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不流干，死不后退
趙括身體晃了晃，有些頭暈?zāi)垦?，連忙扶住戰(zhàn)車的扶手。
“主君，沒事吧?！眲⑵椒鲎≮w括。
“我沒事。”趙括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苦笑。
他沒想到偃月陣竟然如此消耗精神力，雖然成功將趙軍十萬將士全部籠罩在內(nèi)，但趙括清晰的感覺到邊緣的將士幾乎沒有享受到偃月陣的加成。
“這是什么戰(zhàn)陣！”廉頗、樂毅、田單震驚地望著城池之上的彎月。
竟然有戰(zhàn)陣能夠提升氣勢，提升攻擊力，提升攻擊速度，甚至還能夠提升內(nèi)氣恢復(fù)速度。
以趙括的年紀(jì)，絕對沒有能力開創(chuàng)這種戰(zhàn)陣。
“這戰(zhàn)陣！”王龁猛地從戰(zhàn)車上站了起來，震驚地望著趙軍方向。
類似的戰(zhàn)陣他只在白起身上見過。
不同的是，白起的戰(zhàn)陣主要是削弱敵人的實力，而面前的戰(zhàn)陣則是提升己方的實力。
兩個效果完全相反，但同樣強大的戰(zhàn)陣。
戰(zhàn)場上，鐵鷹銳士拼命在趙軍中撕開的巨大豁口正在緩慢愈合，其他秦軍面對趙軍猛烈的進(jìn)攻，不斷后退。
秦軍背后就是丹水，一旦變假敗為真敗，就算是王龁也挽救不了。
“孟力、田禾。”王龁喚道。
“在?！鄙砗髢蓚€將軍齊聲說道。
“你二人率領(lǐng)本部突擊敵方右翼，務(wù)必將趙軍主力吸引過去?！蓖觚喺f道。
“諾?！?p> “嘩啦啦?！?p> 兩支身著皮甲的秦兵如同長龍一般朝著前方奔去。
七國之中，也只有秦軍能夠讓絕大部分的將士著甲，即使只是皮甲。
至于趙國，皮甲的覆蓋率連五分之一都不到。
鐵甲更是只有軍官才有。
大部分士兵都是穿著從家里帶來的衣服，條件好的，換季的時候家里會托人或者親自送衣服和一些糧食來。
條件不好的，就只能把戰(zhàn)死的同伴或者敵人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穿在身上。
每次戰(zhàn)爭結(jié)束，都有士兵在戰(zhàn)場上爭搶衣服和鞋子。
至于爭搶錢財?shù)模侵挥须娨暽喜艜@么演。
實際上，這些士兵連軍餉都沒有，身上有個雞兒的錢財。
天空中巨劍與城池、彎月糾纏在一起，大軍之間不斷的絞殺，殺氣幾乎凝聚成了實質(zhì)，如同世界末日來臨。
兵戈交擊的聲音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聲越傳越遠(yuǎn)，鮮血染紅了丹水，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兩萬秦軍迅速渡過丹水，朝著趙軍陣營沖殺過來。
“賈偃。”趙括大聲喝道。
“大帥?！辟Z偃拱手道。
“率領(lǐng)兩萬五千騎兵將這兩萬秦軍殲滅掉。”趙括殺氣騰騰地說道。
“諾?！辟Z偃興奮地率領(lǐng)騎兵朝著前面沖了上去。
望著趙軍派出的兩萬五千騎兵，王龁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李瑤?！?p> “在?！?p> “率軍突擊趙軍左翼，配合鐵鷹銳士將趙軍的三個軍團(tuán)滅掉。”
“諾。”
“王陵。”
“在?！?p> “率領(lǐng)三千戰(zhàn)車，擋住趙軍騎兵?！?p> “諾?！?p> 王陵激動地說道。
“后軍全部壓上?！蓖觚嗛L刀向前一揮。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秦軍高唱無衣，聲震驚雷，響徹云霄，殺氣沖天，戰(zhàn)云翻滾，他們跨過丹水，手持矛戈，駕著戰(zhàn)車，氣勢洶洶地朝趙軍沖來。
趙軍在氣勢上幾乎被完全壓倒，甚至有幾處已經(jīng)開始崩潰。
趙括面色鐵青，戰(zhàn)歌看上去對戰(zhàn)斗力沒什么提升，實際上卻能極大激發(fā)己方斗志，削弱敵方斗志，作用不亞于戰(zhàn)陣。
當(dāng)你四周全部回蕩著敵方戰(zhàn)歌的時候，整個人就如同陷入一座孤島，意志不堅定，很容易就會崩潰，特別是在戰(zhàn)場這種特殊的地方。
不能讓秦軍繼續(xù)唱下去了，趙括看向廉頗，“我軍有類似的戰(zhàn)歌嗎？”
“??？沒有?！绷H一愣，搖了搖頭。
“別人有的，我們也要有?！壁w括認(rèn)真地說道。
廉頗不知道趙括何意。
這時，趙括鼓足內(nèi)氣，聲音響徹整個戰(zhàn)場：
“外敵入侵，山河破碎。血不流干，死不后退?！?p> “外敵入侵，山河破碎。血不流干，死不后退?！绷H愣了一下，隨即跟著大聲喊了起來。
“外敵入侵，山河破碎。血不流干，死不后退?！敝車鷮⑹總円哺傲似饋?。
“外敵入侵，山河破碎。血不流干，死不后退。”
所有趙軍將士全部吶喊，聲音震天，雷霆滾滾，聲音甚至蓋過了秦軍，秦軍剛剛開始攀升的氣勢被迅速遏制。
王龁望著河對岸的趙軍帥旗，面色凝重。
以往，每當(dāng)秦軍高唱無衣之時，各國大軍士氣都會被完全碾壓，沒有任何例外。
然而，這一次出現(xiàn)了意外。
王龁不知道是趙括提前準(zhǔn)備好，還是突然想到的。
如果是后者，相國用趙括替換廉頗，很有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王龁右手緊握大刀，幾次想揮出去，又停了下來。
他身邊除了親衛(wèi)，只剩下兩萬大軍了。
如果全部派出去，一旦出現(xiàn)意外，將無兵可派。
“王龁現(xiàn)在肯定在猶豫。”樂毅突然說道。
“賁?！壁w括立刻明白樂毅的意思。
“在?！?p> “將帥旗往前移一百步?！?p> “諾?！?p> 賁一手扛著帥旗，一手提著大刀，緩緩朝前方走去。
這里，距離雙方廝殺的地方已經(jīng)很近了，趙括甚至能夠清晰看到秦軍的面孔。
秦兵望著趙軍帥旗，雙眼放光，拼命朝帥旗方向廝殺過來，就連鐵鷹銳士也不例外。
各軍主將拼命阻攔，卻阻攔不了將士們斬將奪旗之心，他們只能放棄王龁的命令，下令朝著趙括沖來。
按照秦軍規(guī)定，違抗軍令，戰(zhàn)后必然要面臨極為嚴(yán)重的處罰，但只要能將趙括殺死，或者將趙軍帥旗奪到手中。
所有的處罰都會免除，還會給予豐厚的獎勵，拜將封侯都不再話下。
沒有人能擋住這種誘惑！
“可惡。”
王龁大恨，沒想到趙括竟然用這個手段破解了他的進(jìn)攻。
現(xiàn)在趙軍的壓力全部被中軍承擔(dān)，只要中軍不崩潰，趙軍就不會崩潰。
“將軍，讓我們上吧?！焙诩总娊y(tǒng)帥白靖舔著嘴唇說道。
“用不著你們?！蓖觚啌u了搖頭，下令道：“既然趙括愿意以身做餌，那我就成全他。傳令，命鐵鷹銳士攻打趙軍中軍。”
“將軍，大帥讓我們攻打趙軍中軍。”副將回頭看了一眼令旗，對司馬靳說道。
“老子早就想殺趙括那小兒了，所有人，隨我沖！”司馬靳怒吼著朝趙括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