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天之后,地下實驗基地。
“你聽說了嗎,劉組長的成果全是從手下研究員那偷來的,自己賺的盆滿缽滿,手底下的人一點好處都沒有。”
走廊上兩個研究員隨意聊著天,其中一個人煞有介事地宣傳著自己剛聽到的樂事。
他也不是劉知云項目組的人,只是覺得有趣才和別人分享。
反正就算被追查就追查不到自己身上。
另一個研究員嗤笑一聲:“你那都什么過時消息了,我跟你說,不止這些,那姓劉的家伙不止對人小姑娘的研究成果感興趣,還對她動手動腳!”
“我去,職場性騷擾啊,幸好我是個男的?!?p> “可不是嗎,你說那家伙家里都養(yǎng)著個漂亮媳婦了,咋還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呢?”
早先開口那人笑了:“這你就不懂了吧,情趣,情趣你懂不懂?”
“呵,跟你很懂似的!”
“我......劉組長好!”
他們正交談著,迎面就碰上了面色極差的劉知云,盡管不是其下屬職員,但劉知云的職位還是要比他們高很多的。
見劉知云只是瞪了他們一眼便火急火燎地走了,兩人也是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們還挺怕這個心胸狹隘的家伙跟他倆的上級說壞話,打小報告什么的。
“算了,走了走了,少說點吧......”
很生氣,劉知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生過這么大的氣了。
從前幾天開始,基地里就開始傳各種他的壞話,關(guān)鍵其中一些還真不是空穴來風(fēng),而是確有其事。
經(jīng)過了幾天的發(fā)酵,基地里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知道劉知云這人有問題,不能處了。
也有人過來問自己這些是真的嗎。
那自己還能怎么說?肯定是矢口否認嘍。
再這樣下去,監(jiān)察的那些人肯定就要找上自己了,以他們的能力,肯定能發(fā)現(xiàn)哪些是謠言,哪些是真實情況。
那樣的話,扣工資和獎金是小事,自己在研究所的地位就完蛋了!
“可惡,別讓我知道是誰在搞我,讓我發(fā)現(xiàn)了,沒你好果子吃!”劉知云的眼神憤怒地好似要噴出火焰。
他來到自己管轄的實驗區(qū)域,從樓上俯瞰下面的所有研究員。
沒人敢和劉知云對視,這時候抬頭看過去簡直就是在找死,到時候不是自己干的估計也會被其殺雞儆猴,讓劉知云可以用懲罰來強化自己的統(tǒng)治。
說起來,劉知云或許對他們沒做過什么很過火的事情。
但將功勞完全放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獎賞都不跟手下人分享,已經(jīng)夠讓手下這些打工仔研究員記恨上他了。
劉知云環(huán)顧一圈,想從表現(xiàn)里看出是誰搞得鬼。
知道自己獨自侵吞研究成就的也就手下這幾十號研究員了,能傳出謠言的也只有他們。
他冷笑一聲,打算先不和這群家伙一般計較,當務(wù)之急是和勾陳一串通口供,以防之后上級問話時自己這邊露餡。
“勾陳一,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在謠言傳播起來時就有預(yù)料自己可能會被點名的勾陳一放下手中的工作,在周圍群眾的炙熱目光下走進辦公室。
她知道他們在想什么齷齪的事情,但她不在乎。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已經(jīng)被劉知云清空,此時只留勾、劉二人,看配置和表情還有點少兒不宜。
還未等劉知云發(fā)聲,勾陳一率先開口:
“劉組長您放心,那些說您壞話的謠言盡是空穴來風(fēng),無根之水,最后定會不攻自破,如果有人來問我這些是否屬實,我絕對會遵循內(nèi)心的誠實,說明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一席話算是暫時打消了劉知云的疑慮。
勾陳一雖然智商超群,但并非對其他事一無所知,謠言的出現(xiàn)也意味著自己必須做出選擇。
是向更上級揭發(fā)劉知云的行為,然后要么取而代之接替其成為項目組的組長,要么與劉知云結(jié)仇自己在研究所里待不下去了。
還是裝聾作啞,配合劉知云的說辭來一波蒙混過關(guān),之后劉知云該怎么撈錢就怎么撈錢,自己該怎么做研究就怎么做研究。
她選擇了后者。
并非是軟弱,而是權(quán)衡利弊后的決策。
劉知云哪怕失了勢,在研究所里運營了數(shù)年的人脈關(guān)系還是在的,更何況哪怕這倆年生疏了,他也是所里頂尖的研究者之一,組織不會輕易放棄他。
這一切結(jié)合之后,后者是最好的選擇了。
劉知云也驚訝于勾陳一竟然這么懂事,欣喜之余也趕緊和她對起了口供。
以他對所長那老家伙疑神疑鬼的性子了解,自己肯定會被叫過去面談,這樣事先準備就很有必要了。
果不其然。
很快,所長助理就過來,傳消息說要劉知云去面見所長,親自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至于勾陳一,就交由助理來審問。
劉知云點頭,聽話地向基地深處的所長辦公室走去。
路上,陸岳看了眼金發(fā)貌美秘書的背影,心想:“終于是獲得了見所長的機會,不枉我造謠這么多天,把自己的名聲都搞臭了?!?p> 這幾天,陸岳除了此前安排給自己的任務(wù)外,就一直在隱秘處傳播自己的各路謠言。
目的自然是讓劉知云的名字出現(xiàn)在基地檢察員的耳中,以便引起所長的注意,獲得與其見面的機會。
沒辦法,這個所長除了開一些必要的會議、實驗有重大進展等情況外,幾乎不會和手下的人會面,這并非他交流方面有問題,只是一些個人的怪癖。
于是為了能見到他,陸岳就只能采用一些非常規(guī)方式。
比如現(xiàn)在,所長剛夸完得力干將劉知云工作完成的不錯,實驗進展順利,沒過幾天就有了后者侵吞成就的傳言,作為領(lǐng)導(dǎo),他不可能坐視不管。
這就給了陸岳機會。
借司書之力躋身研究所最高層的機會。
也不用擔(dān)心所長擁有多強的力量,或者有怎樣的超能力者在保護著他。
因為這個家伙是一個極其討厭超能力者的人,處理過期無用實驗體的規(guī)矩也是他定下的,上行下效,這也養(yǎng)成了許多研究員不在乎實驗體感受的壞毛病。
也因此他不允許任何異能者進入自己的身邊,只有普通人可以與自己會面,助理和護衛(wèi)也都是普通人。
還是有人可以破例的,那就是來自研究所贊助方總部的督察員。
但那是總部的要求,不是他一個邊緣研究所的所長可以拒絕的,此外他還是堅決抵制異能者,也只把超能研究視為賺錢的路子。
很快,所長助理帶勾陳一離開,陸岳也來到了所長辦公室外,但被護衛(wèi)攔住,詢問之下才知道所長在和總部來的那兩人談事情。
等待片刻后,屋門打開,一男一女穿著正式地從辦公室里走出,臨走前還看了一眼劉知云。
劉知云趕緊給兩人賠笑,總部來的人自己惹不起。
哐當!
不妙的聲音從辦公室里傳來,似乎是某人正在憤怒地砸東西。
“進來!”
劉知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走進辦公室。
屋門緊閉,短時間內(nèi)除了兩個門衛(wèi),就只剩所長和他兩人了。
劉知云環(huán)顧四周,所長辦公室裝修豪華,但其中的大量裝飾物卻被砸碎扔在地上,現(xiàn)場的氣氛也十分的濃重,劉知云甚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和所長交代。
所長則坐在中央的桌子旁,憤怒到扭曲的臉上勉強擠出笑臉:“劉知云,你應(yīng)該知道我為什么把你叫過來吧?!?p> “知道,知道?!眲⒅仆瑯邮谴魃闲Φ煤茈y看的神情。
“那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現(xiàn)在心情很不好吧!”
“我......明白?!眲⒅七t疑道。
這兩天所里除了陸岳傳出的謠言外,還有說法是有內(nèi)鬼把一些隱秘信息帶了出去,給研究所還有資助方造成了極其不好的影響。
剛才所長正是在與總部的兩人說起如何解決這個事情。
他如此憤怒也是因為不管事件如何處理,自己都得承擔(dān)泄密的后果。
這自然也是陸岳的杰作,但此處暫先按下不表。
“知云,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十分的欣賞你的才能,這些年也一直在提拔你,讓你負責(zé)最關(guān)鍵的項目,現(xiàn)在,立刻,馬上,把內(nèi)情告訴我,不然就別怪我無情了?!?p> 劉知云深吸一口氣,然后將實驗進展與流程和盤托出。
但是有關(guān)對實驗的貢獻時,他卻決口不談勾陳一做了什么,反而是間接地說出自己的作為,總之就是不承認自己侵占了別人的勞動結(jié)晶。
所長靜靜聽完,看不出是信了幾分。
最后,他閉上眼,背過身去。
“劉組長,很感謝你這幾年為研究所做出的貢獻,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為項目安排一個新領(lǐng)導(dǎo)是個不錯的決定?!?p> “至于你要如何安排,就不必我多說了?!?p> “出去吧?!?p> 一聽這話,劉知云急了。
“所長,不要啊所長,我對咱研究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而且我為項目付出了那么多,我對項目更了解,新來的又懂什么?!”
“所長!”
......
不管劉知云說什么,所長自巍然不動。
但很快所長就發(fā)現(xiàn),前者既沒有再說話,也沒有聽從命令離開辦公室,他有些生氣:“我讓你出去!”
但此時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卻在屋里響起。
“不,今天誰也不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