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期從沒想過轉(zhuǎn)移矛盾。
他是要讓那許友青恨上林宇,但從未想過讓許友青不恨自己。
這看起來是差別不大,但做起來的難度天差地別。
那許友青畢竟不是傻子,那林宇也不是啞巴,若想做到完美,那需要付出的精力將會是指數(shù)性增長。
太不劃算。
而且,許友青對他的恨意是否存在,他根本不在意。
一個不在意的東西,為什么要費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力氣去消滅呢?
回歸現(xiàn)實。
等說完該說的話,余天期給李明宇使了個眼色,而后李明宇便報了警。
尋常情況下,醫(yī)院內(nèi)部出了問題,只要性質(zhì)不算特別惡劣,那么為了醫(yī)院形象的著想,一般是會內(nèi)部處理的。
而這一次,李明宇自然不是沒有想到的這一點。
他們要的便是將這個事情發(fā)散。
不發(fā)散,那許友青便不會被嚴懲,不嚴懲,許友青的怨氣說不定一會就消散了,那他們的這番行動不就浪費了?
醫(yī)院附近便有警局,電話打出去不到五分鐘,警車便鳴笛駛?cè)肓酸t(yī)院。
院長還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準備下班。
聽到警笛聲,忙是臉色一變而后沖了出來。
到了大廳才遇見警察,忙是應(yīng)了上去。
“警察同志,請問你們有什么事情,我是醫(yī)院的院長?!?p> 警察正好需要人帶路,自是照實回答。
“有人報了警,說是心理科醫(yī)院毆打他人,如今已經(jīng)被控制,但施暴者情緒不穩(wěn)定,您既然是院長,那就請您帶個路吧。”
一聽到心理科這三個字,院長罵人的心思都有了。
心理科!怎么又是心理科!今天這一天什么事情都和心理科有關(guān)!
但不論怎么罵,這事兒是躲不開了。
“警察同志,您跟我來。”
一行人來到了心理科,很快就找到了會議室里的眾人。
看情況并不算特別混亂,警察便高聲喊了一句。
“誰報的警?”
李明宇忙是走了過來,而后便看到院長那吃人的目光。
不過李明宇既然決定出手,自然知道眼下這便是自己該承擔(dān)的東西,便也沒有多少慌張。
“警察同志,是這樣的?!?p> “許友青因為被辭退心生不忿,隨后二人有了言語上的交鋒,然后那許友青便對李明宇進行了了毆打,大家制止住了許友青,但許友青一直處于異常的攻擊狀態(tài),我們勸不住他,這才趕緊報了警?!?p> 警察聽了之后,點了點頭,隨后便開始了一系列的求證過程。
而在警察求證的時候,院長一臉陰沉的將李明宇拉到了一邊。
雖然想罵人,但為了自己的形象考慮,院長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明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多大一點事兒至于報警么!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p> 李明宇自然是委屈了起來。
“院長,我也是沒辦法啊?!?p> “那許友青和余天期的事兒在科里都傳一天了,最后出結(jié)果我不得給大家一個交代啊。”
“誰知道那許友青和余天期兩個年輕人一個比一個火氣大,最后又吵了起來?!?p> “我兩邊勸不住,然后那許友青便打了余天期,直接打的流鼻血了,然而那許友青還是不依不饒的,那個余天期又一直嚷嚷著要報警?!?p> “我想了想,一是控制不住那許友青,萬一事情再鬧大了就更不好處理了?!?p> “二來,我報警好過那余天期報警吧,這事兒也算是惡劣了,我代表著咱們院方,我要是不報警,到時候事情傳出去,咱們院方不得被罵成幫兇啊。”
院長沒找出李明宇的邏輯問題,可心中的氣卻不是那么好消除的。
“這么說我還得夸夸你們心理科是不是!你瞅瞅這一天時間里,你們心理科給我弄了多少事兒!”
“現(xiàn)在又報了警,到時候要是上午的事情和下午的事情一快兒上了新聞,咱們醫(yī)院可就真的漏大臉了!”
李明宇不愧是老油條,很快便有了對策。
“院長,其實這說不定,真的是一次很好的宣傳機會啊。”
院長聞言卻像是看傻子一般看向了李明宇。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宣傳什么!宣傳你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個個都是打架好手!還是說宣傳你心理科沒有一個心理正常的人!”
李明宇忙是貼到院長耳邊,將自己的想法細細的講述了一遍。
而后,原本不以為意的院長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這靠譜兒么?”
李明宇用力點了點頭。
“絕對靠譜?!?p> 院長稍稍思考了一陣,隨后便應(yīng)了下來。
好歹也是從基層混到了這個位置,怎么可能會沒有一點頭腦和決斷力呢?
此時,警察已經(jīng)將基本情況了解,因為會議室有錄像,那許友青便是想耍賴倒也無從耍賴了。
之后,作為當事人的許友青和李明宇被帶到了警局。
事情其實不算大,但處理起來并不簡單。
特別是當余天期不愿意調(diào)整之后。
詢問過案情做完筆錄,余天期走出警局的時候城市里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了。
看著這城市的景象,余天期突然一陣彷徨。
我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立志成為一名醫(yī)生,盡自己的力量去拯救天下人。
可如今做的事情,和醫(yī)生有關(guān)么?
他討厭這種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推著走的感覺。
可便是討厭著,這些事情便又一件件的沖上了腦海。
孔婉怡和方禾的事情還沒結(jié)束,密州城的任務(wù)也沒有結(jié)束。
他似乎連彷徨的時間都沒有了。
正當他處于一種燥煩和糾結(jié)的情緒之中的時候,孔婉怡打來了電話。
“余天期,你現(xiàn)在在哪?有時間見一面么?”
余天期很煩,但這煩躁和孔婉怡無關(guān),他知道自己不能讓自己的煩躁散發(fā)在別人的身上。
他只得強壓住情緒上的煩躁。
“有空,是因為方禾的事情吧?公司那里為難你了?”
孔婉怡沉默了片刻,似是有些話不好說出口。
但最后她還是說了。
“方禾的父母要見你,他們從公司知道了我的住處,直接到了小區(qū)門口才跟我聯(lián)系,非要讓我?guī)退麄円娨娔恪!?p> “不過你放心,我沒告訴他們你的住處,你若是不愿意見,我是不會讓他們打擾你的?!?p> 余天期愈發(fā)的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