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外的,許母沒有。
而是半晌,走前才喃喃啞聲說:“你是個好孩子,什么心性,憑良心來評判,我還是能夠分辨清楚的,這事,真的怪不得你,也不要對自己有太多的負(fù)罪感了,你余生的路還長,以后,好好體悟吧?!?p> 正是許母這一番話,回去也勒令許家人,這事兒不準(zhǔn)再提,于此,才堪堪作罷。
可正是因為許母的不追究與寬恕,才使得薛慧心底滋發(fā)出的那股自責(zé)愈演愈烈,燃燒著她最后的理智。
聽完,林嫻睫羽動了動,沒有說話。
好半天,才道:“先睡一覺吧,明天再說?!?p> 對于這種事情,只有在特定安靜的情況下靠自己走出,不被外物所干擾,才算真正意義上的走出來。
林嫻不是萬事通,什么都會,什么都能,準(zhǔn)確的把握住人的情緒。
唯一能做的,只有口頭和行動上的安慰,可是這些都太微小了,起到的作用不大,稍有不慎,說不定還會牽動當(dāng)事人的某個思緒,萌生出陪葬的念想來。
林嫻不是心理醫(yī)生,懂的自然不多,但也明白無效的安慰還不如不安慰。
幾乎是在林嫻話語落下的下一刻,薛慧就兩手捂住耳朵,哽咽出聲,隱隱帶上了幾分無措的哭泣來:“我……我昨晚夢到她了,一整夜都沒睡著?!?p> 這件事,對家里人,薛慧沒有開口說出,可不知為何,此刻她竟然無比想向人傾訴,興許是渲染的氛圍牽動了她的某根神經(jīng)。
林嫻沉默著,說:“我今晚陪你睡,不用怕?!?p> 兩人睡一張床,倒也不會擁擠,畢竟林嫻與薛慧體重偏輕,不算重,但剩余空間也會有局限性。
其他室友在熄燈前回了寢室,順便朝她們這邊好奇地問了嘴,林嫻感受到了薛慧的身體在這一剎那僵硬了下,索性搶在她前開口,說:“我失眠了,一個人睡不著,所以可能這幾天都要和她一起睡?!?p> 室友聞言,也不再感到奇怪了,順便熱心的向林嫻推薦了下治療失眠的藥物療法和自我療法。
一拍胸脯保證:“我初中的時候失眠過一陣子,這些法子都是我親測有效過的,保準(zhǔn)管用!”
林嫻含笑點頭,謝了對方的好意。
半夜,林嫻剛熟睡不久,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邊似乎冷了下來,不得以睜開惺忪睡眼。
卻陡然發(fā)現(xiàn),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頃刻間,陡然一激靈,頭腦清醒了不少。
摸了下床單,發(fā)現(xiàn)還有點點熱乎的余溫,垂眸思索著應(yīng)該是剛起不久。
在黑暗中沒瞧見個人。
林嫻鉆出被窩,依靠形成的肌肉記憶,赤著足一步步蹬下扶梯欄桿,穿山拖鞋,推開陽臺門進(jìn)入廁所,打開手機(jī)電筒照亮,卻沒看見薛慧的丁點身影。
忽然,林嫻心底生出些許不安來。
又回寢室內(nèi)看了眼薛慧床位下的木質(zhì)桌子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手機(jī)還在那。
最后,還是在樓梯間發(fā)現(xiàn)的薛慧。
她一個人坐在一節(jié)樓梯上,透過玻璃窗戶,望著外面蒼穹懸掛的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