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還在回蕩,街道上瞬間灰塵彌漫。
剛剛還笑意吟吟的青年,如滾地葫蘆般,撞斷路燈,一頭扎進(jìn)路邊圍墻上。
碎石磚塊砸在他身上,衣服碎成爛布。
年輕人站立的位置,被一個高大身影占據(jù)。
“你的蔥,我買了,你走吧!”
武元清從兜里掏出錢,放在老人筐里,朝老人揮揮手。
這個高大身影就是武元清,出手的也是他。
確切的說是出腳。
一腳將青年踹出十幾米遠(yuǎn)。
“小伙子,你快跑吧,你不一定打的過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老人沒有走,反倒是勸起了武元清。
他從筐里拿出錢,收攏好,遞向武元清。
自己的事,連累到別人,是老人不愿見到的。
多年的茍活,讓老人懂得卑微和忍讓,這是他的處世之道。
對老人的話,武元清沒有回應(yīng),錢,同樣不會接。
老人如何做,那是他的事,他沒有去管。
望著煙塵籠罩的碎石堆,武元清面沉似水。
這種事,以前他遇到,會假裝沒看到,不會去管。
以后……
“我成年了,可以多管閑事了!”
沒有理會身旁的老人,武元清抻了抻筋骨,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嘩啦啦’
“咳咳……咳!”
碎石散落四周,剛剛還神色倨傲的青年,狼狽的鉆出墻體,鼻血橫流,灰頭土臉。
“呸……!”
一口帶著殷紅的口水吐在地上。
青年站起身,抹掉臉上的污垢,眼神怨毒的看著老人身邊那個高大身影。
一向好面子的他,無緣無故被人用腳踹。
還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這讓他非常的難堪。
他甚至能聽到人群中傳出的恥笑聲。
“臭小子,你是在找死嗎?”
青年的嗓音嘶啞,強(qiáng)壓住躁動的情緒。
通過剛才的一腳,讓他知道雙方實(shí)力差距不大,他沒有貿(mào)然動手,卻也不會善罷甘休。
“哦?我覺得咱倆……”
武元清用手比劃了一下,向青年示意道:“做的事情好像沒什么分別!”
“反正結(jié)果差不多!”
武元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看起來很陽光。
“找死倒是不至于,只是想跟你切磋一下。”武元清蹲下身,脫掉腳上的鞋子,語氣平淡道。
鞋子在亂世是個稀缺品,每次切磋之前,他都會脫掉鞋子。
拳腳無眼,破壞力太強(qiáng),鞋子承受不住。
“可能我會勝之不武,畢竟我偷襲在先,不過我可以讓你三拳,能不能打中,就看你的了?!蔽湓迥闷鸬厣系男?,對青年誠懇道。
說完后,他轉(zhuǎn)過身,雙腿彎曲,跳到旁邊的建筑上。
鞋子放在地上實(shí)在不安全。
一會打起來太亂,就算不被波及,也會被哪個混小子順手牽了羊。
所以。還是放在高處安全。
看著屋頂上的鞋子,武元清心下稍安,然后跳回地面。
而老人此時已經(jīng)走遠(yuǎn)。
他只是個茍活亂世的普通人,事態(tài)的發(fā)展已經(jīng)不受他的控制,老人并沒有再相勸,懷里揣著錢,一步一回頭的走遠(yuǎn)。
他還有家人需要養(yǎng)活。
老人的離去,并沒有干擾到武元清,他擺好姿勢,示意青年可以開始了。
對于切磋戰(zhàn)斗,武元清非常熱衷。
可以磨練筋骨,還能提升實(shí)力,一舉數(shù)得,何樂而不為。
武元清雙眼瞇起,對接下來的戰(zhàn)斗非常期待。
青年站在一旁有些傻眼。
去你媽的切磋,勞資答應(yīng)跟你切磋了嗎?
青年心里忍不住破口大罵。
無緣無故踹勞資一腳,然后說切磋,你咋那么會玩呢?
在青年的認(rèn)知里,拿老頭的蔥不給錢,那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模翘旖?jīng)地義的。
也是每個武者都默認(rèn)的一種行為。
所以,武元清踹他一腳,在他看來,就是無緣無故,是挑釁的行為。
“不需要準(zhǔn)備嗎?那你的鞋子壞了,我可不會賠償?!鼻嗄隂]有任何動作,讓武元清皺起眉。
小伙子,家里很有錢啊,鞋子都可以不在乎。
那還搶老頭的大蔥干嘛?
武元清疑惑。
“既然你不需要準(zhǔn)備,那就開始吧!”
“你先來,說好讓你三拳的?!?p> 雖然疑惑,武元清卻不會罷手,他的戰(zhàn)斗欲望已經(jīng)被挑起。
向青年勾勾手,他雙臂舒展,凝神靜氣。
“小崽子,你他媽欺人太甚了!”
青年對被踹的事耿耿于懷,眼見武元清沒任何表示,還坦然自若的裝作沒事人一樣。
一時間讓他氣急攻心。
‘轟’
灰塵四起,墻面震塌,青年炮彈般沖出。
速度太快,帶起一道灰塵旋風(fēng)。
‘砰’
武元清雙臂豎在胸前,擋住臨門一拳。
身子極速向后滑去,卸掉拳頭上的作用力。
地面上劃出兩道幾米長的痕跡。
青年得勢不饒人,肌腱發(fā)力,再次貼身而上。
借著前沖之力,青年左腳猛踏地面,扭腰擺腿,右腿像鋼鞭一樣,揮向武元清面門。
隱隱響起尖銳的破空之聲。
青年品行雖然很差,實(shí)力卻并不低,二十多歲的白銀境,也算是入門級的武者了。
招式猛烈,迅疾如風(fēng)。
武元清雙臂酸麻,沒有硬接這一腿。
曲腿,后仰。
雙臂向后舒展,雙手支在地上。
‘還有一招!’
武元清強(qiáng)忍住上踹的沖動。
腰部發(fā)力,靈巧的一個后空翻,離青年三米開外,重新站定。
‘糟了!’
云淡風(fēng)輕的武元清,讓青年心神巨震。
剛剛短暫的交手,讓青年意識到,倆人的差距很大。
氣血值和境界或許相同,實(shí)戰(zhàn)差距卻不是一個量級的。
他剛才含怒出腿,用盡了全力,連武元清的衣角都沒有蹭到。
這是他動手之前不曾想到的。
‘媽的,踢到鐵板了?!?p> 青年心下暗恨。
同樣身為武者,有的人血?dú)夥絼?,有的人卻膽小怕事。
而青年就屬于后者。
不敢出城狩獵妖獸的他,成天在市區(qū)里流竄廝混,欺凌弱小,讓他的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很匱乏。
欺負(fù)實(shí)力比他低的人或許沒事,遇到實(shí)力相近的,他那點(diǎn)戰(zhàn)斗經(jīng)驗(yàn)根本就不夠看。
眼見于此,青年有心罷手,卻又不甘心。
面子還沒掙回來,現(xiàn)在住手,和喪家犬有什么分別?
眼角余光還能看到遠(yuǎn)處有人駐足。
“呸!”
嘴里的血腥氣,讓青年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