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長差人會疲勞,更也許是瑞士的旖旎風光讓大雨不安分的心有所安定。一段時間大雨確實變得有點沉穩(wěn)起來。夜不歸宿的事情也不再發(fā)生。不帶團外出時,呆辦公室的時間也變得多了起來。甚至主動要求主講“團員出國前培訓”和“各種團游介紹”,他以前當過老師,口才還是相當不錯的。顧客群體中不管是年輕的夫婦,還是年老的阿姨爺叔,都會被他吸引。踴躍報名他們公司的團游。
可惜好景不長。
“小雨,有件事不知當講伐?”有一天A旅行社的老胡碰到了小雨,有些為難吞吞吐吐地講到。
“既然開口了,當然當講”小雨絲毫不含糊地回應。
“主要是擔心我們的重點業(yè)務不要被影響。那條瑞士路線,你老公是不是頻繁在跑?其他也跑過這條線的導游在傳,那邊地接社的一個留學生,好像跟大雨有點曖昧關系。這事吧,怎么說呢,如果搞大了會影響公司聲譽。”
大雨花花腸子在周遭也不是什么秘密之事,小雨并不覺得尷尬。
“老胡請放心,不會讓他胡來的。”
之后的那條線路,小雨再不讓大雨帶團。大雨也心知肚明,不去問破。
當然,只要有機遇,大雨還是會有情人。只是不能影響到公司的聲譽。小雨又能奈何呢。早就貌不合神也離了。閉眼不聽不看耳根清凈地打理自己公司足也。
可是,不爭氣的大雨在二個女兒成年之際,為老不尊地鬧出了大動靜。
這次大雨的出軌對象是個年輕的外來妹,比他大女兒妮妮還小幾歲。
大雨閱女無數(shù),從來沒有失手過,只要他不感興趣了,分分秒秒就可以甩掉對方,他甩人的理由永遠只有一條:我是有家室的,我們開始交往我就說清楚的。維持這種關系自然是你情我愿,任何一方不情愿了,自然關系結束。
可這次他卻失手了,年輕的外來妹追著要嫁給他,甚至愿意為他生兒子,成了他撕不掉的狗皮膏藥,牢牢地粘住他了。
“大雨老師,你不是說對小雨老師沒有感情,你們是湊合的夫妻,為什么不散了呢?”“我們老家的女孩子,跟定一個男人,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我愿意跟定你,但不愿意沒有名分!”
來自內(nèi)地窮困山區(qū)的女孩小丫是旅游??茖W校的一名學生,來大雨的旅行社實習畢業(yè)前傍上了老板大雨。
小丫是個心氣很高的女孩,她父親早年在鄉(xiāng)間是個獸醫(yī),在當?shù)匾菜闶侵v的上臺面的人,收入也比普通種田的農(nóng)家好一點。小丫有個比她小幾歲的弟弟。姐弟倆讀書都很優(yōu)秀,考試回回在班里名列前茅。只可惜在小丫上高中時,她的父親生了場大病,身體垮掉根本無法再走鄉(xiāng)串村給家畜行醫(yī),一家的負擔全都落在沒什么文化的母親身上。家里稻田有數(shù)十畝,母親辛辛苦苦一年操勞,混個溫飽沒有問題。但上高中要去鎮(zhèn)上,除了學費還有生活費,靠母親一人操勞很難維持小丫的高中費用。
“算了,高中我不打算念了,出去打工,早點賺錢把讀書的機會留給弟弟吧?!?p> 小丫的父親跟師學成的獸醫(yī),在鄉(xiāng)間也算的上是文化人。他怎么會輕易就讓學業(yè)優(yōu)秀的女兒半途而廢荒廢學業(yè)呢!一咬牙一跺腳小丫父親就將以前修成的瓦房賣掉,全家住到了新蓋的茅草屋里。
“丫頭,農(nóng)家人唯有靠讀書走出大山,就是砸鍋賣鐵,我也有義務供你讀書?!?p> 也許是家里賣房湊出的錢維持住了小丫的高中生活,給她造成了很重的心里負擔。又在臨考前幫家里收麥子,累到精神恍惚,小丫在那年高考時發(fā)揮失常,只勉強考出了個進大專的分數(shù),最后被勉強調(diào)劑到了一個省旅游專科學校。
“丫頭,如果不想上那個旅游學校,那我們就不去,復讀一年,明年再考吧!老漢兒(當?shù)貙Ω赣H的稱呼)相信你有實力會考取你心儀的大學?!?p> 知女莫如父,小丫的父親看著女兒收到教育局寄來的征求信(因分數(shù)只過大專院校,被調(diào)劑到省旅游??茖W校),猶豫難過的樣子于心不忍。小丫自小立志是想學醫(yī)的,如今來了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專業(yè)…家里是窮,還有個小子,即將升入高中,一年的學雜費對這個家庭來說也是不小的負擔。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呀!我老漢兒可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再說,丫頭向來優(yōu)秀,小小年紀已開始為這個家分憂,哪怕是借債也要讓你讀想讀的大學。
”老漢兒相信你明年肯定能考取你心中的大學!“
父親的信任和大度讓小丫心中更加難過,怪只怪自己不爭氣沒考好。家里賣房所得的錢雖然還有,但是老漢兒治病的費用、弟弟將來高中大學的費用、還有老母親還能靠體力勞作幾年?身為長女,小丫的心思還是很密顧慮很多的。
父親的話反而幫小丫下了決心,接受了調(diào)劑,去省旅游??茖W校報到上學了??傊m然是個??茖W校,好歹也算跳出了農(nóng)門,走出了大山。
就這樣,懷著不如意,當然更有新奇、甚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心情小丫來到了省會,上了旅游??茖W校。
大學校園的生活一言難盡!
傳說中的農(nóng)家子弟人窮志不短,在困境中苦讀畢業(yè)之后謀得鐵飯碗出人頭地,為家鄉(xiāng)為清苦的家庭爭光…這些畢竟是傳說中。
小丫就讀的專科學校風氣并不好,學生中普遍追求消費,愛慕虛榮。男生喜歡名牌運動鞋;跟風蘋果公司不斷升級的iphone手機,頻繁更換。女生喜歡名牌包包,化妝品…小丫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赤腳也追不上那些城市來的同學的行頭,她不羨慕也不攀比。
為了減輕家里的負擔,小丫報名參加了學校勤工儉學的項目,不但在食堂找到了一份差事,還去承包學校的清潔公司內(nèi)找了份活。所以,有時會在大學校園里看到標致靚麗的小丫穿著清潔阿姨的制服,在打掃校園。
可憐小丫有張與生俱來的清高臉像,她不像那些甜妹子待人接物時常會有甜甜的笑容,五官雖然清秀但是不茍言笑,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人又清瘦。卻在食堂和校園里做著體力活,反差很大。自有些同學看不慣她那張清高臉,給她取了個“食堂妹”的綽號。
雖然覺得自己不偷不搶靠自己勞動生活學習沒什么可丟人,但時間長了,面對異樣的眼光,小丫的心靈還是受傷的。
大學生活二年,小丫與那些城市學生始終保持有距離,可能是意識意念格格不入,小丫覺得無法與他們深交。倒是有一個同樣來自農(nóng)村的姑娘小梅,雖然兩人不在一個班級,但因為都在食堂里打過工,兩人逐漸熟識,進而深交成為無話不談的閨蜜。
“丫丫,最近聽同學說,有個帥哥經(jīng)常到校園來找你,是外校的?你們開始交往了嗎?”
“梅梅,不要瞎聽傳聞,暑假打工認識的外校學生,只是一般交往?!?p> 確實,小丫在暑期打工時認識了一位省重點大學就讀的理工男,英俊帥氣,談吐不凡。小丫在自己的??茖W校里是沒有一個男生入她法眼的,并不是沒有帥哥和好男兒,而是小丫在學校里又自卑又清高,被別人嘲笑“食堂妹”,她自卑,不敢將目光投向男生。同時與生俱來的清高也讓她瞧不起那些考入??茖W校,只知道追求鮮亮外表的男生。
而那個理工男,衣著雖樸素卻也掩蓋不了他的帥氣,最重要的是他的談吐,不但彬彬有禮,而且無論談及那個話題,他總會照顧到對方的情緒。即不會侃侃而談有顯擺自己知識的嫌疑,也不會讓談話冷場。而且他知識面相當豐富,是個非常有內(nèi)涵的人。
小丫從理工男的眼神中體會到了他對自己是有意的。而小丫也有點心動。但是閨蜜小梅的話及時地在她心頭澆了一盆涼水。
“丫丫,我們都是極貧山區(qū)來的,找另一半一定要睜大眼睛,絕對不能找我們同樣出生的人!哪怕對方極其優(yōu)秀!”
沒有刻意去問過理工男的家庭情況,但從過往的交談中也可以拼湊出理工男的成長軌跡。也是農(nóng)村出生,家里還不止一個小孩,父母是種地的。好像還不如小丫的父親好歹是個獸醫(yī)。
閨蜜小梅早就脫貧不在校園打工了,不但不用打工,她平素的穿著,用的手機也是日新月異,變的時髦。當然小梅還是注意低調(diào)的,她不想在校園里引起話題。只有小丫問起她的變化時,才略微透了點信息:交了個男友,很有錢。
“是富二代嗎,梅梅你運氣真好!”小丫不無羨慕地說道?!澳睦镅?,富二代會中意我們農(nóng)村妹嗎?丫丫,我跟你說,你如果眼光只盯著我們的同齡人,那你只有受苦的命,那些普通的男孩兒,能有多少經(jīng)濟基礎?”
“梅梅,你真不會找同齡人?”小丫不敢問小梅男友的真實年齡,但又好奇,于是換了個問法?!把?,跟你沒有什么可隱瞞的,確實我交的男友比我大好多,離異,小孩歸對方。但他經(jīng)濟基礎好,有房有車年薪還高。關鍵是他對我好,舍得在我身上花錢?!?p> 確實小梅現(xiàn)在的生活可滋潤了,學費生活費自然不用再費心,周末男友還會開車來接出去消費,哪里還像小丫還掙扎在貧困線上,操心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老古話永遠不會錯的。耳聞目染小丫的想法逐步發(fā)生很大變化,對比小梅滋潤的生活,小丫確實感到自己太苦了。
小丫漸漸遠離了理工男。
到了大學第三年,學校與上海的的??茖W校合作互派學生去對方學校所在地實習,目的是為了鍛煉學生的異地生存能力,小丫有幸被選中來到了上海,并到了大雨的旅游公司開始實習。
初見小丫,被其清冷的外表、高挑的身材以及清瘦秀麗的模樣驚艷。大雨翻看了小丫的履歷,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姑娘出生于貧困的山區(qū),家里僅能維持溫飽。
“小丫,你高中在哪里念的?”大雨親自帶小丫實習,有一次在午餐桌上向小丫問道。
“在縣城念的?!毙⊙緩拇笥甑难凵窭锟吹搅撕闷?,她并不忌諱談自己的出生和過往。能靠讀書走出貧困山區(qū)就不丟臉?!凹依镌谏絽^(qū),供我讀高中很不易?!?p> “奧,難怪,高中起就從山區(qū)走出來了,大學又在省會,所以我初見你以為你是個城市女孩?!?p> “城市女孩?大學二年我都在打工,城市女孩伸出的手跟我無法相比?!毙⊙旧斐鰞墒?,手掌已有明顯的繭子,而且骨節(jié)粗大,與她清瘦秀麗的外表極不相稱。
大雨不禁對這個女孩有了憐香惜玉之心。想想家里兩個女兒,手指不沾陽春水的,伸出來的兩手都是白白嫩嫩,細細長長的。
說不清是大雨對這個女孩有意還是僅僅是同情,總之大雨開始關照這個實習生。按說實習生是沒有工資的,只有交通費和餐費補貼。大雨不但支付給小丫工資還給她獎金。小丫進入實習期后,遠比之前上學時輕松。甚至開始向家里寄錢。
當然,年輕的姑娘開始并沒有對大雨有什么想法。畢竟有年齡之差,況且對方是有家室之人。但是大雨不凡的談吐,以及純正的英語,成熟帥氣的外表也確實讓小丫仰視。
大半年后小丫臨近畢業(yè),大雨問她是否想留在上海?當然留在大城市是小丫夢寐以求的愿望。大雨輾轉委托朋友為小丫在一個外資公司謀到了一個前臺職位。
交往近一年,大雨會在不經(jīng)意間向小丫透露過自己不如意的婚姻生活,小丫也在公司里目睹過大雨和其妻子小雨之間相處的冷漠場景。況且大雨是久經(jīng)沙場的情場老手,對小丫溫柔關懷體貼,讓不諳情場世事的小丫在臨近畢業(yè)的前夕,終于掉入他溫情之鄉(xiāng)的陷阱,成了他的情人。
走出學校進入職場,第一件煩惱的事,小丫必須搬出大專的宿舍出去租房。出手豪爽的大雨貼心地為她看中了一套公寓,租金可不菲。
“這么貴的租金,好像沒有必要?!逼鋵嵭⊙緦@套價格不菲的公寓心里是很喜歡的,但她顧念家里還在受窮的雙親和弟弟,覺得自己住這樣的公寓不是在糟蹋錢嗎?大雨也是個人精,洞穿了小丫的心思,干脆把租房的費用轉到了小丫的銀行卡上。
小丫按自己的心思租了個適中的一房,差價都讓她寄回了老家。
大雨有過無數(shù)的情人,但相處時間最久的卻是小丫。大雨也細細想過,為什么會跟這丫頭相處這么長時間,他覺得小丫很乖巧,從不非分無節(jié)制地向他索要金錢,倒是他自覺自愿地會在各種節(jié)日或尋找某些名目,問她需要什么禮物。而小丫從來都是只需要錢,自然大雨清楚小丫拿到的禮物錢從來不去采購禮物,都寄回老家了。
小丫家里也早已脫貧,重新住進了瓦房。老漢兒的病也得到了醫(yī)治,考進重點大學的弟弟學費也不成問題了。
一切皆大歡喜。大雨得到了他想要的,而小丫也隨了自己的心愿,讓和她一樣心氣也高的父親終于能夠過上了他向往的生活。
大雨希望就這樣維持倆人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