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可恨之人的可憐之處
佘老二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頭頂上的蛇軀在瞳孔里越變越大。
成功營救河神他們還未來得及歡呼，轉眼內心就被驚駭充滿。
河神它吃人??！
“快……快跑??！”
佘老二一屁股坐在地上，凄厲的哭喊聲剛響起。
然后眾人就看到河神聽到聲音之后下意識的張開了嘴，佘老二就如同大號的包子一樣進了河神的胃。
佘老二的聲音還在耳邊縈繞，但人就這樣在他們眼前消失。
有了氣血的補充，巨蛇也恢復了自我意識，冰冷的豎瞳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村民，然后毫不猶豫的一口一個小朋友。
祁夏在他們后面故作艷羨的開口道：“你們看看，不光村民愛戴自家的河神，自家的河神也喜歡自家的村民。這樣一來，他們其中有不少幸運兒都能和河神永遠的在一起了呢！”
祁夏撇撇嘴：和我不講道理？那就和你們的河神好好講講道理吧！但是要看它會不會聽你們講？
“有的人就是這樣蹬鼻子上臉，好言好氣的講話沒人聽，還總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自以為發(fā)出正義的呼聲！”莫詢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祁夏詫異的望著他，嘴角噙著笑：“看來，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莫詢回應個淡淡的笑容，眼神卻平靜的看著在巨蛇追逐下慌亂逃竄的人。
祁夏也目視著不遠處的神婆。
寧灣鎮(zhèn)的村民都在逃竄，只有她站在原地默默雙手合十，一如之前的恭敬。
她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安撫她的河神，卻根本沒想到在張屠夫兩次的重擊之下，巨蛇的獸性已然被激發(fā)出來。
直到巨蛇把附近的十多名村民全部吞下肚子之后，它本能的想要去更遠處吞食血食。
但祁夏怎么能讓它就這么如意的離開了呢？
“小屠，把它揪回來。”
寧灣鎮(zhèn)村民眼中的河神在祁夏等人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大個的爬蟲罷了，區(qū)區(qū)兇級詭異根本就算不上敵人。
躍躍欲試的張屠夫在聽到祁夏的命令之后，立馬朝著巨蛇的位置跑去。
一如既往的再次拿捏，巨蛇兇殘的獸瞳看到張屠夫之后猛地一縮，理智開始回歸，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離。
但是張屠夫豈會給它這個機會，巨蛇剛要躲避，張屠夫的手就抓住了它的尾巴，然后往后再次一甩，就回到了它原來的位置。
“不！”
神婆看到這一幕，雙目欲裂，發(fā)出一聲尖叫，隨即顧不得身體年邁帶來的不便著急忙慌的跑到巨蛇落地的地方。
神婆撐開手臂擋在巨蛇身前，想要阻止著張屠夫。
卻沒看到她身后的巨蛇張開的大嘴。
“我是不會允許你們傷害河……神的……”
話未說完，巨蛇已然咬住了她的上半身，然后碩大的蛇頭向上一仰她整個人就被吞了下去。
而她還在巨蛇的口中把剩下的幾個字吐了出來。
神婆意識逐漸變得冰冷，眼前在那一剎也變得昏暗起來，但她卻忘不掉曾經有一個小女孩因為臉上丑陋的胎記遭到了父母親人的拋棄。
那一天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也是給她人生帶來轉折的時刻。
小女孩在狼嗥鬼叫的林中獨自瑟瑟發(fā)抖，是它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第一眼看到眼前這條巨蛇，小女孩雖然害怕極了，但她卻發(fā)現它并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是它把她送到了另一邊的村鎮(zhèn)，雖然人們還是嫌棄她，但她已經不再孤獨，沒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偷偷跑到河邊去找她。
年復一年，她長大了，鎮(zhèn)里的人只知道鎮(zhèn)子里多了一個幾乎不和人交談的女人，而她一直用黑布把自己包裹起來。
直到有一天，一群穿著飛魚服的朝廷官吏路過這里的時候發(fā)現了它。
當她看到滿地鮮血而再次呼喚它的時候，除了河水上凜冽的風聲，已經沒有了任何回應。
她發(fā)瘋似的在附近找啊找，直到找到一枚很大的蛇蛋。
她把蛇蛋抱回家，當小蛇破殼而出的時候，真的像極了它！
她把小蛇當做是它一樣對待，直到小蛇變成了大蛇。
而大蛇在某一天好奇跑出去之后。第二天，鎮(zhèn)子里就發(fā)現有人失蹤了，只在附近留下了爬行的蹤跡。
再然后，鎮(zhèn)子里就多了一個河神和一個神婆。
在神婆的指使下，河神在河里翻找著沉沒在里面的金銀財寶，而她則是讓鎮(zhèn)子里的人在附近村子里劫掠人口用來祭祀河神以換取河神的賞賜。
幾十年過去了，神婆也變得蒼老不堪，河神也被污染了靈性，雖然它已經靠著每年吞食血食而踏入兇級詭異行列，但它始終無法和另一條大蛇相比。
她也知道，但她又怎么能不管河神呢？
在她心中，已經把年幼時候碰見的它當做了母親，而河神就是它的孩子??！
“終于，要去見你了，母親——”
神婆臉上露出滿足的笑，眼角慢慢合上。
祁夏自然不知道神婆在這一瞬時間里車水馬龍般的回憶。
只是看著至死還在維護巨蛇的神婆，祁夏很有感觸。
“何必呢？”
祁夏想要問問她，被巨蛇當做血食吞下，后悔嗎？
但祁夏顯然沒有這個機會了，于是揮了揮手，云淡風輕的說道：“殺了吧！”
祁夏身邊立刻竄出幾道人影，但他們卻慢了對面不遠處的張屠夫一步。
再一再二又再三，張屠夫格外喜歡這種虐殺的樂趣，只不過在祁夏身邊一直沒有機會展露出來，現在有機會之后，他自然是當仁不讓。
張屠夫剛有動作的時候，已經早在防備著他的巨蛇就動了起來，張開大口就朝著張屠夫咬去。
“好畜牲！還挺聰明！”
張屠夫口中贊嘆一聲，但手上動作卻不減絲毫。
巨蛇的大嘴朝著張屠夫咬來，后者大笑一聲之后直愣愣迎了上去。
片刻之后，巨蛇想象中的情況并沒有出現，而是張屠夫雙手一上一下別著它的上下顎。任憑巨蛇如何用力想要咬下去，但張屠夫始終巋然不動。
“小家伙，勁還挺大的！”張屠夫贊嘆一聲，然后又道：“可惜，還不夠！”
說完，張屠夫便雙手慢慢用力，把巨蛇的上下顎一點點撐起，直到巨蛇嘴邊被撕裂露出血肉。他絲毫不管巨蛇發(fā)出的哀鳴聲，又猛地一撕，巨蛇的腦袋伴隨著滿天血肉變成了兩半。
張屠夫身上染著巨蛇腥臭的鮮血，他沒有嫌棄，反倒流露出滿臉的享受。
享受完鮮血的沐浴之后，張屠夫滿足的把手伸進巨蛇的腦袋里掏了掏，在拿出巨蛇腦中的精華之后就把手中兩半的蛇頭扔在地上，隨后就朝著祁夏走去。
“別過來！”祁夏聞著空氣中的腥氣，嫌棄的道：“先把身上弄干凈?！?p> 張屠夫在臉上抹了一把，露出潔白的牙齒嘿嘿的笑著。
然后他繞過祁夏等人來到河邊，直接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這時候，祁夏正好看到遠處寧灣鎮(zhèn)村民露出審視的腦袋。
祁夏不明所以，只是覺得他們的膽子還真大！十幾條人命的前車之鑒竟然沒讓他們的膽氣崩潰。
但這和想法也只是在祁夏腦海里閃過一瞬，畢竟不是自己人，他才懶得費口舌。
等到張屠夫濕漉漉上岸之后，他道：“走吧！忙活這么久原來就這么一條小蛇沒什么意思，找到骨老頭他們拿了東西我們就離開這里。”
原來骨老頭和大寶二寶還一直在佘老二家中的棺材里躺著。
寧灣鎮(zhèn)村民之前覺得藥翻了祁夏等人之后就沒有認真的找，遍地都是腰纏萬貫的他們自然也看不上祁夏他們那點破爛家當。
而骨老頭他們果然是把祁夏的話貫徹的到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只要沒祁夏的話就當自己是尸體。
張屠夫甩了甩身上的衣服，雖然還有些潮濕，但好歹不再往下流水。
他快步跟上祁夏的步伐，獻寶似的伸出手把巨蛇的詭異精華遞了過來。
“村長老大，這是那條蛇的精華，給您！”
祁夏偏過頭看了一眼張屠夫手中那一枚菱形的晶核。
這玩意之前他在詭村的時候也得到過一枚，當時捎帶著還得了一個封禁物。由于當時張屠夫說這玩意可以當貨幣使用，所以他便一直把那枚精華放在身上。
他從祂的記憶里也知道這詭異的精華可以被吸收，無論是提升實力還是恢復傷勢都是極好的，在某些擁有特殊手段的人的手中也可借此打造封禁物。
所以這玩意在修道者和詭異的群體中都是緊俏貨。
但祁夏很顯然已經看不上這枚精華了，而且這還是張屠夫出力得到的，于是他便說道：“吶，你自己留著吧。”
“謝村長老大賞——”
張屠夫也不客氣，聞言便把那枚精華收回，同時還拉長著聲音不知道是不是炫耀？
反正他看到身邊不少人羨慕的眼神之后露出了一抹得意模樣。
祁夏等人一路遠去，寧灣鎮(zhèn)村民自覺的給他們讓開路，反正也沒人敢擋在他們面前。
直到祁夏他們一行人走遠了之后，還活著的寧灣鎮(zhèn)村民立刻朝著巨蛇的尸體跑去。
手拿簡單農具的他們露出貪婪的表情。
同時揚起手中的家伙事兒，狠狠地砍在巨蛇的皮膚之上。
可是他們手中那簡易的菜農和鋤頭又怎么能打破巨蛇的蛇皮呢？
刃口砍在密密麻麻的蛇鱗上發(fā)出‘叮叮當當’的聲音，直到第一批的人雙手發(fā)酸都沒有破壞一絲。
這時候有人看到巨蛇破碎的頭顱下鮮嫩的血肉，于是喊著人沿著這些嫩肉開始下刀。
直到剖出一具具還未被完全消化的尸體。
但他們顯然不是來找這些的！
“錢呢？我的錢呢？”
“怎么會沒有？”
“……”
寧灣鎮(zhèn)村民剖開巨蛇的肚子，并沒有發(fā)現想象中的金銀財寶，于是一個個開始紅著眼在巨蛇的血肉里一寸寸的翻找起來。
那模樣，宛如地獄里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