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擺駕御花園,看名朗展示他的發(fā)明:“皇上,我設(shè)計的這個弓弩,是用沙包在控制,凡是我們自己人,都懂得避開這個沙包。凡是敵人經(jīng)過,碰到了沙包,就會中箭?!闭f完,名朗將一支箭從弓弩中射了出去,正巧這時凌霄追著小狗跑過來,名朗射出的那支箭就從她的肩膀處刺穿過去,跟著她一同過來的獨孤昭寧和黎初影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凌霄!”皇上遠遠地跑過來,扶住她,緊張道,“凌霄你沒事吧?”
“我沒事?!绷柘鰮P起嘴角淺笑了一下,安慰著皇上,“箭只是從我肩膀上滑了過去,我沒有受傷?!?p> 皇上抬頭,這才看見獨孤昭寧和黎初影站在一旁,語氣平淡道:“你們怎么會在這?”
凌霄怕皇上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解釋道:“皇后娘娘邀請我來這里賞花,讓皇上受驚了?!?p> “受驚的是你?!被噬蠎抑囊活w心還沒有放下,叮囑道,“快回承乾宮,讓朕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闭f完,他扶著凌霄從獨孤昭寧的眼前走過,沒有看她一眼。
獨孤昭寧已經(jīng)沒有心情難過過去落寞了,而且驚慌,甚至是恐懼,她望著黎初影,連忙道:“初影,你看清楚了嗎?那箭明明是從她肩膀上穿過去的?!?p> 黎初影連連點頭,她也看得清清楚楚,也被這一幕驚嚇到了。
“名朗,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獨孤昭寧望向他問。
名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p> “難道她真的是妖孽?”獨孤昭寧在心底思索著,若不是妖孽,又怎么會中了箭卻絲毫未傷?
晚上,長樂和葉小天又悄悄來到神武門,換上便衣準備出宮。唐紹謙和黎初影遠遠地跟著,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唐紹謙道:“你看,他們只是年輕人貪玩,出去走走而已,你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
黎初影稍微放松了些警惕道:“既然皇后娘娘吩咐了,我們還是跟上去看看吧,倘若沒什么事,不是安心些嗎?”
“走吧!”唐紹謙繼續(xù)跟上去。
出了神武門,走在朱雀大街上,人聲嘈雜,長樂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終于出來了!”
葉小天環(huán)顧著兩側(cè)賣東西的小攤,以及街上來往的人群,感慨道:“都這么晚了,外面還是這么熱鬧?。俊?p> 長樂歪著頭,一臉不可思議問:“你晚上都沒有出來過嗎?”
葉小天搖搖頭道:“從來沒有?!?p> “那好,今天就帶你好好玩玩?!遍L樂拉著他,走到一個小酒館,吩咐道:“老板,來兩壺好酒!”
葉小天更是不可思議的問:“郡主,你還會喝酒???”
“出來玩,就是高興嘛!”說著,酒已經(jīng)上來了,長樂給他倒了一杯,“你嘗嘗!”
“我不會喝酒?!比~小天猶豫了一下。
“酒有什么不會喝的?喝就是了!”長樂一直盯著他,“快喝!”
葉小天無奈,只好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難喝。長樂見他的表情沒有那么勉強了,又給他倒了一杯:“還不錯吧?再喝!”
一旁的角落里,唐紹謙和黎初影躲在暗處悄悄看著他們,唐紹謙寬慰她道:“你看,我就說吧,他們只是喝喝酒,出來玩玩嘛!”
“難道是皇后娘娘多慮了?”黎初影沒有看出什么異樣,心里松了一口氣。
“是你太緊張了?!碧平B謙偶然間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小攤,興奮道,“你看,前面有賣花燈的!”
“那個兔子花燈!”黎初影的目光被一個兔子花燈吸引。
唐紹謙叮囑道:“我去給你買花燈,你在這等我!”
唐紹謙剛走開,黎初影注意到長樂和葉小天已經(jīng)離開了,繼續(xù)跟上去。
他們來到一家戲院,長樂找了個座位,拉著葉小天過去:“快坐下!我跟你說,我最喜歡看戲了!”葉小天看了看四周,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心里慢慢的放松了下來,長樂激動道,“怎么樣?這里熱鬧吧?”
“好熱鬧??!”葉小天也跟著開心起來。
長樂忽感一陣頭暈,囑咐他道:“小天,我剛才有點喝醉了,我去門口醒醒酒?!?p> “我陪你吧!”葉小天有些不放心。
“可是戲已經(jīng)開場了,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要是什么都沒看見的話那豈不是白出來一趟嗎?”長樂叮囑他,“你就在這看戲,我去去就回,我沒看到的你等下講給我聽知道嗎?”
“好!”葉小天應(yīng)聲。
長樂悄悄從戲院的后門走出去,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看到,吹響了口哨。一個黑衣蒙面男子從戲院外的墻頭跳了進來,站在長樂面前,語氣冰冷道:“你總算來了?!?p> 長樂沒好氣道:“你知道的,宮里盯得緊,我出不來?!?p> “東西呢?”黑衣人開門見山,將手伸向她。
長樂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交給他,并表明自己的立場:“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這么做了?!?p> “為什么?”黑衣人冷聲問。
長樂理所當然道:“我覺得沒意思。”
“這可由不得你?!焙谝氯送{道,“你知道了這么多秘密,你以為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我當然可以了?!遍L樂靠近他,一字一句的告訴他,“我把所有知道的秘密都寫在一個小本子上,倘若我出了任何事,就會有人把你的秘密公諸于世?!?p> “你威脅我?”黑衣人的語氣帶著些隱忍。
“你不找我,我也不會找你,所有的秘密會永遠成為秘密?!遍L樂說完,便打算離開,她聽到黎初影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黑衣人聞聲逃走了。
黎初影一路找過來,長樂假裝喝醉了,蹲在地上用手扶著額頭,黎初影連忙跑過來扶她:“郡主,你沒事吧?”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長樂裝醉,看見黎初影就往她身上靠。
黎初影扶著她道:“皇后娘娘擔心你有危險,所以讓我出來找你?!?p> “你們真是太狡猾了?!遍L樂看著黎初影,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說著話,“初影,我頭好暈,好難受?。 ?p> “郡主!”黎初影搖晃了她一下,她已經(jīng)一動不動靠在她身上睡著了。
“初影!”容景剛從自己的樂坊走出來,經(jīng)過這條街,走到戲院門口,看見黎初影和長樂在這里,向她們走過來。
“容將軍!”黎初影仿佛看見了希望,忙求助她,“郡主喝多了,幫我把她送回宮?!?p> 容景扶住長樂,二人一起將她送回昭陽宮寢殿,直到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看著她睡著,容景已經(jīng)累的夠嗆了:“這是喝了多少???”
“她本來就沒什么酒量,難得出宮一趟,一高興就喝成這樣了?!崩璩跤斑€在慶幸著,“幸虧遇見你,不然我一個人可扛不動她?!?p> “真是個調(diào)皮的郡主?。 比菥翱粗臉幼?,無奈地搖了搖頭。
黎初影也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
“初影,你看?!比菥暗哪抗馀既婚g落到床榻邊,應(yīng)該是剛才從郡主身上掉下來的,她上前撿起,是一塊汗巾,覺得有些不妥。
“這好像是男子的東西??!”黎初影拿過來在手上仔細看了看。
容景思量著:“你說要不要告訴娘娘?”
“郡主現(xiàn)在還醉著,也不知道這汗巾的主人是誰?萬一是長輩留下的念想,貿(mào)然告訴娘娘的話,豈不是誤會大了?”黎初影想了想,還是先不要提為好,“再說娘娘這兩天心情一直不好,要是捕風捉影驚動了她,那不是害她擔心嗎?”
“那這……”容景看著這條汗巾,不知道該怎么辦。
“交給我處理吧!”黎初影先代為保管,待事情查清楚再說。
第二天天亮,黎初影立刻趕往神武門去找唐紹謙,將那條汗巾拿出來讓他幫忙查一下,這是什么人所有。
唐紹謙拿在手上仔細看了看,分析道:“這是宮緞,這樣的汗巾在朝中比比皆是,想弄清楚究竟是誰的,恐怕沒那么容易。”
“不容易也要查啊?!崩璩跤皣@了一口氣道,“事關(guān)郡主的清白,說不定還跟溫離的案子有關(guān)呢!”
“何以見得?”唐紹謙不明白這條汗巾是從何而來。
“昨晚我去找郡主的時候,她說她喝醉了,可我并沒有從她身上聞到一點酒氣,她肯定是在騙我。既然她出去玩被我撞見了,為何要騙我呢?”黎初影實在想不明白,“這是第一點,第二,如今郡主待字閨中,而且身份尊貴,為何身上會有男子的汗巾呢?我一定要把它查清楚?!?p> “你啊!真是一刻也閑不住?!碧平B謙真拿她沒辦法。
這時,葉小天向他們走過來:“你們在聊什么呢?不會又在說我壞話吧?”
黎初影瞥了他一眼道:“我們哪有閑工夫說你壞話啊!”
唐紹謙實話實說:“我們在說從郡主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塊男子的汗巾?!?p> “你們說的汗巾應(yīng)該是我的吧?”葉小天不假思索的回答,“昨天我掉的,可能正好被郡主撿了。”
黎初影從懷中拿出另外一條汗巾,故意試探他:“是不是這條???”
“是是是!”葉小天看了連連點頭。
黎初影叮囑道:“那你可拿好了,別再弄丟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比~小天拿回汗巾,前去巡邏了。
唐紹謙覺得奇怪:“初影,我剛才看見的汗巾明明不是這個?!?p> “他說那汗巾是他的,所以我就用另一塊來試試他,這一試不就知道了嗎?”黎初影就知道那塊汗巾的主人另有其人,他這么做是想保護郡主,不由得感嘆道,“看來你這個表弟,對郡主用情很深??!”
午后御花園,恒王抓著一只白鴿,高興的跑向獨孤昭寧,炫耀道:“母后!你看!我抓到了一只白鴿!”
“這么厲害???”獨孤昭寧溫柔的摸著他的小臉,問道,“那你是怎么抓到的???”
恒王回答:“我是用彈弓打的。”
“是嗎?”獨孤昭寧輕聲教育他,“那下次不可以用彈弓打鳥了,萬一打到人怎么辦呢?”
“兒臣知道了。”恒王點了點頭。
獨孤昭寧笑道:“去玩吧!”
黎初影的目光落在白鴿上,提醒道:“娘娘,您看鴿子的腿上。”
獨孤昭寧仔細一看,白鴿的腿上綁著一張紙條,看來是有人借此將宮里的消息傳遞出去。獨孤昭寧暗自欣喜,終于抓到了凌霄的把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p> “娘娘的意思是?”黎初影沒有聽明白。
“這是給北涼的密信,本宮記得,惠妃宮里養(yǎng)了不少白鴿,看來到了清理門戶的時候了?!豹毠抡褜幏愿赖?,“初影,去把惠妃請來!”
“是!”黎初影正要去,獨孤昭寧叫住她:“等等!把皇上也請來!免得皇上又認為本宮冤枉她!”
“是!”黎初影應(yīng)答,立刻前往承乾宮。
獨孤昭寧用白鴿作為證據(jù)在皇上面前告了凌霄一狀,可皇上并不以為然:“就憑一只白鴿你就想定惠妃的罪?皇后,你也太草芥人命了吧?”
獨孤昭寧自證清白:“臣妾并沒有說這一切都是惠妃所為,只是她宮里養(yǎng)了那么多白鴿,嫌疑是免不了的,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還請皇上答應(yīng)臣妾,暫停承乾宮所有的用度供給,待臣妾將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之后才能使用。”
“真是無稽之談,朕不會答應(yīng)的?!被噬蠑[明了是要偏袒凌霄。
“臣妾都是為了皇上,為了大周!”獨孤昭寧義正辭嚴,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拔下頭上的金釵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倘若皇上不答應(yīng)的話,那臣妾只能效仿歷代忠臣,以死明鑒!”
皇上勃然大怒:“你在威脅朕?”
獨孤昭寧跪求:“請皇上體諒臣妾一片苦心。”
“你是苦心還是妒忌心,只有你自己知道?!被噬侠浜咭宦?,不予理會。
“昭寧此心日月可鑒,皇上若是不信,臣妾可以血濺當場?!豹毠抡褜幱麑⒔疴O刺進自己的脖頸。
“娘娘!”黎初影驚慌,立刻跪下求情,“皇上!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為了大周?。 ?p> 凌霄見狀,也連忙跪下:“皇上,臣妾也覺得皇后娘娘所言有理,請皇上三思?。 ?p> “起來吧!”皇上親自將她扶起來,問道,“凌霄,你怎么也這么看?”
凌霄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免為皇后說話:“宮中出現(xiàn)這么大的事情,皇后娘娘謹慎些也是應(yīng)該的,否則讓歹人有機可乘,豈不是威脅了大周的國運?”
“可是她這么對你,你讓朕于心何忍呢?”皇上說什么也舍不得暫停承乾宮的用度讓她受苦。
“其實皇上和皇后娘娘不用擔心,臣妾有辦法。”凌霄想到一個辦法能讓這件事水落石出,也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她拿起獨孤昭寧送來的白鴿,對著它輕語了幾句。
皇上好奇地問:“它能告訴你誰是兇手嗎?”
凌霄點了點頭,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它已經(jīng)告訴臣妾了,但是臣妾還是要拿出確實的證據(jù)才行?!?p> “你有確實的證據(jù)嗎?”獨孤昭寧只當她是在為自己開脫。
凌霄向她保證:“請娘娘給我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后,我一定能找到兇手。”
“你是在拖延時間嗎?”獨孤昭寧根本不相信她。
凌霄為證清白,自請禁足:“娘娘懷疑臣妾,臣妾不敢辯駁,若是娘娘不信,可以關(guān)臣妾五天?!?p> 皇上皺眉,不解道:“關(guān)了你,你怎么找證據(jù)?。俊?p> 凌霄望著他,溫柔回答:“臣妾自然有臣妾的辦法?!?p> “凌霄!”皇上還是覺得不妥。
凌霄寬慰道:“皇上,為了大周的江山,也為了臣妾的清白,臣妾甘之如飴?!?p> “好,既然為了大周的江山,那就委屈你幾天了。”獨孤昭寧吩咐道,“初影,把她押下去!”
“是!”黎初影遵旨,將凌霄送往承乾宮關(guān)押。
“你真是越來越看不開了。”皇上怒斥了獨孤昭寧,甩袖離去。
“皇上!”獨孤昭寧看著他離開時冷漠的背影,自從凌霄進宮,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看著他冷漠的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