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霧氣圍繞在李映梅身邊,顯得她面色格外妖異。
“那你此番,就是來給我教訓(xùn)下人的?”李映梅側(cè)首看著江桃道。
兩個人明明互相知曉來意,卻又皆不道破。只是江桃這一番操作讓不禁讓李映梅心里沒底,明明是該上門求人的,卻將自己最貼心的老仆給打了,一時間摸不到江桃的套路,只得開口詢問。
“自然不是?!苯疫@邊面帶微笑的福了福身道:“昨日辛苦母親去給兄長們送信,還把家丁們都打發(fā)出去找我,女兒甚至感激,特來道謝的?!?p> “道謝?”李映梅幾乎下意識的反問道。
李映梅斜著眼看著眼前的江桃,實(shí)在想不出她應(yīng)該謝自己什么,卻有揣測不出什么別的意圖。
“是啊母親,道謝?!苯尹c(diǎn)了點(diǎn)頭,微笑著看著李映梅道:“怎么?母親覺得女兒不該道謝?”
江桃此番上門,一是為了銀環(huán)??芍苯淤|(zhì)問銀環(huán)的下落難免被人拿住軟肋威脅。
另一點(diǎn),則是為了試探,想知道昨日的刺客到底不是大娘子的人。
“母親,你不知道,昨日女兒在街上,遇到了個不得了的歹人。”江桃說著,緊緊注視這李映梅的臉。
一個人,如果不是天天干這種殺人越貨的事兒,那她聽了刺客的事兒,必然會有些許反應(yīng)。
“什么歹人?”李映梅的瞳孔有些收緊。
“一個刺客,大白天的一襲黑衣,在房頂上飛來飛去的,跟個傻子似的,母親您說是不是。”
李映梅的嘴角不易察覺的顫抖了一下,平靜地說道:“是?!?p> “我就知道您肯定也覺得很傻,大白天的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似的,真蠢到家了?!?p> 但江桃并沒有看到李映梅的臉上看到他預(yù)想中的波瀾,反而平靜的有些駭人,臉上還始終勾著一絲僵硬的微笑。
“所以說,女孩兒家,一定不能隨意出門,街上亂的很。”李映梅此刻僵硬的微笑道。
“是,母親說的是?!?p> “那刺客還對著女兒放箭呢,還好女兒命大?!?p> 江桃說完,神神秘秘的湊到李映梅耳邊低聲道:“后來聽說,那刺客,還中了一箭,最后跑道咱們院子附近了?!?p> “胡說!”李映梅兀的站了起來,“怎么會跑道我院子里來!”
江桃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
片刻,李映梅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失態(tài),慌忙的坐下,整理著自己的裙擺。
“許是慌不擇路吧?!崩钣趁反怪诱f道。
江桃看著事態(tài)的李映梅,絲毫沒有意外。
“就是呢,母親也得加小心,萬一被外邊的刺客闖進(jìn)來,傷到您,那可不得了?!?p> 江桃說完,定定的看著李映梅,正對上她抬起來的眸子,帶著一絲若不可查的慌亂。
……
江桃告辭后,一個人靜靜地往寶悅軒走。
“銀環(huán)必然是大娘子藏起來了,刺客也必然是大娘子的人?!苯倚睦锇档?。
正常人,尤其是后院的女人家,聽說了家中女兒遇刺,即便是不疼愛,對這種打殺的事也該是十分驚恐的??衫钣趁窞榱瞬宦冻鲴R腳,反而裝的太過了。
“太過平靜了……”
所以銀環(huán)必然還在大娘子的院子里,抑或是,被大娘子藏起來了。
而那刺客,必然是沖著自己來的,總不能是沖著那道士吧?江桃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慕黎那深邃的雙眸,一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
江桃不禁甩了甩頭,讓慕黎的臉從腦海中消失。轉(zhuǎn)念去想銀環(huán)的事兒。
若是自己倒霉,被那刺客殺了,那銀環(huán)必然也沒有什么留著的價值了。
可若是自己沒有被殺死,那銀環(huán)留著,說不定什么時候可以拿出來要挾自己。
江桃想到這里,心里反而安定了一些。
因?yàn)樗廊耸菦]法用來威脅人的,所以銀環(huán)必然還活著。
那接下來的問題,就是銀環(huán)被關(guān)在哪里,以及怎么救出銀環(huán)。總不能舔著臉去求父兄,畢竟自己那個父親甚至還要靠著這位大娘子吃軟飯,若是這位繼母不承認(rèn),想必父兄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小侍女去搜院。
眼下之際,恐怕只有夜里再走一趟了,剛剛在院內(nèi)“聽訓(xùn)”的時候,江桃早已記下了守衛(wèi)的情況,心里有幾分把握。
“四妹妹!”
一聲呼喚把江桃拉進(jìn)現(xiàn)實(shí),江桃定睛看了看眼前的梁清晨,似乎比前日憔悴了幾分。
江桃下意識的后退了兩步,自從在這位四小姐身上醒來,江桃的膽子和氣量好像都小了不少,已然跟戰(zhàn)士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
只是出了一趟門就被刺殺,江桃不想再跟眼前這個人有過多的接觸。
最起碼在當(dāng)下這個朝不保夕的境遇下。
“梁公子,有什么事兒就在這說吧?!?p> 梁清晨一臉憂郁的樣子,袖口里緊緊捏著些什么:“四……四妹妹,那日你沒事兒吧?”
“都怪我不好,我不該撇下你自己回來了,我……”
江桃看著憂郁自責(zé)的梁清晨內(nèi)心又有些不忍,忙打斷道:“梁公子,那日不怪你,也跟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必自責(zé)。”
“我也沒什么事兒,以后就不用再提了?!?p> 江桃說罷,對著梁清晨點(diǎn)了點(diǎn)頭,畢竟眼前這個少年也算是幫過江桃,而江桃,絕不是忘恩負(fù)義的人。
縱然梁清晨的母親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梁清晨對江桃應(yīng)該是沒有惡意的。
“四妹妹,你……你再多陪我說說話好不好,我……這個簪子……”見江桃要走,梁清晨慌亂的拉起江桃的衣袖說道。
簪子在梁清晨的手里早已被汗水浸濕,但那顆金色的珍珠已然耀眼奪目。
江桃看著梁清晨和他手里的簪子,不禁搖了搖頭。
“梁公子,好自為之吧,不要……給彼此徒增煩惱?!苯逸p輕扯開衣袖,后退了半步,也不忍心把話說的太絕情。
總不能直接說“你別過來,你再過來你老媽又要?dú)⑽伊??!?p> 江桃說完,決心不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寶悅軒走去。
“你那個小婢女,銀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