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很快便止住了下落之勢,雖然眼下陸知州的狀態(tài),在力量,速度上,都要更勝他一籌,但是其并沒有因此而避戰(zhàn),怯戰(zhàn)。
飛身重返山崖的水牛,與陸知州兩人,于半空中,拳來腳往,法力全開,互有攻防,對撞的余波,將整個山崖,除了木屋那里,皆重新耕犁了一遍。
地面之上,隨處可見,他們交手留下的溝壑縱橫。
“黃大哥,外圍便交給你了?!?p> 張小六一邊不停的結(jié)印準備,一邊對黃靈鄭重的囑咐道。
“放心,除非我死,否則方圓十里之內(nèi),誰也進不來?!?p> 盡管黃靈身上,已然傷痕累累了,但是他對于張小六的叮囑,并未有一絲拒絕,猶豫。
黃靈說話的同時,其雙眼之中便沒了瞳仁,偌大的眼眶里,全被眼白所占據(jù)。
而在他有此變化之后,張小六能夠感覺到,四周的山風,不知怎地,有了某些奇異。
目送黃靈下了山崖之后,張小六長出一口氣,開始念動其所領(lǐng)悟的雷法真言。
“自已靈,法也靈,我若不靈,誰會雷神,我能善感,雷神善應(yīng),一感一應(yīng),千定萬定,有心感神,神反不應(yīng),無心之感,其應(yīng)如響,無非果無,但無妄念,一片真心,不知不識。
心與雷神,混然如一,我即雷神,雷神即我,隨我所應(yīng),應(yīng)無不可,上和天心,好心這德,天且不違,雷奉天命,能違我乎。”
當張小六誦完最后一句真言后,便晃動左手,對準水牛身軀。
此時他的左手之上,有微弱電光,環(huán)繞其中。
“轟隆隆……”
隨著張小六的手掌一晃,自天空之上,晴天霹靂,徑直落下,正中水牛的頭頂。
刀魅是何等邪物?
天空剛有雷霆出現(xiàn)的時候,其便拖著陸知州的身軀,撤到了張小六的后面,哪里還用張小六操心會不會誤傷他的事。
陸知州看著自家恢復(fù)如初的身體,和乖乖掛在腰間,沒有半分動靜的佩刀,心中是又驚又喜。
常言道:請神容易送神難。
這佩刀之中的刀魅,一向桀驁不馴,平時沒少給陸知州添堵,今朝和其人刀合一,他都做好丟半條命的打算了,誰曾想這般簡簡單單的便恢復(fù)如初了?
水牛的十三太保橫煉金鐘罩,著實不凡。
硬生生挨了張小六一記上清雷法,一點事都沒有,護體金色真氣,雖然有大面積裂痕,但是并無一處,真的碎裂開來。
且水牛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家的十三太保橫煉金鐘罩,擋不住張小六的雷法,但是他還可以跑?。?p> 施展此等威力的雷法,必然需要施法者全神貫注。
水牛就不信了,這張小六還能一邊施展雷法劈自己,一邊又可以使用高絕身法,追蹤于他。
水牛是個行動派,想到什么,便立馬去做。
其挨了這一下霹靂,直接轉(zhuǎn)身便跑,那速度之快,只一個瞬間,張小六肉眼便看不見他的身影了,這還是在有“火心”感知加持下的結(jié)果呢!
“哼!想跑?”
張小六見此,冷笑一聲,左掌再次晃動,一道晴天霹靂緊跟著在距離他足有十幾里外的地方降下。
水牛能想到的問題,張小六怎么會想不到?
若是他的雷法,這么簡單躲避,破解,那張小六便也太辜負自己師父,為他耗費一具法身的演示了。
有道是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
張小六的雷法,與他師父施展出來的,是一點都不一樣。
他師父茅衷,演示的是上清雷法的“道”,每個人對于“道”的領(lǐng)悟都是不同的。
這便是造成了張小六和茅衷的雷法,施展出來,完全不同的原因。
先前張小六念動真言之時,已然將水牛身上的氣,捕捉到了自家的左手上。
有了他的氣,便如同能給天雷做個“導(dǎo)航”,按照“導(dǎo)航”降雷,自然不用他親眼所見了。
且張小六還可以根據(jù)手中水牛的真氣狀態(tài),分辨其現(xiàn)在是否生還。
不得不說,身為一州除晦司的千戶,其著實有幾分本事。
兩道天雷劈下來,其雖然氣息已經(jīng)減弱得不成樣子了,但還是未死。
張小六看著手中的水牛真氣,暗自估算自家體內(nèi)殘留的法力,決定再給這家伙來一發(fā),今天說什么也得把他留在昊靈山,要不然這威便立不成。
“張小六!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當張小六眼中閃過狠決之色的同時,遠處山林中,躺在焦黑的土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的水牛,望向天空再次閃現(xiàn)出來的陣陣電光時,不由得破口大罵。
“轟隆??!”
第三道雷霆降下,張小六身子一軟,差點站立不穩(wěn),摔倒在地。
一旁的陸知州見此,急忙上前攙扶住他。
穩(wěn)住身形的張小六,急忙攤開左手查看水牛的真氣。
當看到水牛的真氣,已然徹底消散了之時,其不禁大笑道。
“哈哈……成了,成了!老陸,你還能動不?”
聽見張小六的問詢,陸知州微微猶豫了一下,方才回道。
“似方才的那般狀態(tài),一時半會兒是用不了,但正常提刀,沒什么問題。”
張小六聞言,點了點頭說道。
“足夠了!你配合黃靈,由此處推進,凡是還在我昊靈山中的,只要是除晦司的官差,通通做掉,跑了的不算?!?p> 陸知州聞言,當即一愣,其小聲地問道。
“咱們真要做這么絕?”
張小六聽了這話,不住地冷笑道。
“哼哼!我的陸大人,你是久在官場打滾的!
這么幼稚的話,不該從你口中說出來??!
你方才能夠幫我,想必這次除晦司來昊靈山,應(yīng)該是一無圣旨,二無西北節(jié)度使衙門的公文吧?”
陸知州聽到此處,點了點頭,給予了張小六猜測的肯定。
張小六一見如此,當即放下心來。
其方才也是賭,只不過他賭贏了!
“我是朝廷冊封的七品山神,沒有公文,圣旨,也不見城隍廟來人,就這么在我的地盤,來捉拿我,這符合大楚的律令么?”
陸知州聞言,稍作思慮,回道。
“你是入了品級的山神,除晦司,只對沒有品級的修士,有先斬后奏的權(quán)利,其此番抓捕,的確不合規(guī)矩,律令?!?p> 張小六等的就是陸知州這句話,其聽到此處,拍了拍陸知州的肩膀,大笑道。
“那老陸你還等什么?擅自抓捕朝廷命官,無憑無據(jù),可是要造反?如此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
咱們把他們?nèi)隽?,乃是為了朝廷清除亂黨,至于功過是非,咱們上奏過去,讓那些朝堂上的大人物吵去吧!
我想看你們除晦司,不順眼的人,恐怕不少吧?
只要咱們立了威,在涼州站住了腳,憑借你我的手段,幫你加官晉爵,幫我收集香火,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么?
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爺,也是時候給涼州的百姓一個交代了。”
張小六說完,手指向著山下吳家村的方向指去。
陸知州聞言,眼神瞬間堅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