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忌日
楚言衍那張英俊的臉上，含著讓人沉淪的溫柔，眼眸深處卻藏著陰翳。
季菀勾起雙手，半個身子都靠在楚言衍身上。
“言衍?！奔据覝芈暤溃骸拔視湍愕模倚睦镏挥心?，這就是誠意?！?p> 楚言衍眸光微閃，輕撫季菀的發(fā)頂，卻沒有說話。
他的手指在季菀身上游走，不經(jīng)意間，滑過喉嚨。
從鼻腔里傳出一聲笑，楚言衍低頭，嗅著鼻息間的香味，嘴角笑意更深。
“我很開心?！?p> 為什么開心呢？
楚言衍并未解釋，但只是這么一句話，對于季菀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她摟著那人的脖子，低聲道：“言衍，屬于我們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p> 秉去方才話里的嬌媚，女人的聲音聽起來，無比的狠厲。
楚言衍輕笑：“那么，你能給我?guī)碓鯓拥捏@喜呢？”
“等著看吧?！?p> 他靠近季菀，掩飾掉眼底的深意，“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
季語掛斷電話，盯著空白的墻面看了一會。
方才電話里的人說得那些話，對于季語來說，可謂是十分的勁爆。
或許這個消息對于楚言梟來說，更加的重要。
想到這里，季語不由得興奮起來。
從床上爬起來，季語跑到了書房門前。
然而書房不見楚言梟得人影。
“管家，楚先生呢？”
管家瞥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楚先生在外面院子里?！?p> 聞言，季語也不再問，小跑著朝院子跑去。
楚言梟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肅穆而孤寂。
他抬頭看著遠方，那雙深邃得眸子，在陽光得照耀下，顯得有些晃眼。
明明太陽當頭，那人身上背影卻有種孤寂之感。
大抵像他們這類人，都會又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季語甩掉腦海里那些莫名得情緒，抬腳正打算往前走。
“楚先生?！?p> 一身穿黑衣的男人出現(xiàn)，擋在季語前方。
“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p> 楚言梟轉(zhuǎn)過身子，不緊不慢的點頭：“嗯，走吧。”
去哪？今天周末，他不是休息嗎？
楚言梟任由黑衣人推著他上了車，眼看著車輛駛出了院子，季語擰眉，撥通了熟悉的電話號碼。
江遠開著車出現(xiàn)在別墅門前，已經(jīng)是十分鐘后的事情了。
“老大?！苯h半個身子靠在車窗上，笑瞇瞇的看著她，“這么著急喊我來做什么？”
不予理睬他不正經(jīng)的模樣，季語拉開車門，冷聲道：“快，開車?！?p> 江遠無奈的嘆氣，啟動車輛。
“我就知道，沒事您是不會想起我來的?！?p> 無視江遠埋怨的眼神，季語冷聲道：“快些，追個人?！?p> “行，我知道了?！?p> 車速明顯的加快，季語擰起的眉梢，微微松了松。
十分鐘后，他們追上楚言梟的那輛車。
看著車在墓園停下來，季語下車。
“誒？”江遠跟著下車，攔下季語，“老大，你要跟進去？還是我去吧，你在外面等著?！?p> “我自己去?！奔菊Z推開江遠，慎重的看著他，“你在外面等我出來，記住，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好，我知道?！?p> 一步三回頭的往前，確認那人沒有跟上來，季語才認真的追著前面的人。
推著楚言梟的人，在一塊獨立的墓碑前停了下來。
“楚總，有需要給我打電話。”
“嗯?！?p> 黑衣人走了，空曠的墓園里，似乎只剩下了楚言梟一人。
“媽?！背詶n看著墓碑上年輕的照片，嘴角緩緩上揚，“我來看你了?！?p> 這是一個不同于面對外人的笑容，真誠的，帶著幾分悲傷的笑。
他滑動著輪椅，靠近石碑，隨后停下來。
彎下腰，輕輕撫摸著石碑上的照片。
石碑上的照片，長著與楚言梟八分像的臉，笑容燦爛，宛若晴天。
他推著輪椅彎腰在墓碑前放了一束花，他沒有說話，反而異常沉默，
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很久。
不知何時，天空中下起了小雨。
雨點如同鵝毛一般，輕輕的飄落在他的肩膀上。
素來喜好干凈的楚言梟，依舊面不改色，任由雨水淋濕他的西裝，背脊依舊停止，哀傷又靜默。
良久，他抬頭看著天空。
“是你在哭嗎？”
很輕很輕聲的呢喃，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他就這么靜靜的坐在雨中，直到黑衣人上前提醒。
“我們該回去了?！?p> 楚言梟收回視線，沉默的點頭。
輪椅吱吱的聲音，在空曠的墓園內(nèi)響起，黑衣人推著楚言梟，逐漸消失在雨幕中。
墓園又恢復安靜。
一抹淺藍色的身影，從角落里走出來。
她沿著來時的路，慢慢的往回走。
江遠舉著傘，瞧見一抹淺藍色的身影從雨幕中走出來，連忙跑過去。
“老大！你都淋濕了。”
季語垂眸，瞥了眼濕噠噠的衣擺。
“沒事?！奔菊Z推開江遠的手，“反正都濕了，一會回去換了。”
“也行?！苯h不強求，“快上車吧，我送你回去?！?p> 季語“嗯”了一聲，跟著上了車。
帶著滿身的濕氣，季語坐在車上，眼神卻有些呆滯。
從后視鏡中瞧見她的異樣，江遠疑惑道：“老大，你怎么了？今天給你發(fā)的消息你都看見了嗎？你父親那邊你準備怎么辦？”
聽見父親這個詞，季語忍不住皺起眉頭。
江遠連忙又道：“老大總得有個處理辦法，我可看不下去，就等你下令呢！”
“不著急?！奔菊Z擺手，冷靜道：“我還要考慮下?！?p> “這有什么好考慮的？”江遠不解的看著她，“又不需要你親自出馬，我來幫你搞定，你一定要記得給我寫華大的論文，是真的難寫，過不了不給畢業(yè)。我可就繼承不了家產(chǎn)了……你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對吧！”
“……”
聽著江遠斷斷續(xù)續(xù)的嘮叨，季語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感情就是為了利用我？”
江遠還開著車，恨不能擺著雙手否定。
“我沒有，我是替你打抱不平呢！”
“好好開你的車！”
想到那人孤寂的背影，季語忍不住頭疼。
車停在別墅門口，季語透過窗戶看出去，低聲道：“江遠，季家那邊你們盯緊了，不要讓他們的行動有任何的進展?！?p> “放心吧老大，絕對給你看緊了?！?p> “嗯?！?p> 季語推開門，沖進雨幕中。
沖進屋子，季語一眼便瞧見坐在客廳的楚言梟，那人正背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