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七點多
氤氳霧氣漸消的山脈中山體輪廓浮現(xiàn),山林間樹木蔥蔥郁郁葉片滑落水珠。
云安觀門外臺子,幾人面面相窺一時無言。
李乘風(fēng)一臉笑不露齒抬起頭,有些歉意對陳勝道:“陳隊,又給你們添麻煩了?!?p> “沒事!”陳勝擺擺手,瞄了眼一旁打盹的大貓,他粗獷笑著:“不麻煩,這位……這只虎先生畢竟也是咱山城市居虎嘛,有小麻煩很正常?!?p> “嘿,況且我們鎮(zhèn)妖司就是干這個的,職業(yè)所在真不麻煩?!?p> 鎮(zhèn)妖司?
李乘風(fēng)腦子略有疑惑,笑了笑并未多問拱手微微俯身:“多謝!”
他蹲下摸摸大貓鼻子,喊了聲:“貓!你不乖。”
“以后不可以這樣知道嗎?”
“咕~”
大貓喉嚨鼓動眨巴兩下眼睛,它有些困惑,自己明明是好心幫忙,怎么就辦了壞事。
算了,遇事不決睡大覺!
小道士說的都是對的。
本喵錯了,下次……下次還敢!
呼~
大貓鼻息一噴閉著眼打盹。
李乘風(fēng)雙手掰開它粗壯的爪子縫隙,摸了兩下探出幾張夾在虎爪縫隙里的鈔票,數(shù)了數(shù)共計75,一張50兩張10一張5元。
攏成一疊,李乘風(fēng)雙手捏著遞給陳勝:“勞煩陳隊辛苦一趟,代勞歸還,謝謝!”
“別~”陳勝擺擺手,搖頭:“我們鎮(zhèn)妖司今早通知過那些司機了,給他們補償他們也不要,一個個都挺興奮的?!?p> “都說難得能遇到這么大老虎,收一點合影費挺合理的?!?p> “哈哈哈,小道長,你就安心收著吧。”
陳勝粗獷笑著,偷偷瞄了眼一旁比自己這一米九大漢還高了將近兩米的虎頭,他看著李乘風(fēng)壓低聲音笑道:“只要以后不發(fā)生類似事情就好?!?p> “嘿,也不是說這個……過路費收了不好什么的,主要是怕過往司機受到驚嚇發(fā)生事故?!?p> 呼~
陳勝說話間一直用余光撇著貓貓頭,見它并無異動方才悄悄松了口氣。
“這……”李乘風(fēng)有些不自然晃動兩下身子,他低頭手里的錢想了想,揣入道袍袖子:“謝謝?!?p> 對陳勝拱了下手,李乘風(fēng)沉默半晌問道:“呃……一共有幾人被收錢了?”
陳勝抬起右手伸出四指:“一共四個司機?!?p> “小道長你問這干啥?”
陳勝有些疑惑看著他。
總不至于是想要上門歸還財物吧?
這山城市幾萬萬里方圓,找四個人那可真不是一般困難,而且人還不一定都在市內(nèi),若是有事出門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呢。
陳勝盯著小道士天真笑臉,內(nèi)心一陣篤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嗯~”李乘風(fēng)并未理會陳勝那奇怪眼神,自顧自摸著一臉和善笑著:“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被收錢的司機都不計較了。”
“我也有點小禮物想送他們?!?p> “呃……這個~”陳勝有些遲疑,以為他想問自己要那幾人地址,一臉堅決搖頭:“小道長,那就只能你自己找一找他們了,地址的話我們這邊是不可能提供給你的?!?p> “職責(zé)所在,抱歉!”
說著陳勝有些歉意拱手。
“嗯?”李乘風(fēng)有些不明所以眨巴兩下眼睛。
這人怎么動不動道歉,好生奇怪!
李乘風(fēng)拱手回了個禮,擺手道:“陳隊不必如此,我自己亦能找尋他們?!?p> 陳勝點點頭,看了眼手腕電子表,他抬頭笑道:“那行,小道長你看著來就好?!?p> “我有點事,就先告辭了?!?p> 說著陳勝指了指臺階。
李乘風(fēng)點點頭:“慢走?!?p> 見陳勝領(lǐng)著兩名站一旁臉色緊張盯著大貓不停掃視的制服壯漢下山,李乘風(fēng)收回視線蹲下捋了捋大貓腦袋,回身走入觀內(nèi)。
…………
“你確定那天沒看錯?”
道觀右側(cè)蔥郁林中,小土坡趴伏著三個大黑耗子,正是飛仙教小組兩男一女三人。
各自黑袍上落著十幾片枯葉,三雙眼睛緊盯著遠(yuǎn)處道觀暗中觀察,一個個身如雕木鬼鬼祟祟。
黑白面具緊盯著小道士走入觀內(nèi),他收回視線望向一旁訕笑的黝黑壯漢,皺著眉質(zhì)疑道:“你真確定那道云層裂縫的初始點是這兒?”
“這除了那只巨虎有點修為,哪一個像是修為通天的?”
“那個小道士?還是院里那兩女的?”
黑白面具指著遠(yuǎn)處枝葉低垂兩米高墻外的桃樹。
“或者是那棵……”
他忽然扭頭再次看向道觀,驚疑道:“嗯?不對!”
“那兩女的其中一個是兇靈!”
那雙黑白面具露出的眼睛仿佛視院墻如無物,他時而瞄一眼那頭巨虎,時而瞄一眼井邊一身紅紗的長發(fā)女子。
黑白面具有些奇怪,悶聲道:“很不對勁,那頭擇人而噬的猛虎像只小貓一樣乖巧,那個兇靈更是和那小道士做一桌?!?p>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這小道……”
正說著黑白面具口中忽然一個卡殼,他盯著院墻的雙眼忽然瞪大,黑袍下的身子有些顫抖。
“怎么了老大?”
三娘見狀不明所以扭頭看向大哥,她伸手推了推那條顫抖的手臂,疑惑道:“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等了片刻,見他沉默不語顫抖著身軀,三娘別過頭咬了咬牙。
哼!
不說拉倒,老娘自己看!
她一臉倔強起身便要爬到樹上,只能怪自身修為低下無法透視其中,只得爬高試試能不能窺探院內(nèi)。
“別動!”
臉龐黝黑的老二抬手?jǐn)r下樹旁脫鞋的女子,他余光盯著身旁趴伏的黑白面具看了會,見他僅是沉默不語發(fā)抖。
?。?p> 老二忽然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回頭看著皺眉的女子,語氣嚴(yán)厲悶聲道:“千萬別亂動,保持你現(xiàn)在的姿勢?!?p> “我們仨好像被人盯上了~”
“……”三娘聞言一愣,她臉上溫怒褪去,蹲下脫鞋的身子弓著一動不動。
過了會,她感覺自己扭曲的腰肢有些僵硬,三娘盯著地面枯葉咬著牙低聲道:“你確定嗎?我們真被盯上了?”
“那為什么這么半天了也不見人站出來?”
“我……”
她還要說著什么,周身空間忽然不斷扭曲。
嗡~
仿佛中了幻術(shù)一般,三娘低頭盯著的地面忽然從枯葉變成青石地磚,她僵著身子眼角余光亂瞄。
只見右側(cè)地磚趴伏著兩只大黑耗子,身穿黑袍的老大老二倆人正僵著身子一動不動,老大閉口不言沉默著,老二則虛張著嘴雙唇微顫。
完了!
三娘余光一旁左側(cè)石桌,見一男兩女靜靜看著這邊,她瞬間面無血色,瞪大的雙眼滿是驚悚,仿佛見到了未知的恐怖。
來不及細(xì)想自己三人是如何瞬息之間出現(xiàn)在道觀內(nèi)的。
三娘膝蓋一彎,雙膝咚的一聲跪在石磚地上,她蒼白著臉雙眸泛紅,忽然俯下身腦袋彭的叩在地上,哭腔道:“嗚嗚嗚,錯了?!?p> “再也不敢了,小女子上有百歲二老,下有嗷嗷待哺的小花小草小貓小狗?!?p> “求前輩饒我狗命!”
嘭嘭嘭~
三娘聲淚俱下猛叩了三個頭,雙眼上翻盯著那雙布鞋,她哽咽道:“小女子自幼被飛仙教掠走,那個辣雞邪教傳授我一身邪功,欲要讓我潛入高堂殘害忠良?!?p> “可小女子我天性存良從未殺害一人,求前輩開恩?。 ?p> “嗚啊~”
一旁老大老二側(cè)目撇著三娘,聽她嘰哩咕嚕聲淚俱下,二人僵著身子目瞪口呆。
離譜!
整個飛仙教就屬你胡三娘最狂了好吧!
你這怎么就哭了呢?
你得支楞起來??!
二人無力吐槽沉,一動不動靜靜趴著等死,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懶得費口舌了。
“……”
李乘風(fēng)與石桌兩女愣愣望著地上哭訴的女子,三人坐在石凳上一言不發(fā)。
李靈珊靜靜盯著那名披頭散發(fā)不??奁呐樱~頭碰了下李乘風(fēng)的下巴,疑惑道:“她這是怎么了?”
“還有……”李靈珊抬起手劃了下,嘟著嘴:“她是怎么做到的?呼的一下就出現(xiàn)在院子里了!”
“這么神奇的嗎?”
李乘風(fēng)彈了李靈珊一個腦瓜蹦,輕推那張貼著自己下巴的臉,見她兩頰泛紅,仿佛不知道害臊一般猛的拱頭。
李乘風(fēng)伸手按住她腦袋瓜,回頭看了眼地上三人,他望著那名哭泣的女子冷聲問了句:“你叫胡韻對吧?”
“哈?”胡三娘猛的抬頭甩飛幾滴哈喇子,她瞠目結(jié)舌仰頭望著李乘風(fēng),一臉驚疑:“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說著胡三娘猛的回頭,她布滿血絲的眼緊盯著一旁趴伏的黝黑漢子,咬牙狠狠道:“二哥,你出賣我們?”
“該死!”
胡三娘忽的起身抬手,掌心紅色光芒四射,飛身拍向黝黑漢子,她尖銳大喊一聲:“你個該死的叛徒!”
“呃~”
胡三娘嬌軀忽然頓住,離著黝黑壯漢腦袋半米的白皙手掌再未得寸進,她單間撐著地面一幅飛撲的姿勢倒地,砸的青石地磚一聲悶響
噗~
“哼~”
她倒地一動不動側(cè)著頭瞄了眼小道士,咬著牙悶哼一聲,用力掙了掙身子,胡三娘一臉灰暗靜靜躺著,眼角兩行清淚滑落。
“……”李乘風(fēng)一手扶著李靈珊腦袋瓜,一手對著院墻一揮,一言未發(fā)盯著地面三人。
嘶嘶~
院墻響起一陣窸窸窣窣聲音,十幾條扭曲的藤蔓忽然一動,紛紛猶如毒蛇一般順著地面向三名黑袍人爬去。
記得多喝墨水
咕嚕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