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近乎百余平米的,布置得富麗堂皇的房間,中央舞臺上放著一臺復古鋼琴,鋼琴前一排桌子,桌前四個評委。
燈光忽然間關閉,房間內(nèi)一片黑暗,片刻之后,一盞聚光燈照了下來,那是一張絨絨的毛毯,毛毯上站著一個身穿雪白禮服的女孩兒,女孩兒臉上戴著一副大黑框眼鏡,近乎占據(jù)了她半張臉,看著很是文靜優(yōu)雅,通過黑框眼鏡上沒有度數(shù)的鏡片可以看出,這一定是個很美的女孩兒。
她走向鋼琴,整個房間很安靜,以至于房間內(nèi)只有她穿著高跟鞋走向鋼琴的腳步聲,緩緩坐下,打開琴蓋,如白蔥般的十根手指輕輕放在琴鍵上,她輕輕舒了口氣,看得出來她有些緊張,不過很快她就找回了那種感覺,雙眼輕輕閉上,手指按下琴鍵。
沒有試音,簡單直白地走進了那個旋律,沒有名曲那樣的激昂高亢,有的只是歡快青春輕松的樂符。
暗處,四個評委默默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們沒有著急打分,而是開始閉上眼隨著聆聽著輕松舒緩的節(jié)奏,似乎那些跳動的樂符在他們肩上,耳畔,頭上歡快地戲耍。
這種輕松的時間仿佛只過了半分鐘,但當所有燈光打開了,四名評委這在睜開眼恍然大悟,演奏已經(jīng)結束,女孩兒恭敬地站在鋼琴前,等待著四名評委的評分。
四名評委都已經(jīng)是年長的老人了,他們專注于音樂,聽過演過無數(shù)音樂,那些名曲,或亢奮激昂,或熱血活力,或悲傷動人,像今天這樣輕松愉悅是少有的。
滿分十分的成績,女孩兒得分8.4分。
“楊木子小姐,你很有創(chuàng)作天賦,這個成績雖然并不算太好,但對于你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說,已經(jīng)很高了,你的潛力很大,恭喜你,通過面試,聯(lián)合音樂首府大學歡迎你?!?p> 名叫楊木子的女生聽到這句評價,原本緊張的心一下子輕松起來,露出淺淺的微笑,輕輕鞠躬。
“謝謝老師?!?p> 首都星首府白云城,聯(lián)合音樂首府大學校門口,楊木子歡快地奔跑出門,從校門旁的停車場里很快地找到了那輛豪華跑車,開門就鉆了進去。
“媽媽,我通過面試啦。”
車上那名中年婦女原先一直坐在車上雙手合十,祈禱著今天最后一場面試希望不要失敗,要知道聯(lián)合音樂首府大學可是整個首都星最有名的藝術大學了,也是她女兒一心的夢想,若是能考上,那她一定會很高興。
“誒,我就說我女兒一定能考上,我果然說得沒錯,今晚想吃什么,媽媽下廚?!?p> “當然是媽媽煮的藤椒牛肉面啦?!?p> 中年婦女伸手在車前電子晶屏上啟動了車輛,自動駕駛系統(tǒng)開啟,車輛以一個精準的角度離開了擁擠的車群,中年婦女離開駕駛艙,走到女兒身邊坐下,有些不滿地說道:“怎么又吃面?我還特意托保姆買了菜,媽媽親自下廚,而且你三個姐姐今晚都會回家?!?p> 一聽到媽媽親自下廚,楊木子心里咯噔一聲,立馬挽著媽媽的手,撒著嬌說道:“媽,木子喜歡吃媽媽做的藤椒牛肉面嘛……”
從小到大中年婦女都是最拗不過女兒的,一見女兒撒嬌,原本今晚堅持親下廚做菜,一時就打消了想法,不過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想到了今晚要告訴女兒的事,她又開始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旁敲側擊地說道:“既然考上了你想上的大學,過幾天我們就把名字改了,改個你喜歡的?!?p> “啊?怎么突然要改名啊?”
“你姓楊,跟李又沒什么關系,叫什么木子啊,趁早改了?!?p> 楊木子忽然沉默了片刻,沒了先前開心的情緒。
“奶奶不會答應的,這件事不用你們操心,我自己會搞定的?!?p> 聽到這話,中年婦女話到嘴邊,想說又說不出來了,一時間咬牙憤恨。
她更加看不懂當初老爺子為什么要擬下那份婚約了,甚至為了表示自己對男方的重視,還將對方的姓給了自己的女兒,只求對方能夠入贅過來。
雖然這個時代里并沒有婚約要說,法律也不會承認這種好幾個世紀前的遺留物,然而聯(lián)邦上流社會以及首都星那些一流世家對這一方面尤為重視并支持。
可自家女兒連對方面都沒見過,更是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可能承認這份婚約?
楊家雖然不是一流世家,但卻有一個擠上上流社會強烈的心,如果冒然不承認這份婚約,他們躋身一流世家便會徹底無望。
如今老爺子走了,對這件事撒手不管,可楊木子一生的幸福也被老爺子毀了,楊木子即便想要毀約,上面還有一個老太太壓著,這事兒如果處理不當,他們甚至會被楊家除名,最后鬧個流落街頭的地步。
這一切,還得是自強。
想到這里,中年婦女心理暗暗傷感,責怪自己無能,自己怎么生不出一個兒子來?雖然她很清楚從基因角度上來講,生男生女并不取決去她,可如果她能生出一個兒子來,那這份婚約怎么的也輪不到他們家啊,老爺子手下那么多兒子,怎么偏偏就選上了我們一家?
不過她又想起前些日子得知的那些事,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許多,此時,她就只要試試女兒的真實想法了。
純電跑車行駛在環(huán)繞高樓大廈的天上橋上,中年婦人轉身抓著女兒的肩膀,認真的說道:“木子,改名字的事兒我暫且不說,我就想你說一句實話,如果真要你嫁,你嫁還是不嫁?”
楊木子被母親這突如的一面搞得有些懵了,心想,以奶奶一心只為家族著想的性子,自己哪兒有決定的權利?
不過在母親身邊,她自然不會說那些違心的話,她只是很自然地回答道:“肯定是不想的啊,可不想又有什么用?奶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p> 中年婦人露出微笑,雖然那個消息沒有百分之百的可信度,不過按照那條消息描述的那場災難來看,她覺得這事兒十有八九是可信的。
猶豫了許久,她認真的看著女兒,說道:“木子,李奇死了。”
楊木子愕然回頭,微微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