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匆匆而過。
轉(zhuǎn)眼就到了仙宗大考的日子。
徐老爺叫人做了一桌好飯,自己卻沒胃口,一大早便找了個借口離開家,也沒說去哪兒,只說中午吃飯時不用等他,等天黑了他自會回來。
徐長卿看出他心情不好,一是因為那女人卷錢跑路的事兒;二是因為自己要上考場,但以自己目前的實力來看,想要通過仙宗大考無異于登天之難。
王家姐弟都報了名。姐姐王金鉤,弟弟王子龍,兩個練氣境巔峰,個個都是銅皮鐵骨一樣的身體。
而且據(jù)王家人自己說,王金鉤被神兵門一個副堂主的兒子給相中了,打算等她參加完仙宗大考后就上門提親。
那位崔副堂主在扶蘇城經(jīng)營多年,頗有些人脈。已經(jīng)提前安排了一批人混進考試的隊伍里面,打算在第一輪混戰(zhàn)時充當王金鉤的保鏢,護送她順利晉級。
徐長卿慢悠悠吃完早飯,讓晴兒給捏了捏肩,捶了捶腿,換上一身干凈利索的衣服,在心口綁了兩塊銅鏡,確保萬無一失后,讓人取來紙筆,給徐老爺寫了封信,還按了手印,叮囑晴兒說如果自己考試掛了,就把這封信轉(zhuǎn)交給老爺。
……
街上熙熙攘攘,扶蘇城里擠滿了人,有送孩子參加考試的家長,有從各個地方趕來看熱鬧的人。
徐府門口停著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以黑楠木為車身,雕梁畫棟,巧奪天工,花草皆為金葉,寶石為花心。兩匹油光水滑的棗騮馬體型健碩,氣定神閑,一看就不是凡物。
徐長卿看見那輛馬車時愣了一下,心說這馬車比得上以前的勞斯萊斯了,徐家都這光景了,徐悅悅還搞得這么氣派,也真是難為他了。
“長卿兄?去考試啊,要不要捎你一程?”
就在徐長卿望車興嘆的時候,王子龍忽然從車窗探出腦袋,笑瞇瞇的和他打了個招呼。
“公子,你的馬在這兒呢。”
老管家站在馬車后面喊了一聲,手里牽著一匹胖乎乎的矮腳馬,比前面那兩匹油光水滑的棗騮馬足足矮了一個馬頭。
以至于徐長卿差點兒誤認為那是一頭驢。
他臉上一熱,逃命似的走到馬車后面,接過老管家手里的矮腳小馬,小聲問道:“府上沒有別的馬了嗎?”
老管家道:“小夫人卷錢跑路時把所有的馬都放跑了,只剩了這匹被老爺專門養(yǎng)在別院里的小母馬?!?p> 徐長卿皺眉看了一下,見那小馬溫柔乖順,皮毛油光锃亮,梳洗得干干凈凈,不停地踢踏著小浪蹄子,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好像巴不得被人騎在胯下。
古人——可真有雅興……徐長卿心里腹誹了一句,剛一接過繩子,就被小母馬在手背上舔了一下,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王子龍故意磨磨蹭蹭的不肯離開,打算等徐長卿騎上馬后取笑他幾句。
徐長卿當然不會給他取笑的機會,牽了馬,也不騎,慢騰騰的轉(zhuǎn)了好幾個彎,等王子龍的馬車上了大路跑了起來,這才坐上馬背,一路上引來無數(shù)路人指指點點,用了大半個時辰,終于趕到了扶綠山下。
……
扶綠山方圓五百里,分為內(nèi)外兩重。
外面一重山水相連,有十里坡、百丈嶺、千丈巖等幾十個大小不一的山頭。百丈嶺和千丈巖上各有一條瀑布,噴薄如雪崩,飛珠濺玉,五彩紛呈,蔚為壯觀。
從瀑布下來的水匯聚成一方寒潭,與其他山下的幾條水帶連在一起。山如春筍矗立水中,后來被扶綠山上的劍仙削平了山頭,打磨成八個試煉場。每日清晨,那些剛?cè)腴T的年輕弟子會聚集在此處煉體練氣。趕上仙宗大考的時候,便會拿出來當成考場。
看臺上人聲鼎沸,從下到上分了三六九等。最前面視野最好的一排售價每個座位一千兩銀子,往后依次遞減。
考生家屬有專門的等待區(qū),不用花錢,考生結(jié)束本輪考試后可去等待區(qū)休息片刻。
靠著仙宗大考賣票的錢,扶綠山賺得盆滿缽滿。山上日子非常殷實,凡是通過仙宗大考進入扶綠山的人,吃穿用度全部由扶綠山提供。
那些成功進入煉神境正式踏上修仙之路的弟子,每個月還能領(lǐng)二兩銀子,平時出任務還有額外的任務獎勵。
老劍仙為了鼓勵那些勤學上進的弟子,還專門設立了獎學金,有銀錢、靈藥、秘籍三種獎勵。
近幾年扶綠山與神兵門打的火熱。雙方為了搶人不斷提高宗門待遇。神兵門以神兵利器為誘餌,從扶綠山手中搶了不少人才。這讓扶綠山面子上有點兒掛不住,把今年仙宗大考的錄取名額從八個提高到了十個。
二百五十六名考生,隨機抽簽分成說十六個小組。第一輪為小組混戰(zhàn)模式,每組選取四人。
為了避免有人抱團取勝,同宗同姓者不可同在一組。
徐長卿第一輪運氣不錯,沒有遇到王家姐弟。
十六名同臺競技者中有三人突破了練氣境八段,最猛的一位到了練氣境八段巔峰。如果能穩(wěn)穩(wěn)地通過考試,并在考試中正常發(fā)揮,不難突破八段進入九段。
除去這三人以外,其余眾人都在六段以上,只有徐長卿是零。
大家依次進入考場,十五個人氣息一動,齊刷刷望向徐長卿,一下子就把他認了出來。
這小子頭上頂著個零蛋,他是怎么混進來的……高矮胖瘦丑俊不一的十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用眼神達成了一個共識:“嗯,就先把這個零蛋抬出去吧!”
于是,四號考場中出現(xiàn)了離奇一幕——
裁判哨聲一落,十五個人不約而同的朝同一個人沖了過去!
這尼瑪——老子這么搶手的嗎……徐長卿渾身一哆嗦,撒丫子就跑,朝著裁判的方向連比劃帶喊:“不是混戰(zhàn)嗎?怎么成群毆了?吹哨!快吹哨救我!”
裁判一臉無辜的望向四號考場,攤了攤手,拎起哨子甩了幾圈,默默地喊了一句:“加油!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