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音看著郝戰(zhàn)毫不猶豫的動作,露出滿意之色。
但凡他剛才流露出一絲的異?;颡q豫,就將徹底失去誅族大人的信任。
雖然郝戰(zhàn)之死至始至終合情合理,但生性多疑的誅族還是安排了一次試探。
好在,他經(jīng)受住了這一次的考驗。
離淵蠢蠢欲動:“不動手嗎?”
此刻這兩人經(jīng)歷戰(zhàn)斗后,正處在放松警備的狀態(tài),此地又離神明化身相距很遠,無疑是一個絕佳的出手時機。
蘇白手掌輕壓,目光深邃:“稍安勿躁?!?p> 這里既然有食人魔守衛(wèi),那么自然為了看守些什么東西。
正好,他可以趁此來弄清楚一件事。這些神明化身來到人間究竟是為了什么?
他其實一直很困惑于此。
這些外神散布內(nèi)氣的功法是為了豢養(yǎng)人族,定期收割,這點他很清楚。
但他無法理解,這些神明派遣化身來到人間的理由。
正如同諸黎降臨臨安,四神降臨長安一樣,都是在人間謀劃許久的安排,絕非一朝一夕的臨時起意。
如果說只是為了單純的吃上一頓血肉的話,未免過于浪費了。
蘇白悄悄跟進客棧深處,看見一臺暗金色的古怪機器。
它扎根在一片如血肉般的土地上,金色的光芒從那透明的管道中穿過,最終凝固成清澈淡黃的液體,自出口緩緩流出,滴落在下方一個玉瓶中。
液體流出的速度非常緩慢,幾分鐘才能等到一滴滴落,但積少成多,機器背后也積攢了不少盛滿金色液體的玉瓶。
“那是什么?”蘇白心中的疑問被郝戰(zhàn)輕描淡寫,光明正大地問了出來。
幻音笑道:“這可是好東西。等你要登臨天命前就明白了?!?p> 只見她緩緩收起玉瓶,解釋道:“蘊神之后,才是真正觸摸到規(guī)則的真實,也才會體會到什么是真正的天資差距。天賦差一線,都可能成為規(guī)則領悟時所欠缺的那一點點靈性。這時候,這瓶源液可就派上大用場了?!?p> 郝戰(zhàn)眼前一亮,從機器后瞬間搶了兩瓶源液塞進懷里,舔了舔嘴唇道:“既然你說這是這么好的東西,那自然不能被你一個人占了便宜?!?p> 幻音目光瞬間變得冰涼:“這是誅族神上的戰(zhàn)利品!你難不成還想私藏?”
郝戰(zhàn)的眼神無比淡漠:“神上說過,此行一切收獲由我作主?!?p> 幻音驚駭?shù)赝闹星榫w無比復雜。
她沒想到誅族居然如此看重郝戰(zhàn),甚至不惜給予他如此大的權(quán)力。
“神上……真是看重你?!?p> 不知不覺間,她的語氣甚至帶這些酸澀。
她不懷疑郝戰(zhàn)會騙她,畢竟這種謊言毫無意義。
一旦回到城西,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看重嗎?也許吧……”郝戰(zhàn)冷笑一聲,心中卻是無比嘲諷。
收獲自主的另一個意思便是風險自擔。
誅族很顯然不打算和其余三神撕破臉皮,所以一旦他們做的事情暴露,他毫不懷疑誅族會毫不猶豫地出賣他們,以和自己撇清關系。
“不用再等了。”
聽到這里的蘇白終于準備要動手了。
他出手的目標無比明確,就是郝戰(zhàn)腰間的那個錦囊。
為此,他讓離淵先發(fā)出動靜,吸引兩人的注意力,他再從另一個方向偷襲。
計劃自信得非常順利。
他輕松地憑借著高一等的境界取到了郝戰(zhàn)的錦囊,并同時和離淵使了一個眼色后各自脫身,只留下了一臉凝重的郝戰(zhàn)和幻音。
幻音嚴正問道:“你那錦囊里有什么東西?”
郝戰(zhàn)回憶了一下,也是滿臉疑惑:“好像……沒有東西?!?p> ……
確實沒有東西。
當蘇白帶著錦囊脫身后,打開一開,里面一無所有,空空如也。
離淵不敢置信地看著錦囊,呢喃道:“怎么會沒有!怎么會沒有!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會沒有。”
這是蘇白第一次看到他居然會如此激動失態(tài),到了幾乎語無倫次的地步。
不過他向來不是樂于助人的人,無心關心離淵的悲喜,而是冷漠問道:“我答應你的事已經(jīng)做到了,是你自己情報來源不準,現(xiàn)在該你告訴我神皇的下落?!?p> 離淵失魂落魄,似乎還沉浸在無比的困惑與痛苦中。
他伸手遙遙指向西方。
“在那里……太陽墜落的山谷,桃花林中,是神皇休養(yǎng)的住所?!?p> “謝謝。”蘇白簡單說了一句,就打算離開,卻被離淵攔住了。
只見他目光赤紅,近乎癲狂地懇求道:“能不能再幫我一次?就一次就好,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出錯!”
蘇白冷冷瞥了他一眼:“你還有什么可交易的籌碼?小幽的身份?”
“不……小幽的身份……我也不知道……神皇大人只說她是最重要的心臟。”離淵木訥地搖頭,“你幫幫我好不好。就一次,之后我一定會回報你的!”
“很抱歉,你交易的內(nèi)容到此為止了。”
蘇白推開他孤身走開,只剩下離淵獨自神神叨叨地站在原地。
正當蘇白準備以同樣的辦法從長安城的缺口混出去時,他被一個人攔住了。
沒錯,是一個人,一個活在淪陷的長安的人。
那人身上涂著藍白色的染料,短發(fā)利落,肌肉黝黑健美,對著蘇白笑出一口白牙:“來都來了,不考慮和我們聊聊再走?”
“你們?你們是誰?”蘇白難得來了興致。
他真的沒想到在這淪陷已久的長安中居然還會有神明化身都不知道的人類存在。
這無疑于是在祂們眼皮底下跳舞。
要知道,蘇白只是短暫的停留,所以才能蒙蔽過那些神明的探查,一旦時間一久,難免露出痕跡,而在這個孤立無援的長安城內(nèi),暴露幾乎就等于死亡。
那人做了一個標志性的手勢,道:“守夜人,陸計?!?p> 長安守夜人,居然還有幸存者?
蘇白目光一閃,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道:“帶路吧?!?p> 他要去會一會這群本該早就團滅的守夜人。
而來到守夜人的隱秘基地后,他見到了一個讓他無比吃驚的面孔。
郝戰(zhàn),居然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