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求敗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p> 陳婉剛上了擂臺后,秦觀便悄悄的站在了這群人背后。
其實他先前就注意到了,
這群以謝慧雨、梁子韜和陳立為首的出站者小團體,
似乎一直在悄悄密謀著什么。
可當(dāng)時秦觀一直注意著世家子弟們的實力情況,
以及吳天恩是否上臺的動向,就沒怎么在意這小團體。
直到陳婉上臺前告訴他,
慶城出戰(zhàn)者這邊氣血上限250點以上的打完了,
而且對面的吳天恩還是沒有動靜兒,
他才悄悄的走了過來。
恰巧的是,
秦觀剛過來時謝慧雨正在托出全盤計劃,
帶著好奇心,他就一直默默的聽著。
原本想著這些人在商量著這么晚上悄悄的打世家子弟的悶棍,
可秦觀越聽越覺得這謝慧雨他們有點兒東西。
一開始秦觀是打算拿世家子弟們?yōu)樗⒎值模?p> 但陳婉拒絕后,他就再也沒想過刷分的事情。
而且從頭到尾,他都沒打算利用慶城武考生,
在聽到這些人自我犧牲為許微沉他們鋪路時,
秦觀那顆自私自利的心,也被這群人的精神給撩撥的動了一下。
當(dāng)然,僅僅是動了一下。
因為秦觀很快便意識到,這也許是還陳婉人情最好的時機!
自己欠陳婉人情,陳婉進了頂尖武大后,又欠這些人人情,
要是幫這些人揍一頓世家子弟出出氣,這些人又欠自己人情。
這樣一來三方形成完美的閉環(huán),誰也不欠誰的!
秦觀想著反正都要出手捶一頓世家子弟,
還不如趁此機會把人情也給還了,
接著他也不管這些人處于何種氣氛之下,舉著手道:
“兄弟們,看到你們自我犧牲為他人鋪路,我感動的無以復(fù)加,
但是氣又不能不出,長時間憋著最容易出問題了,
所以我打算待會兒好好揍世家子弟一頓,為大家出出氣!”
“大佬,你終于舍得女朋友來為我們出氣了?!?p> 沒有想象中的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謝慧雨只是平靜的看著一臉興奮的秦觀,無力的吐槽道:
“救世主應(yīng)該最后一刻才跳出了,咱們慶城武考生還能站著呢,你跳的有些早了?!?p> “別這樣說!”
許微沉皺了皺眉頭,說道:
“為慶城出戰(zhàn)本來就是自愿的,也沒說誰先誰后,
而且大佬既然站在這里,那他肯定是要為慶城出手的?!?p> “沒事兒,她也只是隨口一說而已?!?p> 秦觀對謝慧雨的牢騷置若罔聞,
他生怕這群人因為自己的到來而選擇上頭一戰(zhàn),
只能連忙道:“你們按照計劃來,世家子弟那邊全交給我就行。”
“可是我們即便消耗了對面一些人的氣血,
但對面還有多少氣血上限280點的人卻是不了解的,
而且他們不缺丹藥,一段時間后,
對面除了王晨陽受傷以外,其他氣血上限280點的人依舊有一戰(zhàn)之力。
大佬你雖說氣血上限300點,但怎么可能一個人捶他們一群?。 ?p> 許微沉深深的嘆了口氣,接著道:
“再次慶城武考生輸了,沒什么好說的,
大家愿意為我們這些輸者鋪路,說實話,我很感激。
如果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盡管來找我許微沉,
只要我能辦到的,我豁出性命也會為大家做到!”
“我也是!”
夏婧言往前一步,道:“慶城六中二班夏婧言,如有需要,必幫!”
“沒必要,反正我們本來就打不過,
只能把利益最大化,指望你們?yōu)閼c城武考生長長臉了?!?p> 謝慧雨攤了攤手,向兩人說道:
“而且我們上臺以后也能拿錢,說到底你們不欠我們什么的?!?p> 好吧。
被眾人自動忽略的秦觀,這次沒再當(dāng)氣氛殺手,
一個人默默的站在一邊,靜靜的聽著這些人說著感人的發(fā)言。
擂臺上,陳婉和夏婧言差不多,都陷入了持久戰(zhàn)。
只是陳婉的基礎(chǔ)武技不像夏婧言,
她的腿法更偏向與秦觀崩拳的陽冊,
屬于速度爆發(fā)類型的,
威力大,
但是卻沒有夏婧言一樣持久。
大概六七分鐘左右,
陳婉的攻勢明顯頹了下來,她喘著粗氣,卻依舊不愿意停止攻擊。
“同學(xué),差不多得了,別玩命兒??!”
吳天賜一邊穩(wěn)扎穩(wěn)打,一邊防備著陳婉突然拼命。
“不行,你們拿著優(yōu)渥的資源卻跑來侮辱慶城武考生,不打你打誰!”
陳婉咬牙切齒,眼神兇狠,讓吳天賜一直不敢放開手腳。
“別啊,出出氣差不多就得了,命就一條,要好好珍惜!”
吳天賜不斷的勸說著,陳婉從上臺開始喊著要拼命,他就開始勸,
同時他小心翼翼的防備著,生怕陳婉冷不丁的過來抱住自己來一口。
可勸著勸這著,吳天賜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她快打到脫力了,怎么還是沒有一丁點兒要拼命的架勢?
難不成,所謂的拼命就是玩命兒的打,打到脫力都不放棄?
吳天賜不知道,但他不敢賭,只能一味的防守著。
直到陳婉喘著粗氣坐到了地上,他也沒敢下手。
“接……接著來啊!”
陳婉掙扎著站起身,一步步向吳天賜走來。
吳天賜皺著眉頭,極其謹慎的圍著陳婉繞圈圈。
一下子,
擂臺上從挑戰(zhàn)賽變成了追逐賽,
而且讓人意外的是,
快脫力的陳婉竟然追著明顯還有余力的吳天賜跑。
陳婉一邊追一邊放著狠話,吳天賜則一邊繞圈圈一邊勸著陳婉。
慶城的武考生們見狀加油都不喊了,
一個個低頭附耳的竊竊私語,
時不時指著吳天賜恥笑兩聲,
直到最后,
慶城武考生連話都不說了,
一個個表情詭異的看著臺上,又看著對面的世家子弟們。
臺下的吳天恩早就痛苦的將頭扭向了一邊,雙拳握的吱吱作響。
其他世家子弟也是尷尬的抬頭看天,根本不敢和其他慶城武考生對視了。
片刻后,
實在是沒有力氣的陳婉趴在了地上,吳天賜見狀松了口氣,也有些憋悶。
姑娘你是不是對拼命有什么誤解?。?p> 許微沉和鄒晨這兩狠人才叫拼命,你這最多叫堅持不懈??!
吳天賜看著最后都沒發(fā)狠的陳婉有些懵逼,自己這算不算是贏了?
醫(yī)療部的人上臺把陳婉抬走,吳天賜掃視了一圈安靜的有些詭異的操場,
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轉(zhuǎn)身向臺下走去。
吳天賜走到一半,忽然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無論是他的哥哥還是王家林家,對他的到來竟然愛答不理。
自己的確贏了沒錯啊,為什么大家都是這個表情?
吳天賜想了想,舉著手擺了個很酷的姿勢,道:“不辱使命!”
嗯?
世家子弟們在聽到吳天賜的話后,同一時間轉(zhuǎn)過頭來,震驚的看著他。
吳天恩聞言更是愣了一下,他扭曲著表情一腳踹向吳天賜,怒道:“慫蛋!”
“你們先來,還是我先來?”
秦觀看著陳婉被醫(yī)療部的人抬了下來,他轉(zhuǎn)頭對許微沉和謝慧雨等人說道:
“要不我先來吧,不然對面恢復(fù)些氣血搞的我會很麻煩?!?p> “不了。”
“嗯?”
“還是我們先來吧?!?p> 謝慧雨向秦觀笑了笑,尷尬道:
“不是我們不信你啊大佬,
只是我們已經(jīng)沒有能戰(zhàn)之人了,而對面卻……
你一個總歸會力竭的,
所以我們先來吧,
然后,
拜托你為我們兜底,給慶城拿回些臉面來,
這樣子我們也不會輸?shù)囊膊粫y看!”
“這樣啊?!?p> 秦觀向后退了一步,伸手示意道:“那你們先吧?!?p> “別誤會大佬,我們是信你的!”
許微沉嘆了口氣,拍了拍秦觀的肩膀,道:
“讓我們先去把人丟完吧,你是慶城武考生最后的臉面了,留著壓軸出場吧?!?p> 兩人說完,互相對視一眼,一同向擂臺上走去。
另一邊,世家子弟剛把吳天賜給捶了一頓,便看見擂臺上突然多出了個人。
吳天恩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呢,
剛準備叫已經(jīng)恢復(fù)了差不多的林曉山上去鎮(zhèn)鎮(zhèn)場子,
卻發(fā)現(xiàn)慶城武考生那邊又有一人上了臺。
吳天恩瞇著眼睛,疑惑道:“什么情況?”
同樣和吳天恩一樣迷惑的,還有慶城的武考生們。
“怎么了這是?”
“咱們這邊怎么上了兩個人?”
“是要打群架嗎?”
“對不起!”
還沒等操場上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謝慧雨和許微沉一同彎腰,咬著牙道:
“我們敗了!”
兩人向擂臺各個方向鞠了一躬,
接著,
謝慧雨噙著淚水,吼道:
“謝慧雨,氣血上限191點,向許微沉挑戰(zhàn)!”
許微沉咬著牙,即便他的狠讓所有人為之膽寒,
但此刻面對著慶城所有武考生質(zhì)疑和失望的目光,
他還是無法承受的閉上了眼睛,嘆道:“應(yīng)戰(zhàn)!”
“我認輸!”
謝慧雨噙著淚水大吼一聲,再次四次鞠躬,小跑下了臺。
“這是?”
“他們這是在刷分!”
“他們這……”
“不用管!”
一直裝睡的鄭天石睜開了眼睛,叫住了想要上臺的一位武人,
他看著臺上羞愧不已的許微沉,道:“本就是規(guī)則之內(nèi)的漏洞,不用管的?!?p> 另一邊,
吳天恩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臺上,慶城武考生們竟然會玩這一手。
“吳哥!”
林曉山也是懵逼的拍了一下吳天恩,問道:“那咱們?”
“這……”
吳天恩猶豫了一下,最后咬牙道:
“他們敢丟這個人,咱們贏了還怕什么,
待會兒咱們也學(xué)他們,頂尖武大的名額不能丟!”
……
許微沉站在臺上,渾身猶如針扎。
隨著慶城出戰(zhàn)者幫他把60分刷滿,
他才沉默的向四周鞠躬下臺。
范馬在得知謝慧雨的計劃后,
這將近兩米高的壯漢,
硬是抹著淚走到了擂臺上,
他帶著哭腔道:
“對不住兄弟們了,咱打不過人家,真是沒辦法了!”
范馬一邊說著,一邊抹了把眼淚,
他彎下了腰,靜靜的等待著慶城武考生們的責(zé)罵。
他們輸了,
還要恬不知恥的刷分,
他們該罵,該接受慶城武考生們的責(zé)罵!
“算了,他們也不容易,打不過也的確是沒辦法!”
“反正頂尖武大的名額本來也是他們的,
現(xiàn)在刷分讓那些世家子弟占不了也不錯!”
“哈哈哈,你們快看,世家子弟那吃癟的模樣!”
“就這樣出出氣也不錯,世家子弟這幫慫包!”
“下次再來干這幫慫蛋!”
“兄弟別哭,記住至勝方休,再接再厲接著干他們丫的!”
沒有想象中的責(zé)罵,想象中一切負面的情緒和語言都沒有。
有的只是安慰,和接受事實之后的無奈和灑脫。
范馬彎著腰,涕淚橫流。
臺下,
“別說我們不信你啊老秦,
我們是太信你了,
所以才把你當(dāng)做慶城武考生最后的臉面呢!”
張文博和王濤上臺路過時,拍了拍秦觀的肩膀,道:
“別太有壓力,反正我們把臉丟完了,也就這樣了!”
“老秦你可要雄起??!”
秦觀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看著的慶城出戰(zhàn)者從身邊走過。
他們有的會過來說一句“大佬加油”之類的話語,
有的怕拍他的肩膀不說話,
有的會向他笑笑。
他們無聲的把自己的臉皮撕下,化作一條條通往頂尖武大的血肉之路,為他人鋪在腳下。
漸漸地,
慶城武考生們沉默了,
他們的臉上帶著憋屈和不甘,
他們滿腔怒火卻又無可奈何,
他們沒有實力,只能期望有人能在此刻站出來,為慶城保留下最后一點顏面。
很快,
氣血上限超過250點的幾人,除了在醫(yī)院躺著的鄒晨,
那怕是剛剛脫力到現(xiàn)在都站不起來的陳婉,也被人拖到了臺上,被迫的接受了分數(shù)。
看著陳婉羞憤的將頭埋在了擔(dān)架里面被人抬了下來,
秦觀深吸一口氣,向擂臺走去。
迎著慶城武考生們憤怒而又不甘的目光,
秦觀緩緩的在擂臺上站定。
這就是被所有人注視的感覺?
怪讓人緊張的。
秦觀轉(zhuǎn)頭向后看了一眼,
他看見監(jiān)考老師們緊皺著眉頭,
他看見慶城武考生逐漸們驚愕和興奮的神色,
他看見慶城出戰(zhàn)者帶著渴求的目光,
他看見陳婉從擔(dān)架里抬起頭來。
……
“呵,終于裝起來了?!?p> 秦觀輕笑一聲轉(zhuǎn)身,大步走到世家子弟面前,高聲道:
“慶城六中秦觀,
氣血上限309點,
代慶城全體武考生,
向江廬實驗高中來慶城武考生,
求敗!”
操場上所有人一愣,
下一秒,
秦觀之名,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