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二人即刻啟程,何弦將車子開得飛快,恨不得立馬長出翅膀飛回去。他太想知道結(jié)果了。
“人與人之間相互放縱,尚且耗損元氣,何況是……小伙子,你有沒有想過,你身邊的人,其實并不是你看到的樣子?”一路上,何弦思緒紛飛,耳邊不停的回響起華老這番話。
剛開始,他聽不明白,也并未在意,此刻細細想來,這話竟與林還山的猜測不謀而合。如此看來,夢影的身份的確可疑。
但,她是那么的溫順?gòu)擅?,又深愛著他,總是離不開他,像只黏人的貓咪,怎么可能是妖邪呢?何弦仍不愿相信。
他對夢影、對他的愛情,依然抱有幻想,不到蓋棺定論的那一刻,他絕不死心。
不過很快,殘忍的真相將他從幻想中狠狠扇醒。
當二人抵達別墅時,夢影正無所事事的看著電視,用以打發(fā)百無聊賴的等待。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像是一個鬧鐘,令她從沙發(fā)上立馬彈起,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夢影飛撲上去,迎接何弦的是一個熱烈的擁抱。
“弦哥哥,你總算回來了,影兒好想你呀~”夢影嬌滴滴地說。
“咳咳”,林還山干咳兩聲,夢影這才注意到他,只瞧了一眼,依然膩在何弦懷里不撒手。
“影兒,有客人在,我們還是先進去吧?!焙蜗逸p輕撫摸著夢影的頭發(fā)。
“哦,是客人啊,請進吧?!眽粲敖K于將環(huán)在何弦腰間的雙手松開,臉上很明顯的不情愿。
林還山目光沉沉盯著夢影,心中已然有了答案。從門被打開的那一瞬,他就感覺到有陣陣妖氣撲面而來,此刻細細觀察,此女身份果然如他所料。
既如此,他便有義務鏟除妖孽。
“何弦,晚飯我們吃什么?”林還山向何弦使眼色道。
何弦當即明了,望著穿著性感的夢影,他說:“影兒,我們?nèi)ナ澄盾幰黄鸪酝盹埌?!?p> “好啊?!眽粲靶Φ醚龐乒慈?。
“那,你快去換身衣服吧。這身打扮太性感了,外面那些野男人肯定會盯著你看,那樣我會不開心的!”
“哎呀,弦哥哥,你還是那么愛吃醋~好吧,看在你這么在乎我的份兒上,我就乖乖聽你話嘍,影兒這就去換衣服?!?p> 夢影說完,便扭動著火辣的腰肢,走進了衣帽間。客廳里只留下兩個男人,坐在沙發(fā)上竊竊私語著。
“如何?”何弦壓低了嗓音,急切地問。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夢影,確為妖孽。她身上妖氣很重,且空有人形,并無人氣?!绷诌€山點了點頭,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這話猶如一道驚雷在何弦耳邊炸響。
在來的路上,他不是沒想過會是這種結(jié)果,但在被告知事情的確如此的這一刻,他的內(nèi)心還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暴擊。甚至,此時的心痛,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他與唐錦容分手的那天。
“不,不,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呢?”何弦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口中不停的重復著這幾句話。
林還山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我知道你很難受,但,你得接受現(xiàn)實。她是妖孽,千真萬確?!?p> 何弦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卻比哭還要難看,回應說:“謝謝你的‘安慰’,它讓我更難受了?!?p> 頓了頓,他又問道:“你會怎么做?”
林還山?jīng)]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何弦:“換做你是道士,你會怎么做?”
何弦望著他堅定的眼神,心中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答案。
“你,能不能放過她?”猶豫了幾秒鐘,何弦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雖然他知道,林還山是不可能同意的。
“你是不是瘋了?她可是妖??!”
“可她并沒有傷害其他人啊。”
“對,因為她只逮著你一個人禍害!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等你陽氣耗盡,你看她禍不禍害別人!”林還山恨鐵不成鋼。
何弦被懟得無言以對。
“她……會死嗎?”沉默片刻,他艱難地問道。
“我只是將她收進葫蘆里關(guān)押起來,不讓她繼續(xù)為非作歹罷了,這樣并不會令她魂飛魄散。除非,她道行過淺。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道行淺,又如何維持得了人形?”
“那就好?!焙蜗尹c點頭,松了一口氣。
“弦哥哥,我換好了,你看怎么樣?”夢影來到客廳,向何弦問道。
只見她換了件紫色一字肩毛衣,將白膩光滑的香肩和分明的鎖骨裸露出來;下身搭配黑色高開叉長裙,每走一步,左側(cè)纖細筆直的美腿便一覽無余;鞋子同樣是黑色,與長裙相呼應,鞋跟又高又細,女人味十足。
雖然還是引人注目,但比起上一身,這一套并沒有過多的暴露,已經(jīng)算是比較保守低調(diào)了。
“好,很好。我的影兒總是那么美?!焙蜗遗Ρ3种推匠R粯拥男θ?,即便他的眼里濕漉漉的。
夢影愛吃肉食,何弦點了六道菜,其中只有一道素菜——那是留給林還山的。
“影兒,這或許是我們最后的晚餐了。如果,你不是妖,那該多好?!焙蜗彝鴫粲懊利惖哪橗?,哀傷地在心中默念道。
飯后,夢影去了洗手間補妝,林還山趁機對何弦說:“好好想想,你倆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是,還有什么事情沒來得及做。今晚安排一下吧。等她睡著后,我就要動手了?!?p> 何弦麻木地點點頭。
回憶往昔,他和他最愛的影兒,曾一起去過很多有趣的地方,看過很多場浪漫的電影,品嘗過很多新奇的美食,做過很多開心的事情。這是專屬于他們兩人的獨家記憶。
雖然他們只交往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可于他而言,這是他二十五年人生中最美好充實的一年。盡管他們相識于荒唐,最初他也并不想選擇她,但后來,他是真的愛上了她。
夢影補好了妝,見何弦在發(fā)愣,上前問道:“弦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接下來我們做點什么好。影兒,不如我們?nèi)セ榧喌臧?!?p> “婚紗店?弦哥哥,你……”
“就是突然很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何弦笑著摸摸她的頭,說。
夢影自然是同意的。
不管他想做什么,她總會積極配合,她對他,從來都是溫柔順從。
她就像是一顆裹著甜蜜糖衣的毒藥。
若非如此,又怎能讓他輕易淪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