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番外
外面艷陽高照,陽光傾灑進屋內(nèi),照的人渾身酥軟。
學堂內(nèi),哈欠聲一片,個個都無精打采的。
上課的是一個年近六十,身體卻還硬朗的老夫子,語速慢,內(nèi)容也枯燥。
夏日來臨,每到他的課上,底下的學生們不是交頭接耳就是昏昏欲睡,課上氣氛低迷。
老夫子也很無奈,這幫調(diào)皮的小孩子們最是難管教。
管嚴了吧,他們會記恨上,之后還會更加抗拒聽課。
管松了吧,就像是現(xiàn)在底下的這種情況,根本沒人聽,家里花大把的錢送他們來上學,他們卻在這里虛度光陰。
更甚至還有兩個沒來的。
老夫子看著那兩個挨著的空蕩座位,臉色也黑了幾分。
他問道:“戚寧寧跟駱錦容怎么沒來?”
有知曉的小孩舉起手來回答夫子的問題。
“回夫子,我在路上的時候看見了他們倆,但是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沒來。”
老夫子盯著座位看了一會兒后決定還是不要耽誤其他學生的上課時間,拿起書翻開開始講今天要講的內(nèi)容。
而此時駱錦容正拉著戚寧寧蹲在墻角,一步一挪的想要從后門進去。
戚寧寧忐忑不已,但心里又怪著駱錦容。
那會兒時間還早,碰上駱錦容后,他非拉著自己要去什么書鋪去看新上的話本子。
說是有多么多么好看,結(jié)果這一去,就耽誤了時間。
現(xiàn)在學堂里學生都來齊了,就差他們兩個,而他倆的座位又十分靠前,夫子想忽略都難。
可是來都來了,總歸是要進去的。
兩人悄悄移動到后門,試圖不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但由于夫子的這堂課無聊極了,很多學生也都聽不進去,難免會心有旁騖。
其中幾個后排的孩子余光瞥到他倆后,立即看了過去。
不過他們眼里就是幸災樂禍以及想看好戲的神情。
趁著夫子低頭翻書的功夫,兩人一溜煙溜到了座位上,額頭上都流了不少汗。
老夫子早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只是沒有點明,就是等他們坐過去后,他再開口。
“你們兩個,站起來!”
這不,夫子就發(fā)難了。
不用指名道姓,他二人就站起來了。
駱錦容昂首挺胸的站在那兒,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tài)。
戚寧寧就不一樣了,她對自己今日遲到一事倍感愧疚,不敢跟夫子對望,只垂著腦袋,沒那么理直氣壯。
老夫子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了幾圈,最終停留在駱錦容的臉上。
駱錦容一向不怎么聽管教,老夫子早就知道,他今天就是要好好磨磨他的性子。
“你們倆今日遲到了一個時辰,前面的課沒上,進來也不先知會師長,態(tài)度不端?!?p> 老夫子目光沉沉,下達了懲罰的內(nèi)容。
“罰你們?nèi)ネ饷嬲景雮€時辰,罰站完我要檢查你們書里第二篇的背誦,背不會就罰抄五十遍?!?p> 這真是體力腦力的雙重折磨了。
戚寧寧苦著小臉從書箱里抽出書,率先走在前面。
駱錦容的書一向都是扔在學堂里的,所以他在一堆亂糟糟的書里翻找了一陣才找出那本夫子要求背誦的書。
兩人就站在回廊處,駱錦容看著戚寧寧捧著書,小臉鼓鼓的,也不理他。
夫子說的那一篇駱錦容很快就背會了,只是戚寧寧背的卻慢。
尤其是在站著的時候,戚寧寧沒一會兒腳就酸了,腦海里充斥著“什么時候能回去歇著”的心思,壓根就裝不進去書本的內(nèi)容。
駱錦容看她背的費勁,就拉過她的書告訴她具體的釋義,然后終于把她給教會了。
理解了之后的戚寧寧總算是能順利的背下來一遍完整的。
剩下的就是等待半個時辰結(jié)束,進去找夫子背誦。
這天背誦完回去的路上,戚寧寧都不太想理會駱錦容,徑自走在了前面。
“我錯了還不行嘛!”
駱錦容真是怕了她了。
他不停的圍繞在戚寧寧身邊道著歉,希望戚寧寧大人不記小人過。
小孩子之間根本沒什么隔夜仇,一般過一會兒就和好如初了。
在駱錦容像只蜜蜂似的不知嗡嗡的說了多少道歉的話后,戚寧寧心里的悶氣終于煙消云散。
“想我不生氣可以,那你今日那本《七雄傳》借我看。”
只要她消氣,沒什么不可以的,駱錦容大大方方的從懷里掏出那本劇情不錯的話本子給到戚寧寧手里。
戚寧寧心滿意足的抱在懷里,上面還有余溫。
她的發(fā)絲撩過駱錦容的衣袖后,轉(zhuǎn)身離去了,連腳步都是輕快的。
后來他們曾一起看過星星,一起在廊下被夫子罰站,一起吃遍了京都的點心鋪子,一起看過四季變換,太多的一起……
-
不知何時起,他的小青梅離他越來越遠了。
戚寧寧總是圍著宮里的三皇子轉(zhuǎn),眼里也只有三皇子一人。
看著她對著其他男人言笑晏晏,談天說地,他心中酸澀無比。
自打戚寧寧喜歡上三皇子后,駱錦容也漸漸明白了自己心里慢慢勃發(fā)的情愫。
他意識到他們之間不只是朋友的那種感情,他喜歡戚寧寧,不,要比喜歡更深。
明明自己才是陪在戚寧寧身邊最久的那個人,可她卻喜歡上了別人。
他不明白。
然而還沒等他挽回他的小青梅,京都就傳來了一個噩耗。
準確來說,是他家的噩耗。
——父親死了。
全京都都在為打了勝仗而歡呼雀躍的時候。
唯有安仁王府上下,悲痛不已。
闔府上下都掛著白綢,而他身上穿著潔白的長衫,披著麻衣跪在父親的靈堂前落著淚。
在父親安葬后,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貓膩。
駱錦容顧不得其他,一心一意追查著父親真正的死因。
這一查就是大半年,他找到了真正的兇手——三皇子。
在老皇帝死后,駱錦容發(fā)動兵變,直逼皇城,誓要讓三皇子血債血償。
可是進京之際,他卻在街道上看見了流連的戚寧寧。
看著她走的方向,駱錦容腦中閃過一絲可能,他的心沉了又沉。
他不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對立。
直到將她拉進晦暗小巷,那一刻駱錦容才覺得戚寧寧是屬于他的。
但也就那么一刻罷了。
他關著她,用鏈子限制她的自由,甚至用了他覺得最為卑鄙可恥的手段。
他在屋內(nèi)的香爐中下了軟骨散,只求一切都盡數(shù)掌控在自己手中,讓戚寧寧一直待在身邊,僅此而已。
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他的這種方式留的住人,卻留不住心。
她怕自己,一點都不敢親近自己,見到自己會跑,會用那種害怕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個時候,駱錦容才害怕極了,他怕的太多了,怕關于戚寧寧的一切。
漸漸的,他不再強迫戚寧寧,他的狠辣也從不在她面前展現(xiàn)。
慢慢,慢慢,戚寧寧居然愿意再靠近他了。
他欣喜萬分,卻又患得患失。
終于,他們還是成婚了,成為了攜手一生的夫妻。
就在他以為此生能夠就此幸福下去的時候,他的小姑娘病了,病的很重。
無可挽回之際,他再次感受到了絕望和萬般無奈。
不過上天像是給他開了個玩笑,那日明明死氣沉沉的人兒,手指又忽然動了動。
她又回來了!
這次他絕不放手。
余生垂暮之年,駱錦容先戚寧寧一步去了,手里被塞了一只雕花銀手鐲。
而他的胸口處靜靜躺著一位白發(fā)女人,面容恬靜,另一只手緊緊握在他手背上,也跟著去了。
海棠樹下,兩人似乎只是沉沉睡去一樣,互相依偎,歲月靜好著。
酥炸魷魚須
預告下一位面:墜入深淵心冷嘴硬校霸*太陽花班寵小甜心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