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好不容易登上山頂,放眼望去,秀麗風(fēng)景盡收眼底,大家都很興奮。
此時正好是午餐時間,大家紛紛坐在地上,各自拿出準(zhǔn)備好的食物,津津有味的吃起來。除了張總。
只見張總來到幫他背包的大壯身旁,示意他打開自己的背包。大壯聽話照做,發(fā)現(xiàn)里面裝著滿滿一大包青團(tuán)。
“大壯,這次你幫我出了不少力,這些青團(tuán)你多拿幾個,剩下的招呼其他同志,讓他們自己拿。”
“好的領(lǐng)導(dǎo),謝謝您?!贝髩褲M臉笑意,他先抓了一把,隨后按張總指示招呼同事們過來拿。
張總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找了塊石頭坐下,隨即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女士帆布包。
他從里面拿出一份三明治,接著又拿出被冰袋包裹著的小小一罐魚子醬,開罐后他用湯匙將魚子醬放在三明治上,這才不急不慢的吃起來。
吃了沒幾口,張總又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扁平小酒壺,只見他輕輕擰開壺蓋,仰起頭喝了幾口,隨后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一切都被唐錦容看在眼里。她不禁心生感慨,原來有身份的人吃東西可以這樣講究。
但這對于她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她只想簡簡單單生活,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僅此而已。
待所有人都用過餐后,張總發(fā)話了:“同志們,我們先原地休息,半小時后下山,準(zhǔn)備返程?!?p> 對于這個決定,眾人無不贊同。原因有二。
首先,上山下山是個體力活,既然大家已經(jīng)玩盡興了,誰不想早點(diǎn)回家休息呢?其次,光是在路上就要花費(fèi)三個小時,再晚一些回去,只怕到家的時候天早就黑了,萬一中途遇上堵車,很有可能耽誤吃晚飯。
一行人原路返回山下,途徑那座道觀的時候,唐錦容再度產(chǎn)生不舒服的感覺。好在這次只是路過,待遠(yuǎn)離道觀后,她終于感到一身輕松。
坐在大巴上,唐錦容拿出那根紅繩細(xì)細(xì)端詳,可不管她怎么看,都無法辨認(rèn)出這條繩子的材質(zhì)。
此繩與普通繩子大不相同,其材質(zhì)既不像是尋常的棉、麻、絲、線,也不像稻草,更不像毛發(fā),稀奇的很。
不過這倒也不難理解,試想,若是普通繩子,怎能起到辨識妖邪的作用?
唐錦容不再糾結(jié)于繩子的材質(zhì),她按照道士的叮囑,將繩子牢牢系于腕上,之后,便將頭靠在車窗上。
窗外的景色在她眼前不停的飛閃而過,唐錦容眼皮漸沉,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行程已過大半。唐錦容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將近下午五點(diǎn),看樣子并沒遇上堵車,真是幸運(yùn)。
她拿起手機(jī),剛要撥打宋漪漣的電話,對方卻心有靈犀似的先打了過來。
“到哪兒了,蓉蓉?”電話那頭傳來宋漪漣關(guān)切的聲音。
“已經(jīng)進(jìn)入市區(qū)了,大概半小時后到家?!?p> “那好,我先準(zhǔn)備晚飯,等會兒到小區(qū)門口接你?!?p> “嗯,好?!碧棋\容眼含笑意,溫柔的掛斷了電話。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頭發(fā),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手腕上,眼中的笑意頓時變成了驚訝與疑惑:不知何時,那紅繩兩頭系起的結(jié)扣竟不見了,繩子居然變成了完整的一圈。
唐錦容只是略感詫異,幾秒后便又恢復(fù)了平靜,心中暗想:“此繩既能辨識妖邪,必然帶有法術(shù),能顯現(xiàn)出一些變化也是正常的?!?p> 她能這樣想,還不是歸功于她有一個“神通廣大”的男朋友。和宋漪漣在一起后,各種顛覆科學(xué)的場面時常在她面前上演,她也算是“見多識廣”,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很快,車子來到唐錦容所在的小區(qū),她剛起身,便看見早已等候在門口的宋漪漣,臉上不由泛起甜蜜的笑容。
唐錦容飛快下車,宋漪漣迎上來一把將她抱住。就在這時,她感到手腕處傳來一陣刺痛,抬手一看,腕上紅繩竟不見了。
唐錦容一驚,低頭向下看去,果然,那紅繩已然斷成數(shù)段,此刻正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
短暫的擁抱過后,宋漪漣將唐錦容的背包脫下,背在自己背上,卻見唐錦容望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蓉蓉,你怎么啦?”宋漪漣不禁問道。
“我……沒什么呀,就是想問你晚飯吃什么。”
唐錦容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實(shí)則內(nèi)心疑慮重重:到底是繩子有問題,還是宋漪漣有問題?
宋漪漣牽著她的手,說:“今天就做幾個你愛吃的簡單小菜,食材我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下鍋了?!?p> “好?!碧棋\容微笑道。
飯后,二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唐錦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和宋漪漣談?wù)勛约旱囊蓱]。
“宋漪漣,我想問你幾個問題?!?p> “我愿意?!?p> “什么玩意兒就你愿意?我都還沒問呢?!?p> “我說,我愿意娶你啊。”
“可我要問的不是這個問題……”唐錦容滿臉黑線道。
雖然宋漪漣的回答令她感到高興,但她現(xiàn)在必須要弄清楚宋漪漣的身份,他究竟是會法術(shù)的道士,還是……妖邪?
“哦。那愛妻想問什么?”
“我想問,你,真的是道士嗎?”唐錦容語氣緩慢而認(rèn)真的問道。
“廢話,不然呢?”
“如果有人告訴我,你是妖邪,你要怎么自證清白?”
“證明不了。我只能說,清者自清。如果會些法術(shù)便是妖邪,那這世間的修道之人豈非都成了妖邪?”宋漪漣淡定自如的回答道。
唐錦容沒有說話,宋漪漣繼續(xù)問道:“蓉蓉,你告訴我,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唐錦容先是沉默了幾秒,隨后便將道觀和紅繩的事情講給宋漪漣聽。
“所以,你相信那道士的話,懷疑我是妖邪?”宋漪漣平靜地問。
“我也不想懷疑你,只是,那根紅繩在我接觸到你的時候,確確實(shí)實(shí)自己斷掉了。這要怎么解釋?”
“蓉蓉,你可知道‘陰廟‘這一說法?”
“‘陰廟’?沒聽說過,什么意思?”唐錦容表示疑惑。
“所謂‘陰廟’,顧名思義,并不是我們常見的正廟,那里供奉的不是正神,而是邪神?!?p> “去陰廟參拜,邪神對參拜者有求必應(yīng),但相應(yīng)的,也會從其身上拿走等價的東西作為交換?!?p> “等一下,說了這么多,你還是沒有解釋,繩子為什么斷裂?!?p> “別急,聽我慢慢說?!?p> “一般來說,求神拜佛不一定能實(shí)現(xiàn)愿望,但可以使人增智、開悟、心神寧靜,可為何你在那道觀里卻百般不適?只有一個原因,那里供奉的是邪神,而你為人善良,你身上的正氣與之相沖,這才感到渾身難受?!?p> “至于那繩子,定是妖道的法器,他誆騙你佩戴在身上,其實(shí)是為了吸取你的精氣,以此來增強(qiáng)法力?!?p> 即便宋漪漣講得頭頭是道,唐錦容依然疑慮未消,她問:“我不明白,若他真是為了吸取我的精氣,大可以騙我說這繩子有辟邪作用,須日日佩戴不得離身,又何必多此一舉編造妖邪近身則繩子斷裂這一說法呢?”
“正是因為有我在你身邊,他才會如此說。我們每天同床共枕,你身上早已沾染我的氣息,怎能不引起妖道的注意?!?p> “他編造出妖邪可使繩子斷裂的說法,那是因為他知道,他的法器經(jīng)不住正道之人的壓制。若你信了他的話而離開我,到時無人阻他,只要另送你一根新的繩子,他便可以肆無忌憚地吸取你的精氣?!?p> 宋漪漣分析得有理有據(jù),令人無從反駁。
唐錦容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我竟不知,修道之人也有善惡之分,更沒想到,善良之人的能量會被惡人惦記?!?p> “是呀,即便是修道,也分正道與邪道。蓉蓉,你要當(dāng)心,往后經(jīng)過任何讓你不舒服的地方時,一定要快速遠(yuǎn)離,否則恐有災(zāi)殃?!?p> “嗯,我記住了。”
宋漪漣望著唐錦容的臉,沉默片刻,問道:“蓉蓉,我問你,如果……”
見他欲言又止,唐錦容挑眉,問道:“如果什么呀?”
“如果,我真的不是人,而是妖怪,你會拋棄我,離我而去嗎?”
聞言,唐錦容歪頭笑了笑,說:“我都已經(jīng)相信你了,你怎么還問這種無聊的問題???幼不幼稚?”
“就問,就問,快回答我嘛~”宋漪漣像只小狗一樣撒嬌道。
“嗯,那要看你待我有多好啦。如果是好到不能再好的程度,就算你真的不是人,本仙女也不是不能接受?!?p> 宋漪漣大喜,忙問:“真的?”
唐錦容理所當(dāng)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
“愛妻,原來你愛我絲毫不輸于我愛你,為夫真的好感動!”
宋漪漣又恢復(fù)了平日的嬉皮笑臉,剛才的認(rèn)真嚴(yán)肅早已一掃而光。
他這副欠欠的樣子逗得唐錦容也忍不住笑起來,兩人嘻嘻哈哈,度過了一個快樂而溫馨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