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萬神界雙姝34
姜霆沒想到向來懂事聽話的夫人,會在此時此刻,以這般決絕的態(tài)度否定自己。
他一甩袖子,幾乎是怒不可遏地指著她的鼻子,大聲呵斥說:“柳鶯時,你瘋了么?你要認(rèn)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不僅僅是姜柔的娘,你還是姜家的夫人,你懂不懂什么叫大局為重?別再任性了,你剛才的話我可以當(dāng)做沒聽過?!?p> 柳鶯時緩緩地?fù)u頭:“不,姜家的夫人也可以是別人,可我的女兒只有我這么一個娘,我,也只剩這么一個女兒了。姜霆,不論如何,我不會再給你傷害柔兒的機(jī)會了?!?p> 她當(dāng)然知道她阻止不了姜霆,但她可以豁出這條命。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在被拔除逆骨的那一刻,在被抽去神力的那一刻,在從柳三小姐變成姜夫人的那一刻,她已經(jīng)茍且偷生夠久了。
她啊,早就不是曾經(jīng)那個柳鶯時了,但她依舊喜歡依舊懷念曾經(jīng)的自己,也想要做回曾經(jīng)的柳鶯時。
柳鶯時挺直了背脊,風(fēng)吹過她的水紅色長裙,長裙朝著后方飛揚(yáng)起來,看上去猶如正在燃燒的,不屈的火焰。
身旁的姜柔睜大眼睛看著娘親,在心里給自己打氣: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娘親,就算是爹,也不可以。
她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九姐的,若是九姐不在了,以后就是她來保護(hù)娘了,連帶著九姐的那一份。
這還是柳鶯時第一次違逆姜霆的話,他被氣得渾身發(fā)抖,忍不住怒罵道:“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你不是早就被拔除逆骨了么?怎么還跟你那個該死的女兒一樣,一樣氣人,一樣叫人不得安生?!?p> 柳鶯時一聽到他這般說女兒,心里便升起了一股子說不出的恨意,冷清雙眸直勾勾盯著他:“你閉嘴,婉兒有哪里不好?她天生擁有極高的神力,神體也比你那些廢物兒子強(qiáng)悍,她愛憎分明,性格率真,你姜家祖上積了八輩子德,才能求來這么好的孩子?!?p> 姜霆一臉怒容,兩只眼睛仿佛在冒著火,但又感覺非常不敢置信,嘴巴張了好幾下,最后只吐出一句:“柳鶯時,你瘋了?”
他曾經(jīng)那么賢惠溫順的夫人,怎么會在一夕之間變成這般模樣?
而且不就是讓姜柔拔除逆骨么?不就是提了一句該死的姜婉么?就為了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柳鶯時竟然就這般發(fā)瘋,實(shí)在是不可理喻。
姜霆握緊了手中的繩子,覺得該把柳鶯時也送去刑場才對,看看她身上的逆骨是不是又長出來了?
柳鶯時露出了瘋狂的笑,毫不留情的嘲諷道:“是啊,我瘋了,我就是瘋了才會跟你這個廢物成婚,才會跟你這個廢物生孩子。我知道你們這些廢物很怕女人們崛起,生怕我們爭奪你們的權(quán)利,生怕我們強(qiáng)過你們,可這恰恰證明你們就是廢物、孬種。”
“柳鶯時,你住嘴?!甭牭竭@般侮辱的話語,姜霆終于再也忍不住了,他手上聚集了神力,毫不留情地朝著柳鶯時的腦袋揮去。
但姜柔見勢不對,一把將娘親給推開,快速集結(jié)神力對上了親爹的力量。
兩股神力互相交融,很快消散,可姜柔到底是太過于年輕,比不上姜霆的力量強(qiáng)大,很快就得了反噬,忍不住后退兩步,‘噗’的一聲吐出口血來。
柳鶯時這才露出了緊張之色,連忙跑上去扶住了女兒,大喊:“柔兒!”
“柔兒,怎么樣?你傷得重不重?”
聽到娘親的問話,姜柔搖了搖頭:“娘,不礙事的,你別怕?!?p> 姜霆卻是冷哼一聲:“果真是逆女,和你那死了的九姐一樣分不清形勢?!?p> 他是她們的爹,她們卻從來都不聽他的話,那他又何必管她們的死活?
反正女兒也不過是別人后宅的鳥雀,有培養(yǎng)心疼她們的時間,還不如好好教教底下的兒子。
姜柔將娘親擋在身后,從袖口緩緩地抽出一根軟劍橫在胸前,有些失望地說:“九姐說的果然沒錯,萬神界所有的男人湊一起,都湊不出一個好爹?!?p> 因?yàn)槿f神界所有的男人都是得利者,他們都在吃著女人的人血饅頭,當(dāng)然不會站在女人這邊。
什么婉啊柔啊的名字,不過是想讓她們成為聽話的傀儡罷了!
可姜婉不是個聽話的,姜柔也不是。
姜霆的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轉(zhuǎn)黑,眼神里變化著惱怒、驚愕、憤恨之色:“死丫頭,居然敢拿劍指著你親爹,柳鶯時,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其實(shí)柳鶯時沒有教女兒們什么,只是女兒們的性子都隨了年輕時的她,而她看到女兒們就仿佛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所以根本就舍不得責(zé)怪她們,她一直縱容著她們享受短暫的任性時光,漸漸的她們也就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可看到這樣的女兒,柳鶯時心里是高興的、快樂的。
但她也知道女兒不是姜霆的對手,所以她握住了女兒的手,低聲道:“柔兒,一會兒我拖住你爹,你走,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永遠(yuǎn)都不要再回姜家了?!?p> 姜柔的手一抖,剛想要跟娘親說“不”,她不可能拋下娘親的,但娘親已經(jīng)將她往邊上一推,走到了爹的面前去了。
柳鶯時和姜霆成婚數(shù)千載,自然是知曉他的脾性,她朝著他走去,邊走邊說:“姜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p> 姜霆頓了頓,任由著她走近。
柳鶯時走到他跟前后,倏地從胸口掏出了一沓符紙,符紙如天女散花般在二人的頭頂散落,同時響起的還有柳鶯時的聲音:“柔兒,走?!?p> 這一沓符紙是她最后的底牌,她也知道困不了姜霆多久,可已經(jīng)足夠讓女兒脫困了,這也是她唯一能為女兒做的了。
在符紙落下的一瞬間,柳鶯時和姜霆都頓住了身形,連眼睛都不能再眨一下,這是數(shù)百張定身符起了作用。
然而姜柔并沒有立馬離開,而是沒有任何猶豫地走上前,將娘親打橫抱起,“娘,我?guī)阋黄鹱??!?p> 可她們沒能如愿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