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覺你的修行跟別的修士的不太一樣啊!”
殷玉潔從有若驚弓之鳥的狀態(tài)里恢復過來,忍不住伸手抹汗。
真的,太夸張了,莫名其妙就淚流滿面。
突然間,就想自己砸死自己……
丹青子已經(jīng)夠瘋了,突然又來一個更加沒有下限的。
莫不是修仙問道,比的是誰更加喪心病狂嗎?
“條條大路通羅馬,這很正常!”
再一次確定自己是重生的張續(xù)心情忽然變得美好起來。
原因很簡單,他剛才祭出的,不是別的,乃自己感悟天地之力的“力感”!
正常的術(shù)修呢,對氣很有敏感度,而武修,則側(cè)重于對力量的敏銳。
可人力時常而窮,如果單純靠自己,不說絕對,但在前人不斷進步的情況下,相應的方法早就落沒了。
修真異世界,就跟現(xiàn)代世界一樣,經(jīng)歷過各種變遷。
以前的就不說了,就像后面即將出現(xiàn)的末法時代。
可惜的是,他沒法看到天地動蕩的第三次變革。
當然,雖然有一些惋惜,可并不遺憾。
能重生,于張續(xù)而言,真的是太幸福了。
他那個時候做夢,就心涼的發(fā)現(xiàn),自己人生過往,明明做了很多事情,卻真往里想,什么事也沒有干好過。
他很郁悶,可陽壽將盡的事實又無法避免。
所以,才會有一點不現(xiàn)實的把希望寄托于那一直沒有搗鼓出動靜的三生石。
哪料想,還真就觸發(fā)了。
“我想問的是,你回來做什么?是想找家人出氣嗎?”
殷玉潔在猶豫了很久之后,終還是忍不住再一次為之出聲。
主要張續(xù)精神狀態(tài)很莫名的同時,一直在那里兀自凝神。
她其實懂這份情緒,就像她面對那該死的畜生!
出人意料的,張續(xù)不答反問:“如果讓你修煉有大成,你想做什么?是屠門滅派嗎?”
殷玉潔心中跳了一下,復快速回道:“怎么可能呢?我有那么兇殘嗎?”
張續(xù)饒有意味的眼神看的其亦常心虛:“不知道,我是真沒想過!”
“問題是,我知道?!睆埨m(xù)嘴角微微一揚,很是稀松平常道:“其實屠門滅派雖然看起來有一些過分,可誰知這么做的人背后又經(jīng)歷了什么?”
聯(lián)想到對方輕松滅掉最開始圍聚自己身邊幾人的事實,以及不眨眼就轟掉丹青子的情況,殷玉潔心神不禁放松了起來:“也是,沒有經(jīng)歷過別人的酸楚,根本無法真正評價他人,就算議論了又如何?真做那樣程度的當事人沒多少會在乎吧?”
“好了,不說這個了,去跟我見爹娘他們吧?!睆埨m(xù)也沒有繼續(xù)廢話,帶著其向另一邊行去。
邊走,他邊在四周尋找相應的身影。
不一會兒時間,他就走到了自己父親大人和娘親所在的廂房。
讓張續(xù)覺得不能理解的狀況終于被打破了,他們宅院里不再沒有人,恰恰相反,內(nèi)里還能清楚讓他聽到張父在那里咳嗽的蒼老聲音,以及自己娘親慈愛的說話聲:“你啊你,說著說著,怎么又動氣了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續(xù)兒的脾性,他跟你一樣死倔。再說了,他那么小,懂什么事???”
張續(xù)聽著自己母親給父親敲背的聲響,眼前很自然浮現(xiàn)出對方慈眉善目的模樣,說不上為什么,他身體里的血液一瞬間,就整個加速流動了起來。
呼的一聲,奇異的狀況忽然發(fā)生了,他身上赫然生起了一股明亮的火焰,卻是還沒有被吞雷逆修神功壓抑住的火元素直接跟著他的心情悸動了。
但這火焰不是真實的,要不然的話,他身上的衣服早燒掉了。
事實上,這是一種特殊的“明火”。
人有肉身跟魂魄之分別,同樣的,火亦有真火虛火,可虛火聽起來就沒什么感覺,于是,才喚明火。
便跟魂魄修煉之后,叫元神一樣,渡金了的。
當然了,還有另一種叫法——冥火。
而冥的話,就相當于修行里的邪修。
甚至,還有一種很少人知道的“螟火”,那是利用御獸術(shù)跟身體里的火組合。
還有一種則叫暝火,加了一個日字旁,其實特指赤陽,威力驚人,堪比傳說中的三味真火。
修行一道千變?nèi)f化,真正能讓世人所熟知的,僅是比較常規(guī)化的一小部分。
各種奇門路數(shù),不是真正沉浸內(nèi)里鉆研,又豈會明白行業(yè)里的博大精深。
張續(xù)前世只是堪堪煉氣大圓滿,很大程度確實是自身天賦受限,但主要他也花了大量時間和精力去鉆研相關(guān)的學問,又加前面很多年荒廢等種種客觀原因,所以,成就真的被限制了。
如果讓他有條件,他不說自己一定會很有出息,但至少,他的上限絕頂不會才是那個低級別。
可話又不僅說回來啊,若不是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人生起伏,他也沒有良好的心態(tài)可以去搗鼓內(nèi)里的一切。
而正是因為深知這一個事實,他才愈發(fā)佩服強大的正陽真君。
旁邊的殷玉潔是不知道張續(xù)心中所想,她本來心境恢復了過往的篤定,張續(xù)又突然來這么一下,瞬間,本能從其身側(cè)退避開的她就不由——暗吁了一口大氣,殷玉潔只覺得心有一些累:“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來路啊,簡直……了!”
“剛你聽到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動靜?要不要去看看?”
在這個時候,房間里的張福忍不住出聲道,聽他說話的聲音,其重重喘的那口不暢的氣已然明顯舒通。
張氏林鶯則不由好聲道:“看什么看啊,你這身子骨都虛弱成這樣了,還不好好歇歇,再去亂走動,小心續(xù)兒還沒有回來,就自己先撒手走了。”
“要真能輕易走了,倒也好!”張福嘆氣道:“那臭小子明明很聰明,就是不聽話,不然……哎,我始終還是想回主家的?!?p> 頓時,房間里沉寂了下來。
能感受到相關(guān)心情的殷玉潔不由看向身側(cè)的張續(xù),卻見其神情精彩極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少爺!”
便在這個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忽然從旁邊傳過來,打斷了房內(nèi)二老的談話。
卻原來,張續(xù)他們家的老管家忠伯回來了。
隨即,張福在張氏的攙扶下,吱的一聲,從內(nèi)里推門邁步緩緩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