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為什么不跑?”
周云娜站在陳景山面前,臉色漲紅,看到他正心情愉悅的在觀望旁邊跳廣場舞的大媽時,頓時氣的牙癢癢。
“我為什么要跑?”
陳景山聳了聳肩,看到她氣鼓鼓的模樣,明知故問道。
“你……人家在干那事兒,你不快點兒路過就算了,居然還停下來看了幾秒鐘?!?p> “黑壓壓的,啥也沒看到?!?p> “你流氓!”
周云娜跺了跺腳,想狠狠地羞辱這個混蛋一番,可想來想去,她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詞匯。
過了片刻,二人開始往回走,周云娜的氣也消了。
她覺得陳景山說的在理,光天化日的人家都好意思,看得人為什么不好意思?
“你是要回家還是跟我走?”
逛的差不多了,陳景山才停下腳步,看著身旁的周云娜。
被問這個問題時,她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和緊張。
“我……我還是回家吧?!?p> 說完,周云娜紅著臉看了陳景山一眼,朝著遠處走去,陳景山有些失落,不過也沒有灰心。
放長線釣大魚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隨意找了個小賓館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陳景山就騎著摩托車去了彭城二中。
早上八點半,學校門口已經(jīng)站滿了家長,密密麻麻一片全都是人。
學校還沒開門讓家長進去,沒地方擠,陳景山索性就蹲在旁邊的花壇上抽著煙,靜靜地等著。
一直到了快十點鐘的時候,人潮開始涌動,朝著學校里面“轉(zhuǎn)移”。
陳景山這才站起身來,慢悠悠的跟在后面走。
來到妹妹所在的哪一棟教學樓,陳景山也跟著大部分家長一起上樓,去找各自的親屬。
一時間整個樓道都是人,喧嘩聲、腳步聲、噴嚏、咳嗽……
各種汗液、狐臭、酸臭和和腳丫子的味道味道混合在一起,直沖天靈蓋兒。
陳景山忍不住捏住了鼻子,心里暗罵這哪兒是開家長會,分明是想舉辦毒王爭霸賽啊。
“大家不要擠!都慢一點,家長會沒這么快開始!”
人群中,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響起,像是被人踩了腳一樣帶著一絲怒火。
陳景山扭頭一看,當事人正是王嫣然。
此時她臉色煞白,怒目環(huán)視周邊的家長們,可是沒一個聽她的,反而擠得更厲害了……
“王老師,你走我旁邊吧,這里不擠?!?p> 陳景山使出渾身力氣在靠墻的位置擠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間,示意她走自己的里面。
王嫣然臉色緩和,說了一聲謝謝。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是誰昨晚吃了酸菜,一股難聞的味道擴散開來,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想要逃離樓道。
陳景山也是如此,當然他也沒忘記王嫣然,于是伸手拉了她一把。
“你……你能不能慢一點,我……我穿的是裙子。”
王嫣然臉色微紅,小聲的對著陳景山喊了一句,可人雜聲太大,后者根本沒聽到她的講話。
直到感覺到褲子外面時不時的被一條腿碰撞,陳景山才反應過來。
低頭一看,王嫣然今天穿的是一條青花瓷模樣的包臀裙,走路步子大了……不太好。
“不好意思啊王老師,”
陳景山尷尬的連忙松開她的手,又保持護著她的姿勢,慢慢的往樓梯上面走,同時還要防御著其他人逃離的沖擊波。
沖到樓梯口站在走廊上,王嫣然伸手拍胸脯的同時還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到陳景山事了拂衣去的模樣,她紅著臉瞪了一眼才往辦公室走去。
教室里已經(jīng)空了一大片,孩子們都出來尋找自己的家長,陳景山也被妹妹陳靈燕拉到了一張課桌上。
“哥,這是我的位置,課桌里有瓶礦泉水,你要是渴了可以喝水?!?p> “知道了,你去吧?!?p> “那我先走了?!?p> 眼看著王嫣然從教室門口進來,陳靈燕連忙從后門走出去。
家長會自古以來就那幾個路數(shù),要么是匯報成績,展望未來,要么是報憂不報喜,然后開始教材習題課外書……
不過彭城二中很少搞后面那種套路,一場簡單的開場白之后,王嫣然便開始匯報學生成績。
“今年高一年級,咱們班的陳靈燕同學、王時興同學以及趙小力同學,基本上每次都是全年級前三名?!?p> “點名表揚陳靈燕同學每次都保持著六百八十分以上的水準蟬聯(lián)第一。”
說到這兒時,王嫣然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陳景山一眼,似乎這句話是專門給他說的。
報以一個簡單的微笑之后,陳景山就開始走神了,講臺上的王嫣然也在滔滔不絕的講著其他同學的成績。
閑來無事,陳景山從課桌里抽出了一本數(shù)學練習冊,想看看妹妹這個年級第一的錯題率是哪些。
結(jié)果錯題沒找到,反倒是找到了一個粉色信封,上面還畫了一個粉紅色的愛心,中間很明顯用什么東西壓出了痕跡,那是一個名字——趙小力。
人生最罕見少有的糾結(jié)莫過于此刻了。
陳景山拿著信封,看著上面的名字,又看了一眼前后教室門都沒人,最終還是打開了信封。
陳景山緊繃著臉閱讀著信封上的內(nèi)容,過了片刻眉頭才微微平緩,然后又原封不動的折疊起來裝進去,放到原來的位置,并且把練習冊恢復成之前的樣子。
對于妹妹,他不擔心學業(yè),反而擔心她的終身大事。
要是有什么小混混小年輕要強行或者有意圖找她談戀愛,陳景山不介意叫上幾個朋友一起請對方吃個飯喝個茶。
這趙小力在信里說的內(nèi)容,大概就是表達了愛慕之心,然后告誡陳靈燕現(xiàn)在應該是以學業(yè)為重,并且含蓄的問了她以后想考哪個大學。
這也不算是壞事兒,只要不影響學習,沒有犯原則性錯誤的苗頭,陳景山覺得自己可以選擇旁觀。
至于妹妹有沒有給他回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坐在位置上,陳景山看著不停講話的王嫣然開始發(fā)呆,因為太無聊了。
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隨著時間的流逝,王嫣然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通紅。
…………
開完家長會,和陳靈燕聊了幾句之后陳景山就準備走了,下樓的時候,恰好又碰到了王嫣然。
沒有多話,陳景山依舊是對著她禮貌的笑了笑然后就各走各的。
“剛剛開家長會的時候,你盯著我看干嘛啊?”王嫣然語氣平靜的問道,緊握雙手卻出賣了她的內(nèi)心。
“我剛剛在想事情呢,”
陳景山想也沒想的回答道,這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一樓,他說了一聲再見,便朝著校門口走去,
再一次看著陳景山的背影,王嫣然眼里有些疑惑。
前段時間她知道自己姐姐和他認識后當晚就問出來了,二人只是朋友關(guān)系,甚至……只是最普通的那種朋友。
自認為自己的長相還可以,可是這家伙的樣子好像對自己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王嫣然很不解,可她也不好意思問。
要是這種問題講出來,反而顯得自己自戀了……
……
校門口外面,陳景山蹲在花壇邊緣接通了周云娜的電話,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上了去往霧市的火車,簡單的聊了幾句就掛斷了。
回到四季春服裝專賣店,這次陳景山拿了一個清單才出發(fā)去霧市拿貨,同時他還在清單的下面加上了與奶茶相關(guān)的一系列物品。
和周云娜通話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問過了,今天去霧市的火車只有一班,陳景山只能去坐長途汽車。
中午時分。
水田村正在修建的養(yǎng)豬場里站滿了人。
一輛救護車飛快的往彭城開去,急促的警報聲伴隨著女人孩子哭喊的聲音亂成了一片。
工地上已經(jīng)沒人干活兒了,都惶恐的看著地面上被太陽曬的發(fā)黑的一灘血跡,以及那塊重達二十斤沾滿血跡的水泥磚。
“長貴!這事兒你可得負責啊!豬場是你和程景山一起修的,現(xiàn)在紅樹出了事兒你們必須要負責!”
一個頭發(fā)凌亂的婦人跪在地上抱著王長貴的雙腿,不斷地哀求,她憤怒、擔憂、恐慌,眼神中又充斥著無助和茫然。
旁邊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跟著一起哭,現(xiàn)場亂做一團,所有人都在嘰嘰喳喳的講話。
陳大海和陳宇在安撫著眾人的情緒,一旁系著圍裙,手里拿著鍋鏟的馮秀蓮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她臉色煞白的看著被纏住的王長貴,眼里也有淚水流出。
這工地出事兒,就意味著要賠了。
跪在地上的女人叫李小枝,和她一起的還有幾個娘家人和婆家人,都沉著臉一聲不吭,雖然沒有鬧事,但不打個包票今天這事兒也算沒完。
王長貴滿臉疲倦,發(fā)黃的眼球里布滿了血絲,他摸出一支煙點燃抽了一口,才對著李小枝和其他人說道:
“工地上出了事兒,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我和景山作為負責人,這事兒肯定會負責到底!我現(xiàn)在就帶著錢,帶兩個人,去縣城醫(yī)院,等人先活過來了,我們再說其他的!”
王長貴也是豁出去了,要是人救不活,這豬場也算是建不起來了。
“景山有手機,你們誰給景山打電話,讓他立馬回來!”
陳大海突然說了一句,他也是才想起來陳景山有手機。
可是在場的人別說手機了,座機都沒有幾個,無奈之下只能先救人,后面的事兒,等后面再說。
“長貴,你等我一起去,我?guī)c錢!”
找不到兒子,作為老子,陳大海也沒有慫,匆忙的朝著自家跑去……
桃李滿籮筐
精神透支了,整天犯困,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四更,在追更的朋友們,投個票票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