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時日無多
如果說前面一萬兵馬，是對呂布的試探。那么這一次，就是陸晟真正對呂布的重用。
雖說是重用，但陸晟心里仍未真正完全信任呂布。
軍中安插自己親信，隨時監(jiān)視呂布，也是必定的。
如今皇城內外都是陸晟一派，朝中看似風平雨靜，實則卻暗流涌動。
稍有不信任，陸晟就會將某大臣打入大牢，比如前些日子的馮段。
雖然屬下已經查明宮廷刺殺案與馮段無關，是林符之余黨一手策劃，但馮段今日略有私心，陸晟必須借機敲打一番，順帶警告群臣。
不管呂布所屬何派，忠誠于誰，總之初九那日，先把呂布從皇城調往北邊，解除這個隱患。
從京城調動大軍前往代州，至少也要一個月路程。
若呂布真能如先前一般勇猛，平定晉王之亂，那陸晟便可加以重用。
“來人，賜金銀珠寶?！标戧煞愿赖?。
一聲令下，府內下屬立即送來大量金銀珠寶。
呂布盯著數(shù)箱財寶，不禁兩眼發(fā)光，表現(xiàn)出一副貪財模樣。
“謝丞相！卑職一定不負丞相信任！”呂布跪地拜謝。
陸晟細細觀察著呂布一舉一動，似乎心中已經拿捏住此人喜好，上前扶起呂布。
【當前呂布忠誠度：七十六】
皇城。
李衡突然從床榻中驚醒。
身旁美人不禁疑惑：“皇上這是怎么了？”
“無事?！?p> 李衡掃視四處，搖了搖頭。
即便美人在旁，想到這是陸晟派人監(jiān)視的人，任何心情也沒有，陣陣空虛感襲來。
李衡與關中貴族大臣之女段氏早已成婚，三年間卻未有子嗣。
自從登基以來，也終日“花天酒地”，已經數(shù)月沒與皇后見面。
這皇位都快沒了，哪還有心情惦記那沒有感情的皇后，就連尋歡作樂也只是表面進行。
李衡心中煩悶，退走宮中美人妃子，獨自一人，假裝飲酒醉倒。
不久前從胡勒口中得到，呂布已經被陸晟調往關北。
情況很是不妙。
看來陸晟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呂布，或許是借機調走較為忌憚的呂布，好萬無一失地發(fā)動篡位大計。
若是呂布真被調走，那李衡真的一點勢力都沒有。
皇城外，倒是還安排著一個刺客荊軻。
若真沒辦法，是否可以讓荊軻偽裝成侍衛(wèi)，在初九那天趁陸晟放下防備，將其刺殺？
思量片刻，李衡還是否決了這個計劃。
前不久那一場宮廷刺殺，已經讓陸晟頗為警惕，如果故技重施，勝算不大。
讓胡勒回去給陸晟飯菜下毒？
仔細想想，陸晟疑惑這么重的人，每日飯菜或許都會有屬下先試毒，可行性不高。
這可如何？
再沒有辦法，自己可就要喝毒藥致死，然后“禪讓”皇位給陸晟……
宮外雨聲大作，沙沙聲響。
頭疼。
……
藥膳房。
一位老太監(jiān)進入藥房，與其余人交談幾句，不時又掏出銀兩，逐個打點。
“這位公公是何許人？”有人疑惑。
“是趙公公門下的人?！?p> “怪不得如此面生?！?p> “所來何事？”
“聽聞是為了準備寧慈宮夜宴，到藥膳房取補品。”
“出手頗為大方?！?p> 老太監(jiān)打點完藥膳房所有人后，來到了宦官面前，恭敬道：“胡公公，太醫(yī)就在里面?！?p> 這老太監(jiān)，就是魏忠賢。
自從被召喚以來，他的存在，已經開始慢慢被旁人所知。
這突然出現(xiàn)的宦官，并沒有引起懷疑。
胡勒命他回去，隨后進入藥膳房。
他找到太醫(yī)，支開旁人，遞給其一張藥方?！斑@是明早要給皇上準備的藥方?！?p> 太醫(yī)接過紙張，只見上面寫著：“當歸，黨參，黃芪……”
“胡大人，這藥方？”
“照辦即可。”
“是，大人?！?p> 太醫(yī)也是陸晟手下的人，而胡勒又是陸丞相最為信任的親信，或許這也是丞相命令，太醫(yī)自然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得照辦。
初六。
雨歇，陰天。
萬壽宮頗為冷清。
皇帝正仰臥在榻上，雙眼睜開，略有所思。
此時，微弱的腳步聲傳來。
這聲音仿佛已經刻入李衡腦中。
他立即起身，與殿中徘徊。
陸晟推門而入，便道：“陛下，時辰到了，請喝藥。”
“丞相每日前來為朕送藥，甚是勞累，當賞?！崩詈馍锨啊?p> “陛下龍體關乎國家社稷，這是老臣職責所在?！标戧山袢諞]有行禮，直接進入主題，命人送上毒藥。
今日“毒藥”，與平日并無不同。
“有勞丞相。”李衡穩(wěn)穩(wěn)接過湯藥，依舊毫不猶豫，將湯藥一飲而盡，而后擦拭了下嘴巴，笑道：“這湯藥甚好，朕每日服下，都覺得神采奕奕，很是精神。”
見李衡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陸晟不知他是裝傻充愣，還是天真無邪。
“陛下龍體健康，老臣就放心了?！标戧杉毤毚蛄咳f壽宮一切，觀察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
見萬壽宮一切如常，屬下也稟報說并無異樣，他才肯完全放心，轉身離去。
距離初九篡位之日，不過最后三天……
李衡剛喝完一碗補氣血的湯藥，轉頭便說要飲酒，繼續(xù)每日尋歡作樂，不問世事。
這是陸晟愿意看見的皇帝。
只有皇帝越昏庸，才顯得丞相更英明。
朝中上下，已經無不臣服與丞相。
皇城二十萬禁軍，也幾乎掌控在丞相手中。
各州藩王，成為陸晟唯一忌憚的。
而皇帝李衡所忌憚的事情，那就更多。
夜里，胡勒拜見皇上。
“呂布在哪？”借此機會，李衡連忙詢問。
“回陛下，今日一早，呂布已率領大軍北上。”胡勒回道。
現(xiàn)在朝中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胡勒以及魏忠賢。
“魏忠賢現(xiàn)在如何？”
雖然期望不大，但李衡還是關心道。
“已被趙郜平升任為寧慈宮殿上太監(jiān)。”
“升任這么快？？？”
李衡既驚訝又疑惑，心想魏忠賢不過剛來到一天，就已經升遷，殊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
最后這幾天，魏忠賢也無法升遷到關鍵職位，萬事也只能靠李衡自己。
“解藥找到了嗎？”李衡問道。
昨日喝下那一碗毒藥，現(xiàn)在都感到惡心想吐，陣陣頭疼，藥效齊大。
“還未，陸晟為人警惕，解藥放在什么地方，只有他一人知道?！?p> “那就完了。”
李衡只感覺自己時日無多，這局面，該如何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