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樓28號倉。
程文悅波瀾不驚的坐在地上,看著那個女人在掛斷電話后自嘲的笑了笑。
她從沒想過,下午的一個善舉居然把自己給搭進來了。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和明娜吃飯的時候撞到她們桌上碟子的那一位,還是在試衣間里借了她手機的那一位。
葉子把手機還給她,從袋子里拿出兩罐啤酒,打開了遞給她一瓶。
“你不怕?”
“怕?!?p> “你表現(xiàn)出來的一點都不像是害怕,怎么,篤定了他會來救你?”
“不確定。
“哦?看來他也不是這么在乎你的嘛。”
“姚碩文在哪里?”
葉子突的被酒嗆了一口:“你說什么?”
“姚碩文在哪里?”
“呵,呵呵!真沒想到,葉天成兩次娶的女人都那么喜歡姚碩文啊。想知道嗎?我就不告訴你,如何?”
不如何,又能如何。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給你講講我和葉天成的故事啊?!彼膊恍枰嘶貞?yīng),自顧自的說:“我們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知道的,他看著我的眼神不一樣,他心里一定是喜歡我的?!?p> 葉子長得很漂亮,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加上常年訓(xùn)練,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贅肉,抬頭向上望的時候,露出的下顎線尤其的美。
“他第一次抱我是我初潮那次,演武場上那么多人,大家都看到了我的尷尬,只有他,脫了外套裹在我身上,像抱著寶貝似的抱著我就走。他對我很好,會給我煮紅糖水,幫我買衛(wèi)生棉。執(zhí)行任務(wù)失敗的時候,他也會來我房間抱著我安慰我。我以為,我們這輩子都會是這樣相濡以沫的。誰知道,中間一切就都變了。其實我知道原因的,因為三哥跟我告白,他不想影響兄弟之間的情誼,所以就把我單方面的推向三哥,還主動交女朋,留她們過夜。他無非是想要告訴我,他不在乎我,他有很多很多比我更好更優(yōu)質(zhì)的選擇。我當(dāng)時是不怪他的,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我被綁架的時候跟綁匪說:她不是我的女人,現(xiàn)在不是,以后也不會是。葉家需要的女主人不會是一介孤女,更不會是下屬,兄弟。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嗎?你知道一個女人被侵犯有多痛苦嗎?那個變態(tài)他威脅我,用我最害怕的蛇嚇唬我,讓我委身給他們。呵呵,呵呵。我當(dāng)時就發(fā)誓,我要葉天成后悔,我要讓他付出比我當(dāng)時跟慘重的代價?!比~子的眼睛浸滿淚水,那里面映射出來的滔天的恨,讓程文悅有些不寒而栗。
“所以,我要把我受過的罪,也讓身為他的女人的你嘗嘗看。我當(dāng)時還是女孩兒,你不同,你已經(jīng)是女人了,會比我好很多。你放心,只要你不掙扎,他們都會很溫柔?!?p> 程文悅捏在手里的啤酒罐子在微微發(fā)抖,這個女人太瘋狂了,她是要毀滅一切,拉著她一起陪葬嗎?
“你放心,我不會用蛇嚇你的。只要你聽話,就不會受傷的?!?p> 她在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毒的話。她一手貼著程文悅的臉,眼里的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在地上,滾進地上的鋼筋水泥里,不過瞬間就被蒸發(fā)了。
“你怎么不哭?你求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了你?!?p> 程文悅死死的咬住牙,盡管渾身都在發(fā)抖,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你求我啊,求我!”葉子發(fā)了瘋似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力道大的她一個不穩(wěn)摔倒在地上。嘴角咸咸的,應(yīng)該是流血了。
“你瘋了!”
男人的聲音讓葉子毫不猶豫的出手抵住程程文悅的脖子,鋒利的尖刀生生的扎進去兩寸,饒是如此,程文悅也只是低呼一聲,沒有任何動靜。
“碩文?”
姚碩文一身手術(shù)服的出現(xiàn)在這里,藍色衣服的前胸已經(jīng)染上了血。后面跟著的,是抱著一個七八歲男孩兒的葉三。
“你沒救活他?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不是連龍頭的病都控制的住嗎?為什么救不活我兒子,為什么?”她每說一句話,刀就扎的深一寸,直到鮮血染紅了程文悅暖黃色的睡衣,她才放松了一點力道。
“三哥,三哥。”葉子松開程文悅,踉踉蹌蹌的走到抱著孩子的葉三面前“空空沒了嗎?不會的,空空那么懂事,那么好,怎么會這樣呢,怎么會呢?”
姚碩文趁著葉子跑向葉三的空隙,快步的走到程文悅面前,先是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然后對著她深深的搖了搖頭,眼神甚是凝重。
“葉子,放手吧?!比~三有些脫力,懷里的孩子從小就跟著他,他看著空空一點點的長大,看著他哭看著他笑,看著他從蹣跚學(xué)步到成為一名小學(xué)生。空空的人生還很長,很長,可是如今的他,奄奄一息的躺在葉三懷里,就連呼吸都快要聽不到了。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的父母--葉子和龍頭的偏執(zhí)才造成的悲劇。
天底下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當(dāng)然葉子和龍頭也不會除外。只不過,他們都太愛自己,都在為了自己的一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作為父母,他們彼此火拼,彼此傷害。誰能想到,到最后會是這個小小的孩子,用自己的生命威脅著母親,要換回她對于葉天成變態(tài)的愛情和執(zhí)念。
“不,我不放,我死也不放!憑什么他們都這么對我?憑什么?我有什么錯?我又有什么錯呢?!”
“可她有什么錯?!”
“你嚷我?!連你也這么嚷我?!我這么多年怎么過來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委曲求全,與虎謀皮,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了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搞死龍頭,現(xiàn)在連你也嚷我?!”
“葉子?!?p> 此時鐵門吱吖一聲,葉子幾乎是本能的甩出刀子,葉三也很快的放下孩子,拿起槍對著姚碩文和程文悅的方向砰砰開了兩槍。
刀子不偏不倚的扎進姚碩文的小腿上,他強忍著疼痛,一個用力把程文悅推出門外。自己則是慢了一步被葉子和葉三齊齊拿槍抵住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