸卻是停頓在那只因為褲口滑倒膝蓋,露出的瑩白小腿。
褚淵停頓片刻,收回目光,熄滅火苗,安然入睡。
……
各家的煙囪剛剛停歇煙霧飄出,褚老二家的家門前就來客了。
李翠紅和黃三花一前一后地進院,一路直奔最大的屋子。
“春花——春花——”
牛春花教訓褚杏到半夜,才睡沒幾個時辰,聽到兩人的叫聲,盯著一雙腫眼走出來。
“干啥?你們怎么一大早就來了啊?”
三人都是嫁進九渠村里的媳婦,年紀相仿,時常在一起說說鄰里閑話。
李翠紅瞟了眼又黑又胖的牛春花,今日這兩個牛眼再一腫,像只沒睡醒的肥豬。
三人中就李翠紅稍有點姿色,也是三人中唯一喪夫的寡婦。一把年紀腰肢還保持著,她暗自得意地挺了挺胸脯。
“春花啊……你大哥家新娶的那個小媳婦怎么回事啊?碰到面都不會叫人…”
李翠紅拿手指了指腦袋,問道:“她是不是腦子不太清楚???”
提到徐琬那個死丫頭,牛春花就來氣,她嫁到褚家作威作福這么久,還沒被什么人落下過面子,這小妮子憑啥敢不順從她的意。
牛春花插著圓滾滾的水桶腰說道:“那個死丫頭腦子都是漿糊,和她說話簡直是找不快?!?p> 李翠紅附和道:“是啊是啊,這小媳婦就欠長輩收拾,你做嬸嬸的,空了就要去教訓教訓,別讓她無法無天了?!?p> 她這趟過來本來就是為了來挑撥牛春花去尋徐琬麻煩的,報那一見之仇。
有人能夠當槍使,不用白不用。
黃三花在一旁聽她們罵的津津樂道,插話問道:“那小媳婦真有那么不懂事啊?怎么娶了個這么個玩意?。俊?p> 牛春花冷笑一聲,指桑罵槐道:“誰知道呢?那一家子估計腦子給門夾過,我家侄女那么乖巧懂事的不要,娶了個破玩意。”
這邊三個婦人湊在一起撿著徐琬罵,被牛春花委派出門的褚老二,身影從屋子里匆匆走過。
那雙賊眉鼠眼盯了一瞬,快速移開。
李翠紅注意到褚老二,挑眉看了他眼,繼續(xù)和牛春花掰扯徐琬的不是。
若是徐琬在此處,她肯定要當眾翻白眼。神的見一面,能找出一籮筐的不是。
這三人怕不是她的黑粉代言人!
斐然如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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