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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劍而行

亦劍而行

磨墨的農(nóng)夫 著

  • 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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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6-30上架
  • 4792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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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下武當攬眾生

亦劍而行 磨墨的農(nóng)夫 4780 2022-07-06 18:11:48

  道法自然,一塊像是被某種利器削的異常平整的巨石之上,此四字蘊透著陣陣金光浮刻在那塊巨石之上。

  三兩仙鶴盤踞在巨石上方,相互嬉戲,石下有一山門高近百尺立與上山必經(jīng)青石板路盡頭,山門牌匾處刻有三字,武當山。

  山門牌匾下,一位小道士正坐在那最后一層青石臺階上,嘴里含著一根狗尾草,雙手托腮,眼睛一直瞟著臺階下方,似乎是在等人。

  小道士一邊等一邊嘴里嘟嚷道:“這挨千刀的青丘亦,下山這么久了還不回來,要是被二師兄發(fā)現(xiàn)責罵于我,我定要你吃不了兜著走!”

  雖是嘴上咒罵連篇,但小道士自己心里也沒底。

  畢竟那個叫青丘亦的家伙,可與二師兄比劍不落下風,

  小道士想到這里,不禁臉上怒氣平靜了了下來,仔細的望著那石板路盡頭,期望那家伙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

  小道士等了好久,眼睛都有點迷瞪了,就在快要靠著旁邊石柱睡著之時,眼角余光里終于出現(xiàn)一襲黑衣。

  小道士頓時困意全無,猛的站起身,隨后想了想,繼續(xù)坐在靠在石柱上裝睡。

  青石板路上,一位身著一襲樸素黑衣的少年,身后背著一把沒有劍鞘的劍,仔細一瞅那劍劍身通身布滿鐵銹,全劍能讓人養(yǎng)養(yǎng)眼的也只有護手處那好似一只狐貍模樣的裝飾物了。

  少年氣息有些凌亂,心里暗罵道:“不知那個祖師爺規(guī)定的上山不得用武功真氣,只得步行”。

  隨即抹了抹臉上豆大汗珠,一抬頭,便看到了山門下靠著柱子昏昏欲睡的小道士。

  少年臉上一笑,快步走上前去,朝那小道士的腦袋上哐當彈了一下。

  “哎吆!”小道士頓時被疼的吱呀亂叫,圍著石柱繞了好幾圈后捂著腦袋蹲在地上。

  罵道:“青丘亦你找死啊,我在這山門處給你把風了你四個時辰,你不謝我也就算了,還暗算我?”

  說罷繼續(xù)捂著腦袋在一旁哭爹喊娘。

  名為青丘亦的少年哈哈大笑,不忘從懷中取出一只還未化掉的糖人,拿到小道士面前擺了擺。

  小道士正哭爹喊娘耍賴皮,突然鼻尖出傳來一股香味,忙站起身一把奪過糖人拿在手中。

  斜眼望了望名喚青丘亦的少年,喃喃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本道長便不怪罪于你騙我下山之事了”。

  說罷拿起糖人用舌尖舔了一下,嘴里吧唧道:“山下的東西就是好吃,不像這道觀里,天天白飯青菜”。

  少年拍了拍手笑道:“那可不,山下的好東西多了,要不要我改日帶你偷偷下山,去見見那山下的小娘子,溫潤一凡?”

  隨后故意拍了拍胸脯,故作大氣道:“錢我出!”。

  小道士正把玩著舍不得全吃掉的糖人,突兀聽到此話,小臉一紅,忙轉(zhuǎn)過頭喃喃道:“我輩修道之人,不近女色,不枉大道…”。

  小道士還沒說完,少年又是一個彈指落到了他頭上。

  “你個小毛孩,真以為我?guī)闳グ?,你家?guī)熜謧儾坏冒盐胰舆M煉丹爐里燒成丹了”。

  小道士惡狠狠的瞪了少年一眼,繼續(xù)轉(zhuǎn)過身坐在臺階上,把玩著糖人,不再理會那少年。

  少年約莫逗夠了眼前童心未眠的小道士,拍了拍身上塵土,一屁股坐在小道士旁邊,

  笑道:“我偷偷下山之事,各位師兄師伯師叔們有沒有發(fā)覺?”。

  小道士轉(zhuǎn)頭道:“沒有,二師兄問過,我說你在后山悟道呢“。

  少年點了點頭,拍了拍小道士腦袋,眼神中略含欣慰的看著眼前小道士,小道士轉(zhuǎn)頭慎怒道:“又來?”

  隨即看到眼前少年那一抹神情,小道士隨即臉色平靜下來,任由眼前這人手掌在自己那二師兄都拍不得的腦袋上撫摸。

  雖說自己對眼前少年平時說話上有些不友好,但心底,還是挺喜歡這個少年的,甚至有些同情。

  畢竟眼前少年在被掌教真人剛帶上山時,經(jīng)歷了整整三日“靈魂之痛”。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掌教要把少年關(guān)在一處小房子里“折磨”三日,但他很聰慧,知道少年體內(nèi)有一些師兄們和掌教真人都不愿告知自己的。

  怎么說呢,秘密吧。

  少年與小道士坐了一會兒后,便起身拿起那把銹劍。

  “我要去見見掌教,我想不日我便要下山了,在你們這破武當山呆了這么久,本公子我都快要發(fā)霉了”。

  少年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笑道。

  小道士轉(zhuǎn)頭問道:“你要下山?你出個山門掌教都不允許,你還下山?得了吧你”。

  少年莞爾一笑,“吃你的糖人吧,管那么多”。

  小道士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不再理他。

  少年笑了笑,便將那柄銹劍背于身后,向著武當深處走去。

  小道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等少年走遠,偷摸的跟了上去。

  青丘亦行至一處大殿前,放慢腳步,最終停在臺階之下,低頭不語。

  臺階之上,一位青衫道人身負桃木劍,雙手負后,站立在殿門中央,平靜著看著一路行至來此的青丘亦。

  清風拂過,少年一頭烏黑的發(fā)絲隨風在肩頭落足,少年撥開眼前頭發(fā),終于是開口道:“二師兄,我…”

  但話說到一半,卻卡在喉嚨里,想說卻說不出來。

  道人移開目光,側(cè)身撿起被清風吹來的一片槐樹葉,拿在手中輕輕摩挲。

  面色平靜道:“你體內(nèi)那股魔性真氣尚未完全煉化,隨時都有可能使你再次迷失自我,危及你性命,掌教度化那魔氣三載,也只是讓你吸收那魔氣四成,你如今下山,倘若那魔氣再次不受控制,你想過沒有,該如何是好?”。

  青丘亦抬起頭,臉上掛著一抹笑意。

  “二師兄,蟲蟻尚且向往自由自在,掌教也說了,這魔氣我若在十載之內(nèi)不煉化,那十載之后,便是我青丘亦命盡之時,我來山上已有三個年頭,滿打滿算,我還有七個年頭可活”。

  青丘亦苦笑一聲。

  “七個年頭,不是很長,但蜉蝣一日之命,卻也還是未把自己畫地而困,何況我七尺男兒,武當山救我于性命危機之中,但剩下的命,我希望可以為自己心而活”。

  道人立在大殿門口,沉默許久后終于開口道:“小亦,當年你體內(nèi)被那邪門真氣侵蝕,神志不清,掌教真人將你帶回武當,以掌教修為,這三年來都不能將那真氣完全壓制,雖說不完全吸收那真氣你只有七年光*******人轉(zhuǎn)過頭,似乎是不愿意講到這些。

  “但在山上,有我等眾師兄還有各位師叔師伯,以及掌教真人,誰又能保證那邪門真氣不會在七年之內(nèi)被你全部煉化?”。

  青丘亦搖了搖頭

  “一年前,掌教真人以及五位師叔師伯合力,也未能將剩余六成煉化,反觀此一年內(nèi),我偷偷溜下山好幾次,誰曾想,我竟將其又煉化一成”。

  “什么?”

  道人轉(zhuǎn)頭一驚,“你將其又煉化一成?”。

  青丘亦笑著點了點頭,“正是”。

  忽然,殿門大開,一位身著紫色道袍,手持紫羽拂塵的年長之人緩緩走出。

  “師叔!”“百煉道長!”

  青丘亦二人忙作揖問候。

  那紫袍道人揮了揮手,神色平靜道:“掌門師兄真言,青丘亦即日即可下山,但須謹尊三紀,一不可使用體內(nèi)真氣枉害人間山下凡夫俗子,二不可為別人所說自己來過武當修行一事,至于第三條,可遵守也不可遵守”。

  紫袍道人頓了頓繼續(xù)道:“那就是不得插手山下世俗王朝氣運之事,因為你畢竟不是武當?shù)茏?,還不足以被稱為山上修道之人,所以關(guān)于道門先賢定下的這條鐵率,全憑你心中善惡”。

  青衫道人忙轉(zhuǎn)頭看向自己師叔,急迫道:“師叔,小亦體內(nèi)還有近五成那魔性真氣尚未煉化,現(xiàn)在任由著他性子來,任他下山,不說七載之后,就這七載之內(nèi)要是像三年前一樣使他失去理智,那五成真氣復蘇,很可能危及其性命!”。

  紫袍道人手中拂塵一揮,閉眼平靜道:“天下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我武當將其禁錮一生有如何,凡天下眾生,都有隨己心而行的權(quán)力,我等又如何能背大道而行”。

  被小道士稱呼為二師兄的青衫道人低下頭,隨即點了點頭,雙手負后,站在臺階上不語。

  紫袍道人笑了笑,“青丘亦,你可聽明白,即日起,你即可下山”。

  青丘亦雙手作揖,微微彎身,“小亦知道了,謝百煉道長”。

  隨后又望向大殿之內(nèi)

  “也謝掌門真人這三年以來對亦無微不至的照顧,助亦煉化體內(nèi)魔性真氣,讓亦得以茍活三載,亦不論將來如何作為,都難忘掌教之大恩大德,難忘武當眾位道長恩情”。

  大殿之中并未傳出回應。

  紫袍道人走下臺階,走到青丘亦面前。

  “你背后銹劍,這三年之內(nèi),雖說我等并沒有看出其中端倪,但其于那魔性真氣一同降世于你,定不凡庸,多多注意此劍”。

  “是,小亦謹記在心”。

  紫袍道人轉(zhuǎn)過頭,輕聲道:“既然如此,下山吧”。

  青丘亦再次向大殿中作了一拜,又轉(zhuǎn)頭望向二師兄,青衫道人駐足原地,面朝大殿,輕輕點了點頭。

  青丘亦微微地下了頭,神情有些傷感,隨即提起銹劍,轉(zhuǎn)身向山門處走去。

  待青丘亦走出視線遠處,直至消失不見,青衫道人才緩緩轉(zhuǎn)頭,望向少年身影消失的方向。

  喃喃道:“百煉師叔,掌教真人為何要放小亦下山,我等知道的,他體內(nèi)那股蠻荒狐族魔性真氣,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根本無法掌控,現(xiàn)在放任他下山,萬一出事,如何是好?”

  名為張百煉,與武當掌教為師兄弟的紫袍道長,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子期,世間之事,不能用你我心中所想就斷定有些事可為可不為”。

  紫袍道人走下臺階,輕輕撫摸了一下院中槐樹上正值夏季盛開的樹葉,

  “你看這樹葉,翠綠青碧,可到了秋季,他總還是要落下消散于這土地之中,用自己精華,來滋養(yǎng)孕育他的大樹,人也一樣,你我修道之人,也會在某一刻用自己長年道行,來護衛(wèi)你我所鐘守的大道”。

  道人又嘆了口氣,似乎還是有些憂慮。

  “小亦體內(nèi)那股魔性真氣,并不是平常真氣,而且,那道真氣含有太多怨氣,我與眾師兄師弟苦苦琢磨三年,終究是勘察不出那真氣來歷,所謂道法自然,讓小亦下山自己去解開這真氣之謎,才算自然,這也是我等與掌門真人放任其下山的原因”。

  名為張子期的青衫道人點了點頭,雖不忍三年前被掌教帶上山便處處謙卑,本性善良的那少年下山脫離武當山保護,但還是覺的師叔的話有道理。

  他抬起頭望著萬里晴空,輕聲呢喃道:“道法自然”,

  隨即向自家?guī)熓逦⑽⒆饕?,道:“弟子受教”?p>  紫袍道人笑了笑,輕輕揮了揮手中拂塵,便向大殿中走去。

  張子期吐出一口氣,提起道袍下擺,緩緩走出大院。

  武當山門處,小道士擋在路中央,神情復雜的望著眼前背著行囊一臉笑意的青丘亦,

  “青丘亦,想不到掌教真會讓你小子下山”。

  青丘亦故意撓了撓頭,擺出一副得意的姿態(tài)道:“我青丘亦所說之事,何時有錯?”。

  小道士不屑的笑了一聲,隨即臉色暗沉道:“那你還會回來嗎?”。

  青丘亦輕笑一聲,轉(zhuǎn)身望向巍巍武當眾山,笑道:“七年之內(nèi)我若不死,應該會回來的”。

  “你不會死的,二師兄與我說過,你天姿聰穎,天生就是修道之人,七年之內(nèi),你的病肯定會好的”。

  小道士眼角突然有些濕潤,忙轉(zhuǎn)過頭用袖口胡亂擦起了眼睛,“山上最近風怎么這么大,破武當山”。

  青丘亦走上前去,摸著小道士的腦袋,神情溫馨的看著他。

  自己是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地方縣令見自己可憐,便收留他讓他為其牽馬,管自己一日三飯,那段日子,雖過的艱苦了點,卻也快活。

  直到有一天,自己正像往常一樣牽著馬跟隨縣令去一處鄉(xiāng)村辦差之時,天上突然出現(xiàn)一道紫色光柱,灌入自己身體,自己當場昏迷。

  等他醒來時,縣令已被那光柱震成碎尸,自己的身邊還插有一把銹跡斑駁的長劍。

  他被嚇得驚慌失措,蹲在地上哭了很久,突然眼前出現(xiàn)一位穿著一身樸素道袍的老者,老者將他帶回了武當,讓他在武當住了下來,并且常常幫自己參透這莫名光柱和那把銹劍。

  直到后來,他才知道,那位樸素老者就是這連山下帝王都忌憚得武當掌教,而自己體內(nèi)那紫光,便是一股不知什么來歷的真氣。

  青丘亦嘆了口氣,抬起小道士腦袋。

  眼前小道士,在自己初來武當時,便是對自己最親切的,雖然平時兩人日日打罵,但在他心中,早已將眼前小道士看作是自己的弟弟。

  “莫要傷心,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小道士蠕動身體,背著青丘亦,繼續(xù)將頭捂在雙臂之間,不為所動。

  青丘亦輕笑一聲,說道:“這樣,以后每年這個時間,我都偷偷回來,給你帶你喜歡的糖人吃,怎么樣?”

  小道士突然抬頭,抹了一把眼淚道:“當真?”

  “當真”!

  小道士突兀伸出小拇指,青丘亦心領(lǐng)神會,也伸出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二人異口同聲道。

  一陣笑聲過后,青丘亦起身,笑道:“快回去吧,免得一會兒二師兄找不到你,又該訓你了”。

  “那你可要記住啊,以后每年這個時候,你都會來看我”。

  青丘亦笑著點了點頭,小道士晃著小腦袋向山內(nèi)走去,期間不忘回頭道:“一定要記得啊”。

  青丘亦笑著揮揮手示意,然后轉(zhuǎn)頭看著眼前不知道多長的青石板山路,嘆了口氣,提起銹劍,緩緩向山下走去。

  小道士在遠處看著青丘亦終于是走下山去,蹲在地上抽泣了起來,“青丘亦,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小道士不知道的是,剛剛站在自己眼前的黑衣少年,日后會成為一個斬妖除魔,捍衛(wèi)大道被世人高高仰望的人。

  只是,再沒有回過這武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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