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蓉哥天天向上(新人求收藏,求推薦)
“哎喲!你爹來了!”
賈璉忽然一聲驚呼,如同一桶冰水醍醐灌頂,一個焦雷劈中頭頂,嚇得賈蓉頓時酒醒,受驚兔子似地躥出去,眨眼間已經(jīng)在七八步之外垂手侍立,規(guī)矩得堪比每天操練八百遍的儀仗隊。
賈璉不過是想嚇唬他一下,讓他醒醒酒,誰知道賈蓉的反應(yīng)這么大,跟踩電門似的。心里有點過意不去,就嘿嘿賠笑道:
“你父親沒來,是我哄你玩的,不當真的?!?p> 賈蓉原本已經(jīng)驚出了一身冷汗,心口里突突亂跳,此時忽然聽說是賈璉騙他,一時怔住,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見賈璉賠著笑連連賠不是,也只好埋怨一句:
“別的怎么哄我也罷了,怎么說我父親呢?這個二叔越發(fā)沒個二叔樣了。”
賈璉上前摟著他肩膀道:
“做二叔的沒個二叔樣,你大不了不搭理我。
可若是當父親的沒個父親樣,那才麻煩大了呢。”
這句話戳中賈蓉心事,不由一聲苦笑:
“那又能怎樣?躲又躲不開,惹又惹不起,還得順著他的意,還得遮著他的丑,都不曉得這到底是順著天理人倫還是逆著天理人倫。”
他這話說得半明不明,但賈璉卻聽得明白,心中一動:
蓉哥兒果然并不是個糊涂人。
如此一來,寧國府還算有希望!
“你若是想躲開,也并非什么難事。”
賈蓉白了賈璉一眼:
“二叔說得輕巧。
我拿什么和二叔比,能討了老太太歡喜,能替政二老爺管家,就能在那邊有了自己的院子獨居,跟老宅里的赦大老爺隔著一道府院墻,自然算是躲開了。”
“嘿!你小子真是個天雷劈腦子五鬼分尸的沒良心的種子!
我好心幫你,你倒先給我打一棒槌再說?!?p> 聽賈璉開罵,賈蓉也自覺方才扯出賈赦與賈璉有些說得過了,趕緊反手拉住賈璉,搖著手求道:
“侄兒是個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吃醉了酒只知道胡沁,二叔別生侄兒這張臭嘴的氣?!?p> 賈璉見識了賈蓉的油滑,想來他在賈珍面前當兒子也委實不易,若非油滑到了無恥的地步,也難活到今日。于是便笑問:
“我這里倒有個主意,你若能做得,管保你過得比現(xiàn)在舒心?!?p> 賈蓉一聽,忙道;
“二叔疼我,有何主意,快些說來,侄兒沒有不依的?!?p> “你如今身上只有個黌門監(jiān)的身份,這國子監(jiān)生員的身份還是圣上恩蔭而得,也就是個名聲略好聽些罷了,倒不如實際弄個前程出來,若有機緣,便可以脫離開來?!?p> 賈蓉聞言卻連連搖頭擺手:
“沒用沒用,二叔別生氣,侄兒才敢說,就二叔身上捐的那個五品同知,也不過是個虛銜,既無實權(quán),也無去處,不過是做老子的在外面說起來好聽些罷了?!?p> 賈璉呵呵一笑:
“這等文職虛銜當然不過就是圖個好聽,但若是個武職,哪怕就如小謝那般在團營做個指揮,每日在外練兵巡視,也不用守在家里看人臉色了,卻不是好?”
賈蓉更是將頭搖成了個撥浪鼓:
“我父親斷斷不肯的。
他自己做著三品威烈將軍,卻是最瞧不上武職,只說他這是祖宗承襲沒有法子,一個月都不愿往兵部去一趟,只嫌棄武職都是大老粗。
二叔在我這個年紀,大老爺就已經(jīng)給捐了個同知,我到如今都只能死活每日守在家里熬著,還不是因為我父親一心也要等機會給我捐個同知這等文職?
之前又不是沒有武職,他一概都不允,尤其是要實際帶兵的,我父親更是絕不會叫我去的?!?p> “就問你,你自己肯不肯去?”
“我……我是個沒主意的?!?p> 看賈蓉又恢復(fù)了一副受氣包德行,賈璉失望不已: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懶得跟他再廢話,賈璉轉(zhuǎn)身就走——人沒出息,天都救不了你!
.
眼瞧著快走到榮國府了,忽然背后腳步聲急急追來。
回頭看時,卻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賈蓉。
一張眉目如畫的俊臉,此時跑得通紅,簡直如同海棠花一般。
這娘娘腔似的小帥哥,趕上來一把拉住賈璉,喘息未定,就急著道:
“二叔,我愿意,只要能躲開就好。
若能向小謝叔那樣,也活得很是痛快?!?p> 賈璉大笑:
“蓉哥兒,長大了!活明白了!”
叔侄二人在路邊又計議幾句,這才各自回家。
.
賈璉才一進自己的院子,平兒就含笑迎了出來:
“二爺可回來了,二奶奶特意給二爺預(yù)備了夜宵呢?!?p> 到了身邊,又小聲悄悄道:
“我還沒敢告訴二奶奶我屋里丟東西呢。
二爺啊,那釵子過幾天要戴,這可怎么好?”
賈璉也悄悄朝她一擺手,低聲說了句:
“先別說,就這幾日,釵子我給你找回來?!?p> 接著朗聲笑道:
“我吃了酒,不吃夜宵了。”
正房屋門一開,露出王熙鳳俏麗風騷的身形,聲音嬌媚里帶著霸道:
“既然是給你預(yù)備的,我管你吃了多少酒,也得陪我吃夜宵?!?p> 賈璉是個通透人,知道她這是今日在寧國府里得了威風,特意向自己示好,便笑道:
“遵命,遵命?!?p> 賈璉走過鳳姐身邊,鳳姐故意低聲埋怨:
“都是你給我找了這許多事情,一天下來,大事小情的,足足料理了百十件,害得我午飯吃得匆忙,晚飯都沒顧得上,這會子還要等你這個沒良心的?!?p> 說著話,伸出一根春蔥似的修長手指,在賈璉的胸口上輕輕一戳,聲音柔膩:
“白天夜里都不知道要心疼人家。”
賈璉被她戳得麻酥酥的,趁勢一把攥住鳳姐的手:
“可戳死我了,也沒人心疼我?!?p> 他兩個調(diào)情也罷了,倒是把跟在后面的平兒羞得紅了臉,可鳳姐不發(fā)話,她又不敢走,只得一直低著頭,直到聽鳳姐吩咐:
“平兒,趕緊叫廚房做醒酒湯來?!?p> 趕忙應(yīng)一聲,低著頭逃命似地快步走了。
.
進了屋,便聞得熏籠里熏了暖香,炕桌上擺著一碗酒釀清蒸鴨子,一碗火腿燉肘子,一碗蝦皮白菜,一盤蒸芋頭,還有一大碗野雞崽子湯,賈璉笑道:
“這夜宵也忒豐盛了,吃了還睡覺不睡?”
鳳姐關(guān)了門撂下簾子,將賈璉朝炕上按著坐下:
“過會子自然有事情叫你消食,只怕還不夠呢?!?p> 賈璉心里發(fā)熱,身上發(fā)熱,鳳姐卻故意不搭理,坐到賈璉對面,一本正經(jīng)問道:
“我倒要請教璉二爺,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叫珍大哥對你夸得停不住口?
今日我去東府理事,珍大哥只是一味地說‘什么都可’,臨了還托我?guī)Я艘恢话子袢缫饨o你,說是要謝你,這到底有是怎么回事?”
最夜花
賈蓉:我上進,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