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紹謙得知容景失蹤的消息,立刻趕來名朗府上詢問她的情況。名朗后悔自責不已:“她那天來找我,如果我早知道她遇上了麻煩,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那么事情也不會弄成這樣?!?p> “那你想怎么辦?”唐紹謙冷靜下來,這種時候越是著急,越是沒用。
名朗不假思索道:“我想去找她?!?p> “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俊碧平B謙嘆息了一聲。
名朗想了想道:“我從小在江湖中長大,想找一個人不是難事。”
唐紹謙拍了拍他的肩,叮囑道:“你自己小心。”
名朗點頭,有些放心不下:“皇后娘娘那邊形式也挺嚴峻的,你也多保重!”
晚膳時分,皇上得知獨孤昭寧被人下毒一事,忙完政務立即便趕了過來,急道:“昭寧!”
“參見皇上!”獨孤昭寧忙起身行禮。
皇上連忙扶她躺回去,滿眼的擔心:“你身體不適,就別起來了。”
獨孤昭寧揚起嘴角,溫婉一笑:“多謝皇上關心,臣妾沒事?!?p> “這司膳房的人做事也太不當心了!”皇上厲聲發(fā)難道,“朕立刻下旨每人打二十大板,以示懲戒!”
“皇上!”獨孤昭寧連忙阻攔,“不怪她們,是有人下毒害臣妾,臣妾僥幸才逃過一劫?!?p> “那你為什么不徹查呢?”皇上擔憂,不希望此事不了了之。
獨孤昭寧無奈嘆息了一聲,搖搖頭道:“臣妾覺得,這宮里,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樣,奇怪的事情越來越多,而且越是徹查,就陷得越深。臣妾不想打草驚蛇,怕引來敵人更離奇的招數?!?p> “你這樣想就對了?!被噬嫌行┠軌蚶斫饬?,寬慰她道,“先要保住性命,才能保住一切!”
獨孤昭寧點了點頭,繼續(xù)道:“臣妾想,先讓他們認為臣妾中了毒,疏于防范,再慢慢去查這其中的曲折?!?p> 皇上神情恍惚,面露擔憂之色,眼下就連獨孤昭寧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jiān)視之下,隨時都有性命之憂,可他卻又查不到這背后監(jiān)視的人究竟是誰。
“皇上!皇上!”獨孤昭寧叫了幾聲,才把他的思緒拉回來,“您怎么了?”
“沒什么。”皇上故作掩飾,“只是好久沒有和你像現在這樣說說話了。”
獨孤昭寧也突發(fā)感慨:“是啊,這幾日臣妾總是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那些日子真的很美好?!?p> 聽她提及過去,皇上一把抱住了她,忽然間情緒變得脆弱,語氣中也透著些許無奈:“昭寧,你一定要記住,不管朕變了多少,不管朕做了什么,朕心里一直有你。過去是這樣,以后也不會變,朕的心里永遠都有你。只是作為一個帝王,有太多的無奈,這些無奈就請你包容和體諒了?!?p> 獨孤昭寧笑意盈盈道:“臣妾相信皇上!”
出了昭陽宮,皇上仍然心事重重,一語不發(fā),諸多感慨,無人傾訴。元壽察覺了他的情緒,小心翼翼問:“皇上,您心事重重的,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皇上面無表情,只淡淡的感慨道:“人人都說做皇帝好,可朕這個皇帝做的一點都不快樂。以前有宇文大人把持朝政,朕好不容易把他解決了,現在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話音剛落,賢王匆忙跑過來迎面撞到了皇上,慌忙行禮:“參見父皇!”
“賢兒?”皇上皺了皺眉,問道,“這么晚了,你在這做什么?”
賢王小聲回答:“兒臣方才去宣政殿找父皇,聽說您去了昭陽宮,兒臣才來尋一尋。”
皇上寬心的笑了笑,問道:“你這么急著見朕,是有事?”
賢王連連點頭,懇求道:“母妃病了,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父皇了,兒臣不能替母親分擔,所以只好來求父皇去看看她?!?p> “淑妃病了?怎么沒人告訴朕呢?”皇上拉著他的手,溫柔道,“走!去看看你母妃。”
攬月閣內,沈月茹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滿臉憂愁。忽聞外面?zhèn)鱽砹速t王的聲音:“母妃!我把父皇找來了!”
“皇上……”沈月茹欲起身,皇上連忙將她扶回去,神情溫柔道:“病了就不要起來了?!?p> 沈月茹許久未見皇上,突然之間激動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賢兒也真是的,臣妾只是一點風寒罷了,煩擾了皇上,是臣妾的不是。”
“是朕不好?!被噬蠈捨康溃半藿諊路泵?,許久未來看你們了?!?p> 沈月茹望著站在一旁的賢王,接機提醒道:“皇上,賢兒最近會寫詩了,皇上有空來給他指點指點?”
“好??!”皇上側首望著賢王,滿臉笑意,夸贊道,“賢兒有進步了,父皇以后常來看你?!?p> “謝謝父皇!”賢王滿心歡喜。
次日午后,幾位娘娘在御花園內喝茶閑聊,獨孤昭寧在為皇子們親手縫制香包。宜嬪看了,不住口的夸贊道:“娘娘的手真巧,做的香包可真精致?!?p> “許久未做這針線活,手都生疏了?!豹毠抡褜帉⑹掷飫偪p好的香包放在一旁,著手準備做下一個,“本來不想做的,可是夏天快到了,宮里的蟲子特別多,做一些分給六宮的孩子們,免得被蟲子叮咬生了病,耽誤了學業(yè)?!?p> “娘娘真是善解人意??!”麗嬪夸贊之余,也不免好言提醒,“不過這朝中的事也好,后宮的事也好,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見她支吾其詞,獨孤昭寧問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心?!丙悑逄匾馓嵝训?,“聽說這一連十幾日皇上都去了攬月閣,娘娘都不知道嗎?”
還沒等獨孤昭寧說話,宜嬪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娘娘哪是不知道啊,是可憐那位冷板凳坐久了,分她幾日恩寵罷了。再說了,娘娘平日幫皇上處理政務,還要照顧恒王殿下,難免會忙不過來?!?p> “那也還有我們呀,怎么就輪到她了?”麗嬪有些不悅,故作提醒,“皇后娘娘,您可別小看了這些日子,這人都是會習慣的,習慣了可就走不了了?!?p> “皇上愛去哪是他的自由,本宮只希望六宮和睦?!豹毠抡褜幧袂樽匀簦z毫不在意這些,“再說了,皇上的心在哪,本宮心里有數。只要心在,人就跑不了,可哪天心要是不在了,即使本宮手段再高,又能留住什么呢?”
“可是……”
獨孤昭寧打斷宜嬪:“別可是了,做香包吧。”
這時,沈月茹帶著賢王經過御花園,上前給獨孤昭寧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獨孤昭寧示意道:“都是姐妹,坐吧!”
“不坐了,宮里還有好些事呢。”沈月茹客套道,“正巧路過御花園,看到娘娘和各位姐妹在這,特意過來問個好?!?p> “好漂亮的香包??!”賢王拿起桌子上的香包,甚是歡喜。
“賢兒!”沈月茹訓斥道,“娘娘面前怎可無禮?”
“妹妹別怪他,小孩子懂什么?”獨孤昭寧望著賢王,溫柔道,“賢兒,來母后這兒,母后給你戴上?!豹毠抡褜幷o他戴上,沈月茹上前一把將香包接過來,故作客套:“娘娘,賢兒剛在御花園玩耍過,衣服上沾了泥土,怕弄臟了娘娘做的香包,臣妾回去讓他換身干凈的衣服再戴吧!”
話音剛落,沈月茹突然驚叫了一聲:“這是什么東西?”隨著香包被扔在地上,一只毒蝎從香包上掉了下來,沈月茹當場嚇得昏了過去。
“母妃!母妃!”賢王連聲叫著。
獨孤昭寧立刻命人將她送回攬月閣,并請來太醫(yī)為她醫(yī)治,皇上得知消息也立刻趕了過來,連忙詢問:“淑妃怎么樣了?”
太醫(yī)回稟道:“回皇上的話,淑妃娘娘被毒蝎所咬,身中劇毒,倘若沒有解藥的話,恐會有性命之憂!”
“那解藥在哪里?”皇上忙問。
太醫(yī)面露難色,猶豫道:“這解藥難得,臣不知庫房里還有沒有,臣下去查看一下。”
“快去快去!”皇上催促著,太醫(yī)連忙退下。
沈月茹緩緩地睜開眼睛,臉色蒼白,驚魂未定??吹姜毠抡褜幷驹谝慌?,連忙懇求:“皇后娘娘,嬪妾知錯,嬪妾不該在娘娘處理朝政的時候把皇上留在攬月閣。娘娘,您有什么氣就沖著嬪妾來,千萬別傷害賢兒。”
“這話什么意思?”皇上看了一眼獨孤昭寧,疑惑道,“這跟昭寧有什么關系?”
沈月茹不敢欺瞞,如實回答:“臣妾就是因為接過娘娘送給賢兒的香包,才被毒蝎咬的,宜嬪和麗嬪她們都看到了?!?p> “昭寧,是這樣嗎?”皇上側首望著她。
獨孤昭寧如實相告:“臣妾是送過香包給賢兒,但是上面絕對沒有毒蝎?!?p>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難道臣妾會用自己的性命來誣陷娘娘嗎?”沈月茹為自己喊冤,連連懇求,“皇上,臣妾是將死之人,希望皇上能保護賢兒,不要讓他為人所害?!?p> “獨孤昭寧!”皇上突然轉過身,對著獨孤昭寧大發(fā)雷霆,“朕還以為你是個大度之人,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喪心病狂,連這么小的孩子都忍心下手!來人!把皇后關押北苑,聽候處置!”
“等一下!”獨孤昭寧欲為自己辯解。
皇上厲聲質問:“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獨孤昭寧自證清白:“淑妃一口咬定毒蝎是臣妾放的,那么臣妾是如何做到要瞞過在場所有人,自己卻不被毒蝎咬呢?”
“既然想做這件事,那么就一定在做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皇上不肯再聽她解釋,命令道,“來人吶!把她壓下去!”
獨孤昭寧被宮女帶下去,走到攬月閣門口,便聽到太醫(yī)連忙闖進去回稟道:“皇上,庫房里剛送來一批蘭芝草,娘娘有救了!”
獨孤昭寧聞聲,冷笑,心情凝重的走出了攬月閣。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皇上打落到北苑了,在經歷了種種變故,大起大落之后,獨孤昭寧的心也早已千瘡百孔,什么都不去計較了。
只是今日的事實在蹊蹺,獨孤昭寧吩咐唐紹謙傳召給沈月茹問診的太醫(yī),想問個究竟。
“娘娘!太醫(yī)來了!”
太醫(yī)行禮問安:“不知娘娘召見微臣有何要事?”
獨孤昭寧開門見山道:“本宮叫你來,是想問你,方才在攬月閣你說蝎毒的解藥蘭芝草稀有,怎么一下子就有了呢?”
太醫(yī)回稟道:“本來庫房是沒有的,只是最近聽聞蘭芝草有美容的功效,各宮娘娘都搶著要,這才連夜送來了一批?!?p> “下去吧!”獨孤昭寧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微臣告退!”太醫(yī)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獨孤昭寧嘆息了一聲,只覺得諷刺:“看到了吧?人家有心害你,提前就準備好了?!?p> 唐紹謙提議道:“娘娘,那臣去稟報皇上吧!”
“這件事本宮能想到,皇上也一定能想到?!豹毠抡褜幙吹妹靼?,“既然他有意將本宮禁足,本宮說什么都沒用?!?p> “娘娘的意思是……”唐紹謙不明所以,“皇上想害您?”
“皇上是想救本宮?!豹毠抡褜幟靼谆噬系挠靡猓白罱噬喜恢趺戳?,就好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樣,做事都很反常,雖然本宮已經讓初影出宮去查了,但還是不夠,本宮這邊也要有所行動。所以,本宮需要你?!?p> “但憑娘娘吩咐!”
獨孤昭寧想了想,吩咐他去做一件事:“最近本宮發(fā)現皇上總是收到一些匿名信,但是找不到幕后的人,你去宣政殿當差,幫本宮盯著些皇上的奏折,看看到底是誰在玩花樣。”
“臣遵旨!”唐紹謙領旨退下。
庭芳閣,黎初影被玉如意叫道她房間里,一邊給她上妝,一邊說道:“你要是想跟我學跳舞呢?首先要學會打扮自己,這一步,就是妝容。”
黎初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打扮過,有些不習慣:“這會不會太濃了?”
“這可是京城最流行的妝容,你要學會適應?!庇袢缫饪粗R子里的她,滿意地笑著。
“好了嗎?”黎初影側首問。
“好了,走吧!”玉如意說著轉過身。
黎初影站起來道:“去哪啊?”
“逛街啊!”
“我這樣出門?”黎初影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這樣出門是不是太過夸張了?!?p> “當然了,我花了那么久的時間給你精心裝扮成這樣,難道是讓你待在屋子里自我欣賞的嗎?”玉如意拉著她的手,硬拽出房門,“走!跟我上街!”
長廊的另一頭,林師傅和閣主陸華年二人將玉如意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林師傅道:“閣主您瞧,自從這丫頭來了以后,玉如意是越來越上心了?!?p> 陸華年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叮囑道:“不能大意,繼續(xù)給我盯緊了?!?p> 林師傅回話道:“放心,派人跟著了。”
陸華年神情凝重,心想:我苦心經營了那么久,一定要讓我見到他!
大街上,玉如意拉著黎初影的手到處走,故意與她拉近距離,待黎初影放下警惕之時,玉如意忽然驚道:“喂!你看那邊是什么?”
“什么???”黎初影望著玉如意手指的方向,仔細地看,“前面什么都沒有???”再一轉身,玉如意已經不見了蹤影,黎初影叫著,“如意?如意你在哪???”
此時,玉如意躲在一個不起眼的巷子里,看著黎初影往相反的地方找她去了,才松了一口氣,按照與她心上人的約定,向他們見面的地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