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xué)校,看著熟悉的宿舍和床鋪,入眼的所有東西都感覺非常親切,想想這短短半個月的經(jīng)歷,稍有差池都將無法再回到這里,心中還是感到有些后怕。
龍哥的床鋪依舊,很顯然他還沒有回來,手機早就壞了,一直也沒來得及去修,根本就聯(lián)系不上,也不知道他和靈兒姐姐現(xiàn)在很么樣了。
正在這時,我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很快門口便悉悉索索起來。
“石興,石興同學(xué)在嗎?”很有禮貌的話音一落便是一陣敲門聲,起初大概是不確定屋內(nèi)是否有人,像鐘擺一樣,聲音很輕,似有若無,但很快聲音便大了起來,很急促的咚咚響了起來,最后用手掌粗暴的狠拍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還是沒回來,也不知這三個人都去哪兒了。”門外不滿的嘟囔了幾句,很快安靜了下來。
這時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石興才懶洋洋的爬了起來,慢悠悠的走到門口,黑著臉猛的一下將門拉開,而門外的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冷不丁的將他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直往后蹦了好幾下,直抵住墻才停了來。
“石興同學(xué),原來你們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在,你也不說話就開門,你要嚇?biāo)牢伊?。”他驚魂未定道,聽聲音方才確實嚇得不輕。
我笑了笑,也走到門口向外看了看,原來是另外一間宿舍住著的一名男生,平時并未有什么來往,頂多就是臉熟而已,他來找我們做什么?
“喲,凌霄也回來啦!”他一見我,立刻又熱情的同我打了招呼,但我沒說話,只是禮貌性的點了點頭算作回應(yīng)。
石興看了看我,又轉(zhuǎn)了回去,并未接他的話茬,轉(zhuǎn)而問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我好像跟你不太熟呢!”
“哈,你們跟我不熟,但我可認(rèn)識你們,咱二位的大名在這學(xué)校中誰人不知啊,咱學(xué)??刹辉趺刺?,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不過我今天來可不是來給兩位添麻煩的,而是有位自稱石興同學(xué)叔叔的人已經(jīng)來找過你們很多回了,你們一直都不在,他現(xiàn)在正住在學(xué)校旁邊的旅店里,拜托我每天來看看,若是你們回來了,就知會一聲,看,這是他寫給你們的地址?!彼呎f邊從兜里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遞到石興手中,然后又有些諂媚的笑了笑才倒退著離開了。
“奇怪,誰找我?”石興皺著眉頭,有些狐疑的將紙頁展開,很普通的一張紙,沒有什么特別,里面只寫了旅店的名字,并未署上他自己的名字,顯得神神秘秘的。
我笑了笑:“不管是誰,都去看看吧!萬一真是你哪個叔叔親戚過來找你,你又不露面,那就不好了。”
“那也好,我去看看,你先在宿舍休息下,我很快就回來?!北M管有些不情愿,但石興還是簡單收拾了下東西走了出去。
石興走后宿舍內(nèi)更加冷清,我看看龍哥的床,心情愈發(fā)難受,呆愣片刻后才無奈的嘆了口氣,慵懶的靠著被子躺了下去。
但立刻,我又被針刺到一般,重新刷的一下坐了起來,一個十分糟糕的念頭冒了出來,那就是我老媽,開學(xué)一個多星期了,我都沒有按時返校,我和龍哥的電話也都壞了,老媽聯(lián)系不上我們,兩個大活人半點消息都沒有,這在老媽眼里就是發(fā)生意外,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失蹤,她現(xiàn)在的大腦大概早已被各種恐怖的想法占據(jù)了,八成已經(jīng)要急瘋了。
想到這里,我當(dāng)即跳下床,胡亂穿好衣服便跑了出去,到樓下隨便找了個公共電話亭,不過抓起電話我猶豫了,內(nèi)心有點慫,如何跟老媽交代才好,要是龍哥現(xiàn)在在這里就好了,別看他平時冷冰冰的不茍言笑,但在老媽面前從來都不吝嗇詞語,就是個大暖男,他總能恰到好處三言兩語就哄得老媽眉開眼笑,不像我,性格有些軸,只會默不作聲的跟個悶葫蘆一樣。
短暫的猶豫后我還是按著熟悉的號碼撥了過去,不過令我意外的是,聽筒里只嘟了一聲,便被對方接了起來。
“喂!”我只聽了對方應(yīng)了這一聲,鼻子就酸了起來,是老媽的聲音,只是聲音很小,聽起來很虛弱,就像缺了油的機器,又渾濁又沙啞,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媽,是我,我是凌霄,我回學(xué)校了?!蔽椅宋亲?,有些忐忑的開了口,隨后便有些心虛的將話筒拿開離耳朵稍遠(yuǎn)些的距離,隨后一咬牙索性把眼睛也閉了起來,全身都莫名的產(chǎn)生了一股無法抵消的緊張感。
果然短暫的沉寂后媽媽徹底爆發(fā)了,沙啞的嗓子每一個音符都像大冰雹沖我劈頭蓋臉的拍了下來:“你這孩子,你打算把我和你爸氣死是吧,你知不知道這么多天我有多擔(dān)心你,你成天就知道到處亂跑,也不跟我說一聲,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呀啊,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啊,我這些天到處找你,學(xué)校也成天給我打電話找你,我都去派出所報人口失蹤了知道吧你,急的我鼻子嘴巴全是瘡,你說說你,從小就不讓我省心,當(dāng)年為了生你我差點就死了,我哪里欠你的,你說你跟著爺爺過了那么些年,讀書生活,什么都好好的,這才來我這幾天就變成這樣了,你說說你這都是第幾回了,你說你要是萬一真有個好歹的,你讓我怎么跟你爺爺交代,你讓我和你爸還活不活了啊!我告訴你凌霄,你給我豎起耳朵認(rèn)真聽好了,從今往后,只要放假,立馬給我麻利的滾回家來,做什么事之前必須跟我提前報備,你要再敢有一次,我就......我就......你要氣死我了你......”
老媽一氣不停的罵我,直到沙啞的嗓子再也發(fā)不出聲音了,最后嗚嗚的哭了起來。
長這么大媽媽還是第一次沖我發(fā)火,印象中媽媽可是個溫柔的女子,見了人總是先笑再說話,綿言細(xì)語的洋洋盈耳,可見這一次媽媽真是太生氣了,我令她傷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