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我就怕妖怪來的少了。在山門學(xué)藝十多個寒暑,為的就是降妖除魔,仗劍橫掃天下不平之事。出山一趟,聽聞花果山妖精多,我專門帶你們來的?!?p> “我們說好了一起去安陽除掉那怪獸饕鬄,讓天下好漢都知道有我們五個少年英雄。這饕鬄的影子都沒遇到,你這女人怎么先搓了自家人的銳氣?”
“人家本就是弱女子嘛,這陰森恐怖遍地枯骨的花果山,要說沒有幾個妖怪,那才不正常呢。我怕了,先走一步。”
“劉兄,你百花谷的門人便都是這般婦人膽識嘛?”
“左博韜,我?guī)熋锰焐懶?,是因了我兄弟二人的緣故才與大家同來花果山的。請你主意一下言詞,若再辱我?guī)熼T,就休怪我不客氣了?!?p> “劉晟,你要怎么個不客氣法?”
“便是這般的不客氣!”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同時響起了兵器交加的響聲。
方大陸聽見有人打架,幾步爬過亂石,探頭看了過去。
眼前是山坳最低下之處,兩棵不知道倒下多少年的枯樹交叉架在山坳上,形成了一個X字型的天然橋梁。
花果山不知遭了什么變故,整座山一點綠色也沒有。
這種巨大的枯樹本是野草樹菌最愛生長的宿主,可兩段枯木哪怕樹皮脫落,枝干腐爛了,也仍是光禿禿的。
方大陸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會不會這花果山除了妖精,沒有活物了。
這個猜想不是沒來由的,因為他一路上什么動物都沒見到。
若是說冬眠,那也有不冬眠的動物。
就算山上的動物都冬眠了,那蟲子總有吧??煞酱箨懸宦飞仙?,連只螞蟻都沒見著。
枯樹下兩個少年越大越是激烈。
兵器“乒乓”“乒乓”的打斗聲,不絕于耳。
方大陸收起雜念,尋聲看去。
樹下共有四男一女,五個年輕人都在二十歲上下。兩個男的穿著道袍,剩下的男女皆是錦繡華服。
那女子年紀(jì)最小,只有十四五歲。
她年紀(jì)雖幼,卻長得頗有姿色。五官精致,又天生一雙桃花眼。那初懂風(fēng)情的眼配上她清純的面容,別有一番滋味。
女孩穿一身鑲邊綠羅長裙,白生生的頸上掛著一條純金打造的長生鎖。那鎖極大,如餅一樣。她戴的碧玉簪子,更是鑲嵌了一顆大到夸張的東珠。
這兵荒馬亂的年代,敢在露財在外的要么家境顯赫,要么本事了得。
就不知道他們屬于前者還是后者了。
打斗的兩人,一高一矮。
矮個穿一身灰布道袍手持長劍,麻臉小嘴朝天鼻,留著兩道細(xì)長胡須。瞧著老鼠成精一樣。
高一些的穿著一件狐領(lǐng)的皮裘子,使的卻是一柄短劍。他劍眉星目,身子高挑,卻是個美少年。
矮個劍法凌厲,高個劍法飄逸。
兩人倒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打的難解難分。
以方大陸的眼光來看,兩人絕不是酒囊飯袋的紈绔子弟,起碼劍法老道,攻防進(jìn)退有據(jù)。只是他也有些疑慮。
這兩個尋常武夫,哪怕劍法練的再好,也不可能是上古妖獸的對手。莫非他們智力都有欠缺?
正想著呢,那兩個打的正酣的劍士,來了性子。
矮個的說道:“劉晟,你我皆是修士。光比武藝見不出真章,敢跟我比道法嘛?”
“有何不敢的!姓左的只管把你正一門,那三腳貓的招數(shù)都使出來。”
高個子冷笑一聲,將劍背在身后。
方大陸來了興致,他很想看看這個世界的修士之間是怎么比斗道法的。
“素聞百花谷只招美貌的娘們,以及長得娘們一樣的弟子。我倒希望你們的手段不要太娘們唧唧?!?p> “正一門只會耍嘴嘛?”
劉晟俊臉一沉,但秉持風(fēng)度,不愿先出手。
“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p> 只見矮個道士左博韜斜跨一步,口中念念有詞。
他身上寬敞的道袍無風(fēng)自起,袖口處各飛出一張黃符。
黃符直朝著高個的臉上飛去。
只在半空中,兩道符“嘭”的一聲,變成了帶著烈焰的火蛇。
火蛇吐露尖牙,扭動狹長的身子,越變越長。
兩條火蛇圍著劉晟,兩條蛇的尾巴相連,形成了一個火圈。
火圈越縮越小,眼看就要燒到狐皮裘袍了。
“正一門的手段,就只是這樣而已嘛?”
那高個少年劉晟,這才緩緩伸出手。
他手中憑空生出一朵青綠色的花來,那花大約只到他手掌的一半大小。
只看到這,方大陸便認(rèn)定,這高個少年劉晟的修為遠(yuǎn)盛過了那矮個的。
因為他施法時并沒有口念咒決,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沉得住氣,等左博韜施法完成,這是強者對弱者的寬容。
果然,那青綠色花的花,碰到火蛇圍成的圈,絲毫沒有被燃著。
它的花瓣盛開,如張開的大嘴一般追著火蛇吞咬。
只片刻功夫,剛才還耀武揚威的火蛇,就被綠花吞的無影無蹤了。
“姓劉的,不是因你道法高深,而是五行中木克著火!”矮個道人冷冷一笑:“道爺今天就讓你看看火是怎么燒掉木……”
話還沒完,左博韜張開了嘴。
一道熊熊烈焰自他口中噴出!
那火焰帶著的灼灼熱氣,比剛才兩道火蛇強上了無數(shù)倍。
這一招,他是說話說到一半,突襲出來的。
仗著五行相克有恃無恐的劉晟,又在正得意時,根本沒有防備。
那團(tuán)烈焰瞬間便將劉晟的頭發(fā)與裘袍燒著了,頭發(fā)與狐皮被燒糊發(fā)出了難聞的氣味。
更恐怖的是,那火燒掉他大半的頭發(fā),又開始灼傷他俊美的容貌。
不一會兒,那張令少女心跳加速的臉,皮膚立刻被火燒的蜷成了一團(tuán),幾滴融了的皮肉滴答落在地上。
劉晟發(fā)出慘絕人寰的叫聲,那火仍在無情燒著。
方大陸看到這一幕,心里感嘆,這道門比試,真是兇險萬分。
這左博韜先是示敵以弱,然后又在說話說到一半時,突然偷襲。即使比他修為再高一些的人,也大抵會著了這道。
“左博韜,大家都是同伴,你用得著下這么狠的手嘛?”另一個穿道袍的少年,生氣地指責(zé)他。
“我們比試前可沒說好點到為止的,他技不如人,死傷也是活該?!?p> 左博韜只冷冷笑著。
“姓左的,我也要同你來一場,不點到為止的比試!”
另一個俊美少年,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