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社死的織田政(一)
一之瀨猶豫道:“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父親,不會樂意看到哪個兒子因為那種無謂的理由死掉吧?”
織田政眼角微動,盯著一之瀨:“他對妻子和兄弟都下的了手,死一兩個兒子對他來說又算的了什么呢?”
一之瀨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會沒事的?!?p> “純粹的好人是無法生存下去的,或者說,站在那個位置,也不適合用單純的好壞來衡量了,今天就到這里吧?!?p> 織田政想站起身來,一之瀨拽住了他的手,認真道:
“說出來感覺好受多了吧?”
見他在發(fā)呆,一之瀨輕輕將他拉了回來,讓他靠在自己懷里。
“嗚,嗚嗚……”
肩膀上忽然傳來抽泣聲,一之瀨頓時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織田君?”
哭了幾秒,織田政緩過神來,自覺失態(tài),羞愧的想把一之瀨推開。
“抱歉?!?p> “哭吧?!?p> 一之瀨把握住了什么,心中一定,當即更用力的將織田政抱入懷中。
……
一段讓織田政感到羞恥的時光后,他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向四周一看。
??!
完了,社死了!
“政……”蹲在他旁邊的櫛田神色復(fù)雜,伸手替他抹掉臉上殘留的淚痕。
輕井澤不安的站在櫛田旁邊。
“你在搞什么?”堀北問道。
不遠處是還在驚愕中的阿部、神崎以及網(wǎng)倉。
更遠的地方,原本在他們營地附近扎營,監(jiān)視他們?nèi)昙壣汲隽藥づ?,靠近了往這邊看。
時不時的交頭接耳。
織田政覺得眼前一黑,完了,以后沒法做人了!
他不知怎么的伏在一之瀨身上哭了不知道多久,讓這么多人聽見和看見了!
織田政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一之瀨,越發(fā)無地自容。
場上安靜了大概三秒,一之瀨道:“似乎到我守夜了呢,大家該回帳篷了,織田君可以在多陪我一會兒嗎?”
時間也確實到了8點,這是個絕妙的緩解尷尬的理由。
眾人反應(yīng)不一,但還是都回了帳篷,營地里只留下織田政和一之瀨兩人留在外面。
當然三年級生還在強勢圍觀,這可是個大瓜!
一之瀨牽起了織田政的手,帶著他到篝火前坐下。
然后一之瀨就這么若無其事的看著時不時從篝火中竄出的火星。
大概持續(xù)了十幾秒后,織田政佯裝鎮(zhèn)定的開口道:
“這些三年級生在附近也不是全無好處,他們?yōu)榱朔乐刮覀冞B夜跑路,也會派人輪流監(jiān)視我們。有這么一圈人在我們營地外圍,刺客也很難偷襲到我們了?!?p> 一之瀨配合的笑了笑,意味深長。
織田政越發(fā)窘迫:“就是靠近湖的這一面要多加警戒,要小心刺客從水路繞開三年級生的帳篷群。”
一之瀨:“嗯?!?p> “我剛才哭了一下,應(yīng)該沒救了吧?”織田政幾乎崩潰了。
有那些三年級生在,這件事是不可能瞞住的。
用不了多久傳言就會滿天飛,會造成的影響他想都不敢想。
“是呀,沒救了,男生痛哭的場景真是少見呢……而且還是一向冷靜的織田君?!?p> 一之瀨壞心眼的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
幾秒后,見織田政沒什么反應(yīng),一之瀨突然有點擔(dān)心了:
“怎么了?跟你開玩笑的,是我說的話太重了嗎?”
“不是?!笨椞镎袅颂裘?,“我是在想,就算這些三年級生說出去了,基于南云和我敵對的立場,其他人也只會以為是南云散步的謠言吧……我只要不承認就行了?!?p> “可是三年級生會信。”
“信就信,對我又沒什么影響。”
一之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其實二年級生和一年級的學(xué)弟學(xué)妹們知道了不是也沒關(guān)系嗎?織田君是哭了,那又怎樣呢?我也哭過啊。”
“你是女生,不一樣?!?p> “嗯?女生就容易哭,男生打死也哭不出來,織田君是在歧視女生嗎?”一之瀨換上了略微強硬的語氣。
“當然不是……都是平等的。”
“那可以推出什么結(jié)論呢?”一之瀨循循誘導(dǎo)道。
織田政:“……男生哭不該被嘲笑,是很正常的事?!?p> “織田君怕被人嘲笑嗎?”
“不怕?!?p> “那你在苦惱什么?”一之瀨反問。
織田政懵了:“對啊,我在苦惱什么?”
“想要的話,織田君可以隨時來找我哦,借我的肩膀給你哭一下也沒什么問題?!币恢疄|眼神溫柔,嘴角掛著笑意。
“還是不了……”
織田政逃跑般回了帳篷。
卻發(fā)現(xiàn)阿部龍影直直的坐在帳篷內(nèi)的一側(cè),就這么看著他。
“你想說什么就說好了,我沒那么小氣?!?p> “老板你為什么哭了?!?p> 相當直接了當?shù)奶釂枺椞镎鸬囊埠啙崳?p> “因為我怕死,而我恰好很可能死?!?p> “你是不信任我的業(yè)務(wù)能力嗎?”
“終究會畢業(yè)的?!?p> 阿部也只能保護他一時。
“你可以繼續(xù)雇傭我。”
“也是。”
“但畢業(yè)后我不能寸步不離,我的大部分時間要花到光大截拳道上?!?p> “那是當然,還有其他人可以作為補充?!?p> “所以你在哭什么?”阿部又問道。
織田政:“失敗后沒錢就雇傭不起保鏢了?!?p> “那不失敗不就行了嗎?”
“對手太強,實力是壓倒性的。”
跟他兩個年長的哥哥比起來,織田政手里的資源相當稀少。
阿部龍影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問你,格斗中遇到打不過的對手該怎么辦?”
“用技巧來取勝?!?p> “技巧上不如怎么辦?”
“想方設(shè)法的誤導(dǎo)對方,盡可能等到對手露出破綻的那一刻?!?p> “要是還是打不過呢?身體能力、技巧、經(jīng)驗上的差距令人絕望?!?p> “那不就輸定了?!?p> “對啊,輸定了,不是弱的一方拼命就能改變的。”
?
織田政疑惑道:“你是在鼓勵我?”
阿部龍影閉上眼睛:“武道的意義不是讓練習(xí)的人天下無敵的,那也不現(xiàn)實,天下第一只能有一個。練習(xí)武道是為了獲得勇氣,即使站在對面的是打不過的對手也無所謂,只要享受過程就可以了?!?p> 織田政想起了那個為了救堀北鈴音,自己沖上去單挑堀北學(xué)的夜晚。
“受教了。以武入哲嗎?當年李小龍也是學(xué)哲學(xué)的?!?p> 不得不承認,阿部龍影的境界很高。
還閉著眼的阿部龍影臉上流露出明顯的笑意,顯然對這種稱贊相當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