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躲不過去
陸之瑤望著渾身包裹得像木乃伊的張馳,眼神極為復(fù)雜。
可想到之前兩人間的種種,她只得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對商會里的醫(yī)師們吩咐:“張公子救了楊建和萬旭兩人,也算是我們商會的恩人,一定要不惜代價醫(yī)治好他!”
之后,陸之瑤又向楊建和大壯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聽聞跟鬼怪有關(guān)時,可沒有嚇一跳,連忙讓人起草一份文書遞交給冬岳城的斬鬼司。
做完這些,她便匆匆回家去了。
再等張馳傷勢好轉(zhuǎn)時,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了,這段時間,他每天都躺在陸家商會的貴賓房里,被各種名貴的藥材滋補著。
萬旭傷勢沒他夸張,很快就被允許下床。
所以常常會和大壯、楊建來探望他,并且告訴他外界的消息
原來在那天晚上沒多久,大院的事情就曝光了,里面藏著的少女尸體全部被翻了出來,其中不少少女都是之前城里大戶失蹤的小姐。
云歌樓的掌柜也出事了,他的尸體莫名其妙地被吊在城外兩里外的一棵老樹上,下半身還被野獸啃了一半,死相屬實慘烈。
不過,這兩件事的熱度很快就被官府壓了下來。
張馳對此沒有意外。
清河城尚且如此,像冬岳城這樣的大城肯定也不會例外,。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居住在這么恐怖的城里,但只要將事情都壓下去,平息了,不就代表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嗎?
一切都欣欣向榮。
至少表面是這樣的。
對于掌柜的死,張馳也不同情。
掌柜既然這么多關(guān)于紅姐的傳說,想必不是普通人,而他又偏偏對紅姐這樣詭異的存在坐視不理,或許他們之前經(jīng)歷的事,就有掌柜參一腳。
而掌柜的死,很可能是有人要斬草除根。
“樓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云歌樓?”張馳沉思。
“不,云歌樓不過是城里普普通通的酒樓罷了,掌柜連萬旭這種陸家護衛(wèi)頭子都怕,勢力肯定強不到哪里去,應(yīng)該是隱藏在城里的其他組織。”
“孤魂野鬼竟然也有組織,還是夠好笑的?!?p> 張馳苦笑,心里明白自己從今往后,恐怕真的要小心謹慎了。
又過了一個月,張馳總算被商會里的醫(yī)師們允許下床了,可他才不管,剛拆掉自己像木乃伊一般的包扎,就要離開,回去練功。
醫(yī)師們雖然拼命阻攔,但他們也驚訝張馳的經(jīng)脈剛恢復(fù),竟然就跟沒事人一樣了,而且那一身蠻力,他們根本攔不下來。
張馳大步流星地朝商會外走去,這里的護衛(wèi)們似乎是經(jīng)由誰的吩咐,哪怕看見醫(yī)師們的喊叫,也沒有阻攔他。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xiàn)——
那是一個滿臉富態(tài)的老爺子,身材高大,可體型臃腫,臉蛋圓圓的肉肉的,耳垂還很大,看上去就像個彌勒佛。
兩旁的護衛(wèi)看老爺子進來,立即朝他鞠了一躬。
張馳立馬就認定,對方應(yīng)該就是陸家商行的老板,也就是陸之瑤的父親,陸老爺子陸富安。
而老爺子和陸之瑤果然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那眼睛和那笑容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
陸富安遠遠就叫住張馳,張馳出于陸之瑤的恩情,便也對他極為尊敬,自覺地走到陸富安面前。
“你應(yīng)該就是前些天,之瑤對我說的張公子吧?”
陸富安微笑著,朝張馳打量了一番,隨即點點頭:“果然很不錯,很有沖勁!這會兒你的經(jīng)脈應(yīng)該才剛恢復(fù)吧,怎么不在我陸家再調(diào)理一陣子?那天你救了萬旭和楊建,也算幫了我們陸家一個大忙了?!?p> “聽聞兄弟出事,出手相助,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陸老爺子的恩情,張馳受之有愧?!睆堮Y卻搖搖頭。
他不是一個喜歡占便宜的人,而且像陸富安這種有權(quán)有勢還有錢的人,便宜更是不好占,所以他禮貌地答應(yīng)幾句就打算離開了。
只是讓張馳沒想到的是,他這么一說,陸富安的笑意就更濃了。
陸富安對他連連點頭,這讓張馳不自覺地想起以前和陸之瑤相處的時光,那時候陸之瑤也是這樣看他的。
“不錯,果然很不錯!做人做事有擔(dān)當,比這世上太多人要好上千倍萬倍?!?p> “這是張馳應(yīng)該的?!?p> 張馳恭敬地回答,面上卻不自覺流汗了,他總覺得對方下一秒會說出讓他意想不到的話。
就比如……
“有沒有興趣到我陸家工作?我給你一個月兩百兩銀子?!标懜话藏Q起兩根指頭,張馳頓時愣了下神。
陸富安的話果然讓他意想不到,但不是他想的方面。
見張馳沉默,陸富安還以為張馳不滿意,又豎起第三根指頭:“三百兩如何?這個錢,就算是太守的俸祿也遠遠不及,對于其他人很多,但在我看來,張馳你武功高強,又有擔(dān)當,值這個價!”
“還有,來我陸家工作,你的衣食住行,還有在武功上的耗費,全由我陸家出!”陸富安又補上一句。
“這……”
張馳都不知道怎么接話了,陸富安給他許下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他現(xiàn)在一無住所,二無錢財,三無工作,可以說陸富安跟他說的每句話都戳在他心里。
他想拒絕,都沒有理由。
總不能跟陸富安說,你女兒喜歡我,所以我為了不被你打死,要遠離你陸家吧?
正當張馳猶豫之時,陸富安直接湊了上來。
陸富安瞪大了自己圓圓的眼睛,滿臉笑意,在張馳眼里卻比那晚上的紅衣女人還要恐怖數(shù)倍,將他嚇得直接將身體后仰。
“陸老爺子,你這是做什么?”張馳額頭冒汗。
陸富安則笑瞇瞇地說:“我在看年輕人你到底在猶豫什么?看你樣子,似乎也不是貪圖錢財?shù)娜?,但你卻在猶豫、思考,那便是心有顧忌……”
“而我細細想來,我陸家一直與你交好,我們之間應(yīng)該沒什么芥蒂才對,就算有也應(yīng)該具體到個人才對?!?p> “楊建、萬旭都是你兄弟,我與你則是第一次見面……”
“總不能是小女吧?”陸富安頓了一下,還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
但在張馳的耳中,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果然,這件事還是躲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