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發(fā)，長平
兩天后，邯鄲城南。
趙括站在戰(zhàn)車上，身披鎧甲，里面穿著母親親手為他縫制的衣裳。
英氣逼人，威風(fēng)凜凜。
過往的百姓紛紛駐足，崇敬地看著趙括。
沒有旌旗蔽空，沒有大軍嚴(yán)陣以待，也沒有滿朝文武送行。
樂毅、田單、李牧等人站在趙括后面的戰(zhàn)車上。
再后面是跟隨趙括前往長平的門客，包括一百名工匠和一百名醫(yī)師，以及邯鄲墨家僅剩的二十多個門徒。
最后面，是五百位挺著胸膛的士兵。
趙國兵卒分兩種，一種是普通的士兵，一種是私兵。
私兵歸屬貴族，但是在戰(zhàn)時要聽從君主的調(diào)用。
這是周朝遺留下來的傳統(tǒng)，但又和周朝有些不一樣。
趙奢在世的時候，馬服君府曾擁有一千私兵。
趙奢去世后，趙王削掉了一半，只剩五百。
再后來，趙王又找了一些借口，削掉了馬服君府三百的私兵，只給趙括留了兩百私兵。
這些私兵的實力很強，每一位都擁有內(nèi)氣，以一當(dāng)十不是問題。
趙括的好友趙淼、肥旁等人，無一例外，一個都沒有來，全部被父母關(guān)在了家里。
趙括也沒有指望他們，趙國這種情況明眼人都知道，不出意外必輸無疑，誰會讓自己家孩子去送死。
為了表達歉意，他們還是派了一些私兵幫助趙括。
平原君趙勝也送了趙括一百五十個私兵，為趙括湊齊了五百私兵。
到了戰(zhàn)場上，這些人就是趙括的親衛(wèi)隊。
除此之外，趙王沒有再派大軍支援長平。
因為趙國已經(jīng)沒有士兵了。
一刻鐘后，藺相如和平原君聯(lián)袂而來。
趙括翻身下車。
“大王讓我來送送你?！碧A相如說道，他的身體似乎恢復(fù)了一些，至少不像之前那樣，看上去隨時有可能歸西。
“多謝藺公?！?p> 趙括并沒有問趙王為什么不來。
就像他沒有問趙王為什么一定要用他替換掉廉頗。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將他們說服，或許，你會給趙國帶來一個驚喜?！?p> 藺相如看著不遠(yuǎn)處身著鎧甲的田單和樂毅，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田單和樂毅在趙國的身份很特殊。
他們雖然被封為君，卻不像廉頗藺相如這樣在朝中任職。
更多的是客卿的身份。
就連趙王也無法命令他們。
趙括是第一個請動兩位名將的人。
“他們其實很想為趙國出一份力，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壁w括解釋道。
至于為什么沒有這個機會。
趙括沒說。
藺相如也沒問。
“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你只會空談兵書，不懂打仗，如果將軍隊交到你的手里，趙國很有可能會一敗涂地?，F(xiàn)在，我改變了之前的看法?！碧A相如道。
“其實您之前的看法是對的?！壁w括很想說這句話，但是現(xiàn)在已是出征，說什么都晚了。
“我會小心的?！壁w括說道。
“多向你父親學(xué)習(xí)，你父親是我們趙國的驕傲，我相信你也會成為我趙國的驕傲?！?p> 藺相如像一個老父親一樣，不停地叮囑。
“我一定會謹(jǐn)記您的教導(dǎo)?！壁w括點了點頭。
“大王并沒有給廉頗將軍新的任命?！碧A相如突然說道。
“多謝藺公，括明白了?！?p> 趙括知道，藺相如是告訴他，可以把廉頗留下來幫助他。
如果不擔(dān)心廉頗搶他兵權(quán)的話。
趙括會在意嗎？
他只在意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接著，趙括又走到平原君趙勝面前。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馬服子了，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到了長平之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給我寫信。”趙勝說道。
“多謝平原君?！壁w括行禮。
最后，趙括來到家人面前。
老夫人幫著趙括整理完衣冠，只說了一句話：“活著回來?！?p> “孩兒一定會凱旋?！壁w括躬身說道。
“大哥，一定要斬了王龁狗頭。”
趙牧緊握拳頭，非常激動，仿佛上戰(zhàn)場的是他，而不是趙括。
“大哥走了以后，家里要靠你了。不要每天只知道玩耍，多幫助母親分擔(dān)點?！壁w括拍了拍趙牧肩膀。
“我會的。”趙牧點了點頭
“大哥，注意安全?！壁w彤上前輕輕抱住大哥。
“等我?！?p> 趙括的目光一一在每個人臉上掃過。
然后翻身上車，長刀指向南方。“出發(fā)?！?p> “祝馬服子凱旋?！?p> 藺相如和趙勝高揖至額，躬身長拜。
直至趙括的身影逐漸消失，兩人才緩緩起身。
……
邯鄲城一處極為偏僻的宅院。
一人突然停了下來，小心看了看四周，一個閃身，鉆了進去。
“速去通報丞相，趙括出征了?！?p> ……
王宮。
“大王，趙括已經(jīng)出發(fā)了?！碧A相如躬身說道。
“藺卿，你說我派趙括替換掉廉頗到底對不對？”趙王丹問道。
“臣……也不知道。”
……
魏國，某處觀星臺。
兩位老者相對而坐。
須發(fā)皆白，長須飄飄，但臉上卻一絲皺紋都沒有，如同嬰兒一般。
頗有一副仙風(fēng)道骨的神態(tài)。
兩人身披星圖，腳踏陰陽八卦圖。
八卦圖盛開著光芒，不停地旋轉(zhuǎn)。
兩位老者目不轉(zhuǎn)睛地望向北方的星空。
一枚枚星辰倒映在他們瞳孔中。
雖然大白天的，看不到星星，但對于兩位精通天象的高人來說，影響不大。
兩個老者身上的星圖一閃一閃，每一顆星星都能在天空中找到對應(yīng)的星辰。
良久之后，甘德開口道：“天象果然變了。”
“從十三日前開始就變了，如今偏離的更遠(yuǎn)了。”石申說道。
“將星更加璀璨，北方原本暗淡的兩顆將星重新綻放出光芒，西方那顆快要隕落的將星，不知是何原因，竟然逆天改命。天象一片混沌，命運的車輪不知道將要駛往何方?！?p> 甘德喃喃自語。
“按理說，如此巨大的改變，帝星肯定會受到影響，為什么會沒有任何變化呢？”
石申望著天象，有些不解。
他之前觀測，趙國邯鄲將有帝星出世。
現(xiàn)在帝星已經(jīng)出世，只是時間上有些問題，這很不合常理。
“不對！”
甘德猛地站了起來，張大嘴巴，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
“兩顆帝星的位置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