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柳西子不屬于樂清樓,沈河生會離開沈山憐
“紅蓼花繁,黃蘆葉亂,夜深玉露初零......金鉤細,絲綸慢卷,牽動一潭星......”
纖纖玉指,袖口朱唇,臺上的美人沒有傾城的姿容,只一身沉靜溫婉的氣質(zhì)。
信手彈奏,輕輕撥捻,樂音只應(yīng)天上有。開口吟唱,緩緩應(yīng)和,清脆只如珠落盤。
此乃樂清樓新晉第一樂妓,柳西子。
絲竹清脆,歌聲婉轉(zhuǎn),作詩吟賦定要在這樂清樓。
樂清樓是文人騷客公認的涇縣第一高雅會所。失意者來之盡情發(fā)牢騷,得意者來之品盡涇縣花。
就像現(xiàn)在,臺上如仙人兒般的柳娘子低眸認真彈唱,臺下看客把酒低聲交談所謂風月之事。
有人閉目欣賞,有人酩酊大醉,有人癡癡看著娘子。
“公子,您的流霞酒?!笔膛Ь捶钌?。
所謂流霞酒,相傳為古時一種仙酒,每飲一杯,可數(shù)日不饑。
樂清樓的流霞酒雖然沒這般功效,卻也能讓飲者面若燦霞,體驗一把神仙快感。
點流霞酒的這位公子將最后一杯酒飲盡,召來管事的:“姓李的,我今晚,就要這個柳西子?!?p> 李管事面有猶豫:“白公子,這......柳娘子說了......不賣身......況且,這種事,不歸我管?!崩罟苁驴粗@位白公子的面色,聲音越來越小。
“價錢好說,至于她......我耗在她身上這么長時間,再不愿也該從了,欲擒故縱而已?!卑坠永浜咭宦?。
“事成之后,有你的好。”說著,白公子塞給李管事一塊黑玉。
這黑玉觸手生溫,雖無精雕細琢,可在燭光之下,竟有流光微動。
極品。
李管事愛不釋手。
“素聞李管事酷愛藏玉,本公子不懂,偶然得到,賞你玩兒吧。”說罷,白公子起身,走向后院內(nèi)室。
李管事把玉小心揣到懷里,清咳兩聲,幾個侍女從光影暗處走上前來,李管事對她們低聲耳語。
房中燭火猛地閃了一下。
“該剪燭芯了。”李管事最后交代一聲,隨后出了隔間。
紅,血一樣的紅彌漫了整座山。
柳西子晃了晃頭,用力睜開眼,模糊間,面前是正酣暢淋漓的白公子,以及那撐在床上流俗粉嫩的帳子,而她,正躺在她最害怕的床上,婉轉(zhuǎn)承歡。
手腳都被綁住,柳西子只能絕望的掙扎,卻讓那白公子更加興奮。
直到她渾身脫了力,如同擱淺的魚般抬頭,那封存的記憶像是一下子開了閘,涌入她的腦海。
此時,她腦子里只有一句話:柳西子不屬于樂清樓。
手上的帶子許是剛才荒唐時弄松了,柳西子眼中滿含恨意,小心翼翼不知不覺的掙開軟帶,身上珠釵之類的利器早已經(jīng)被取掉了,她現(xiàn)在沒有任何能傷人的東西,除了她自己。
柳西子弓起腰,紅唇似親似吻的盤桓到白公子的喉間,定住了。
“繼續(xù)啊......我的好娘子......”白公子含糊不清的喃道。
“去死?!绷髯拥暮匏坪跞純A注在這口利牙上了,狠狠咬住他的喉嚨。
白公子面上情潮正濃,說不清是疼痛還是快感,白公子連續(xù)震顫幾下,隨后用手慢慢捂住喉嚨。
“咯......咯......”用力也沒發(fā)出幾個音節(jié),不動了。
“我......我知道的就......就這些了,小姐,小姐明鑒。”李管事一臉悔恨,眼角的褶子皺在一起,隨即心痛的把白公子賄賂他的黑玉掏出來,捧到桌上。
【叮!發(fā)布新任務(wù),發(fā)展人脈:柳西子】
【柳西子:原名柳絳西,東京貴女,三個月前前往幽州嫁夫,途經(jīng)涇縣遇賊匪,滾下山崖失憶,被人伢子撿到賣到樂清樓,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因其難以褻玩的氣質(zhì),被眾多男客追捧,雖無傾城樣貌,卻被稱作西子】
【此次任務(wù)獎勵:十個首富幣】
“勞煩李管事了,若有不妥,我會再召你的?!鄙蛏綉z輕抿一口茶。
“拜月,送送李管事?!鄙蛏綉z吩咐。
拜月是從小就伺候沈山憐原主的,此時還不知道她的三小姐,還有大小姐已經(jīng)換了芯子了。
她雖然對沈山憐姐妹倆公然忤逆老太太,還定下賭約而心驚膽戰(zhàn),但她知道,小姐只是不想在花一樣的年紀就這樣因為利益嫁給一個中年男人,成為沈家的犧牲品。
在看到三小姐,大小姐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抗爭時,她雖然奇怪三小姐怎么忽然轉(zhuǎn)性,但打心眼兒里想讓小姐都好。
待拜月領(lǐng)著李管事出門后,沈山憐,沈河生陷入沉思。
今日是與沈老太定下賭約后第十天,沈山憐母女在身邊拔了幾顆釘子,才摸到這個樂清樓明面上的李管事。
今日盤問李管事是沈山憐的主意,但姐妹倆一致認為,這個草必須要打,哪怕會驚到那只隱藏在暗處的蛇。
李管事說的與外面?zhèn)鞯臒o異,樂清樓里死的是白家公子,殺白家公子的是柳西子,一切就像浮在水面的山石,讓人看的清楚明晰,似乎一切麻煩就麻煩在了白家。
雖然剛剛樂清樓李管事說的過程似乎沒問題,但就在李管事說完之后,系統(tǒng)又給出了這一連串的任務(wù)提醒,一切都說明,這樂清樓并不像表面一樣只是個高雅會館,而且這柳西子還有來頭,這幾天白家的態(tài)度又模棱兩可。
浮在水面的只是冰山一角,而現(xiàn)在沈家就在這風口浪尖,稍不謹慎便是粉身碎骨。
“怪不得,怪不得那老太太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這就是個爛攤子。還有那個李管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瞧他那一系列解釋,看是早就知道我們要尋他問話了!”沈山憐嘆道。
“道在爾而求諸遠,事在易而求之難,山憐,我們應(yīng)該穿過現(xiàn)象追求本質(zhì),但一眼看到本質(zhì)很難很難,需要不斷地實驗求證才能找到蛛絲馬跡,可由于我們是異世之人,規(guī)則便為我們開了后門?!?p> “突破口,其實系統(tǒng)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鄙蚝由m當提點。
“是......柳西子!”
沈河生淡笑不語。
沈山憐被她老娘這副高人姿態(tài)搞得沒了脾氣:“你要打的賭,說是要給我討口氣,怎么現(xiàn)在全是我在瞎忙活......”
“人總要長大的,你爹早死,我照顧你這么大,這回咱倆又一塊兒穿到這兒,天意可能是不愿我與你分開,可是山憐,遲早有那么一天的......遲早有一天我會離開你?!?p>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啊......”沈河生感嘆。
作為理科生的沈山憐完全沒get到文科生沈河生的點,“學好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老媽,快別給那兒文縐縐的了,快來看看這黑玩意兒到底是什么材質(zhì)的,值錢不?”
沈山憐從桌上拿起起黑玉,剛要捧到眼前細看,黑玉突然不見了。
【叮!恭喜獲得物品: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