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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道開天

第十章 山神威

吾道開天 三秋一夢 4379 2022-06-27 20:00:00

  艷陽高照,驅(qū)散了縈繞在山頭的云霧,明媚的陽光照耀在鵲山大小連綿的山脈上,若是站在高處,必能將鵲山星羅棋布的山頭,林立的亂石,各異的草木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在鵲山的山腳下,遙遙的來了一隊車馬。

  他們停在鵲山腳下不遠(yuǎn)處,更是棄了車馬,改為步行,其中除了一個穿著青衣的中年書生外,其余人都是商販和護(hù)衛(wèi)模樣打扮。

  這中年書生似乎是被眾人脅迫而來,一路上多被眾人喝罵,卻是不敢多有反駁。

  “孫秀才,是這么?”

  這中年書生正是青州城的孫秀才,此時他雖不知問話的是誰,但還是連忙開口答道:“對對,就是這里,我和你家的小少爺和寒小哥說的就是這?!?p>  “孫秀才,你這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吧,居然讓小少爺和寒小哥來著種偏僻的地方,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就是,我們平時行商,時間再緊也不敢隨意翻越這座山。”

  “別說行商了,我聽說就是一些江湖門派的高手,路經(jīng)此地,如無特殊必要也是繞道,走官道而行,不會翻山走近路的?!?p>  “哼,這荒山野嶺的還有仙人?有沒有仙人我不知道,但野獸肯定是有不少,該死的孫秀才,要是兩小少爺少一根頭發(fā),我們老爺就是散盡家財也要讓縣官把你的秀才革掉,讓你蹲大獄去?!?p>  孫秀才低著頭,十分委屈但又無法反駁,沉默了一會兒,才無奈地說道:“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只當(dāng)他們來找我聽故事,我權(quán)當(dāng)故事說給他們聽的,沒想著他們真要尋來啊,如果我當(dāng)時知道會是現(xiàn)在這樣,我是萬萬不會說的,我情愿當(dāng)時跟小二去洗碗?!?p>  “好了,別吵了,你們趕緊去找找附近的獵戶,讓他們帶我們上山?!币慌缘睦罡内w管家制止了他們的爭吵,指著跟來的幾個護(hù)衛(wèi)不耐煩地開口。

  待到這些護(hù)衛(wèi)都散去找獵戶后,趙管家神情復(fù)雜地看著巍峨綿延的鵲山,心想著:“誒,兩位小祖宗可千萬別出事啊,老爺那邊傳來消息,已經(jīng)尋到仙人來救思思小姐了,你們?nèi)羰浅鍪?,我可怎么和老爺還有王貴他們交代啊?!?p>  ......

  此時,鵲山山腰處,有一個漆黑隱蔽的洞口,突然一股黑風(fēng)從中刮了出來。

  待到黑風(fēng)散去,就見周寒和李福祿,還有一只三丈來長的巨鼠出現(xiàn)在了洞口前。

  周寒和李福祿重見天日,還來不及高興,就見到一只碩大的鼠頭。

  空氣瞬間寂靜下來。

  在陽光下,這碩大的老鼠,他們是看的一清二楚,那鋒利泛著金屬光澤的毛發(fā),尖利足有三尺來長的獠牙,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珠看不出半點情緒波動。

  周寒他們臉色慘白,與灰大對視了一會,周寒艱難的開口道:“謝,謝謝?!?p>  灰大深深地看了周寒一眼,似在問周寒,又似乎在說一件事實,開口道:“你真的是人?!?p>  還沒等周寒回答,灰大便又化作一陣黑風(fēng)消失了。

  此刻,還是李福祿最先反應(yīng)過來,拉著周寒,說道:“寒哥,咱們快走,那么大的老鼠肯定是妖,快走,萬一它回來又把我們抓回去,就完了?!?p>  ......

  在鵲山山間的一條小道上,山道雖然險峻異常,但周寒卻覺得走的絲毫不費力氣,如走在平地一般的順暢,反倒是李福祿走的氣喘吁吁,時常跟不上腳步。

  走了一會兒,李福祿實在是累的不行,就提議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周寒見他們已經(jīng)遠(yuǎn)離了山腰的位置,離山腳也不遠(yuǎn),想著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便和李福祿隨意找了一處地方去休息。

  二人癱坐在地上,李福祿大口的喘著氣,等氣喘勻了,似是想起了什么,開口道:“寒哥,咱們還找仙人嗎?”

  周寒想了一會,皺著眉答道:“仙人有沒有且不說,但山上是真的有妖怪,我和你上山還是太危險了,要是能找些大人一起,帶上武器,或許還能安全點,而且現(xiàn)在我們干糧沒了,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還是先下山吧,也好在附近求證一下,這里是否真的有仙人居住。”

  李福祿聞言點點頭,認(rèn)同了周寒的說法。

  周寒又繼續(xù)說道:“還有福祿,若是確定真有仙人在山上,那下次上山,你就別來了,山上太危險了,你就在山下不遠(yuǎn)的村子等我,或者你先回青州城去。”

  這次李福祿卻是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說道:“不行?!?p>  “福祿,你聽我說......”

  周寒不停地勸說,他實在是覺得這鵲山上的危險遠(yuǎn)超想象,一個弄不好兩人仙人沒找到不說,還都有可能交代在這里。

  只是在周寒和李福祿這邊爭論不休時,卻是絲毫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后百丈開外的山頂方向,有一雙虎目透過層層疊疊的樹叢亂石正盯著他們。

  這老虎輕巧的避過樹叢和亂石,虎掌踏在地面上沒有發(fā)出一點的聲音,正一點一點的向他們靠近,若他們二人警惕些回頭看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正是前幾日將他們逼得逃跑墜洞的白虎。

  ......

  在鵲山山腳下,趙管家等人還有從附近村落找來的獵戶早早地就聚集在了一起。

  見人都到齊,趙管家站在中間,朗聲開口說道:“各位都是這周圍打獵的好手,但這次我們把大家找來,不是為了這鵲山上的奇珍異獸,而是為了找人,是我家的兩個小少爺,幾日前誤入了鵲山?!?p>  這話一出,圍在一旁的獵戶都騷動起來,要知道他們雖然是這鵲山附近的獵戶,但也不敢太過深入鵲山。

  他們以往也只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打獵,本以為這一次也如以往一般,是城里的富戶想找些山上的異獸當(dāng)獸寵,在自己熟識的地方安裝幾個陷阱等獵物上鉤,打到什么獵物就拿什么獵物交差就是。

  現(xiàn)在這找人就是一門費功夫的事情,首先這鵲山綿延不知幾許,找人無疑是大海撈針,更何況是找兩個小孩,再者這鵲山上兇猛的異獸不少,找人的時候為了提高效率,人群必定會分散,這要是遇到了吃人的野獸,勢單力薄的,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兩說。

  獵戶都是打獵吃飯的,命保住了才有飯吃,他們打獵就是為了自己的一家子吃飯活著,可不想干送命的事情。

  一想到這,大多數(shù)的獵戶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趙管家似是看穿了這些獵戶的心中所想,接著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心中的擔(dān)憂,這次只要你們隨我們上山,不管有沒有找到我家的兩個小少爺,你們每人都可以得十兩的紋銀,若是找到了,每人五十兩,在這途中若是有人負(fù)傷就加一百兩,若是身死則加五百兩。”

  “若是找到的是他們的尸首呢?”其中一個獵戶問道。

  趙管家怒視著這個獵戶,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是尸首也有五十兩,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  等到趙管家把話說完,那些原本想著打退堂鼓的獵戶又紛紛改了主意,決心要留下來和其他人一起去山上尋人。

  別說五百兩,就是最少的十兩銀子都抵得上這些獵戶的半年所得,若是真在中途受了傷或者身亡,最后所得的銀兩也夠這些獵戶去贍養(yǎng)他們的一家老小了。

  于是,一個個都如打了雞血一般,誓要上山找到那兩個小少爺。

  而這也正是趙管家想要的效果,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是生怕這些獵戶上山之后不愿盡全力尋找,所以把價碼開的高高的。

  這些許的錢財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窮盡一生都得不到,但對于李家這種經(jīng)商多年的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更何況,到時候真找到了兩個小少爺,費點錢財還是很劃算的。

  眼見這些獵戶的情緒都已經(jīng)調(diào)動起來了,趙管家大手一揮,滿意地就開口說道:“好了,愿意的,我們就準(zhǔn)備上山?!?p>  言罷,這些獵戶紛紛走在了趙管家等人的前面開路,都不用他們的言語催促,一個個都手腳麻利的開始登山。

  緊隨其后的就是趙管家?guī)淼囊恍┳o(hù)衛(wèi),這些都是李家鋪子里有些手腳功夫的,為人也忠誠,是趙管家特意抽調(diào)出來跟著一起尋人的,就怕中途尋人時,遇到意外好有個靠譜的幫手。

  再之后就是孫秀才,只見他一臉為難,神色似有些猶豫,剛想開口找個說辭推脫上山,走在他前面的一個護(hù)衛(wèi)就轉(zhuǎn)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他剛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最后才是趙管家,他果斷地抬腳就要邁上鵲山的山路,只是走在前面的一個護(hù)衛(wèi)卻突然開口說道:“趙管家,小少爺就讓我們幾個去吧,您一把年紀(jì)了,這鵲山險峻,您就在這山下,等我們的好消息吧?!?p>  趙管家聞言一愣,但還是果斷的搖搖頭,腳步不停地說道:“不第一時間看到兩小少爺,我就心不安,我身子骨硬朗著呢,還是和你們一起上去吧?!?p>  那些護(hù)衛(wèi)見狀,深知是勸不動趙管家了,也就不再開口,默默的跟著前面的獵戶前行,只是有兩個原本在前方的護(hù)衛(wèi),卻是不知不覺間退到趙管家的左右,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

  鵲山山路難走,但在這些熟識地貌的獵戶帶領(lǐng)下,趙管家一行人走的卻是十分的快速,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走出了七八里遠(yuǎn)。估摸著入夜之前就能登上鵲山山頂,只可惜他們的目的不是登頂而是找人。

  待到他們走到山路四分之一的路程的時候,山道就變得雜亂交錯起來,原本的一條主路分出了五六條的上山小徑,再往上走分岔更多。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一群人要分散開來尋找了。

  走在最前方的獵戶和李家的護(hù)衛(wèi)此時也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走在最后的趙管家,等著他的安排。

  趙管家瞇著眼看了看日頭,又看了看上山的各條小岔路,剛想開口,就見到左邊第三條岔路上隱約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

  那是兩個乞丐模樣的少年,其中瘦的那個正背著稍胖些的少年,正以極快的速度往山下趕。

  很快,趙管家就看清了這兩少年的面貌,雖然看著臟亂的如乞丐一般,但趙管家還是一眼認(rèn)出,那正是自己要找的兩小祖宗。

  只是還沒來得及高興,趙管家的心里卻是“突突”的猛跳起來,因為跟在周寒他們身后五六丈的距離有一只斑斕的白虎,而且兩者間的距離正在快速縮短。

  “快,快,快救人!”趙管家急忙喊道。

  眾人循著他的聲音看去,就見到了跟在周寒他們身后的那只白虎,心下都是一驚,這白虎體型巨大,頭尾足有四五米長,一人高,這可不是幾只箭羽和陷阱就能收拾的,下意識就要后退。

  趙管家見眾人反應(yīng),又說道:“我們?nèi)硕啵炀热??!?p>  這次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足足有二三十個人,對付一只白虎還是足夠的,更何況有一半的獵戶還有一半的功夫好手,目的是救人,不是狩獵,趕走白虎就好。

  想通了這一點,幾個反應(yīng)快的獵戶立馬搭弓射箭瞄準(zhǔn)了白虎,“嗖嗖”幾只飛箭落到白虎的前方,擋住了它的去路,緊隨其后的就是第二波飛箭還有幾個護(hù)衛(wèi)扔擲的碎石。

  他們不敢真的射中白虎,怕惹怒白虎,到時候魚死網(wǎng)破,所以箭羽只是限制白虎的行動,只有一些飛石一塊接一塊的打在白虎的身上,好讓它吃痛不敢前行。

  而也正是趁著這會功夫,周寒立馬背著李福祿朝趙管家他們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趙管家的面前。

  不過他們并沒有高興多久。

  此時,白虎似乎也明白了自己這般是占不到任何便宜,他后退了幾步,身子突然鼓起,朝著周寒他們怒吼了一聲。

  頓時,就有一陣狂風(fēng)刮起,吹著眾人東倒西歪,還睜不開眼睛。

  眾人見此瞬間慌亂作了一團(tuán),心下也明白過來,這白虎怕不單單只是普通的老虎,身上也是有些道行的。

  見此,白虎找準(zhǔn)時機(jī),就朝著最近的一個獵戶撲了過去。

  只是當(dāng)白虎的利爪即將要碰到獵戶的時候,一團(tuán)拳頭大小的五彩光華突然在他們之間出現(xiàn),竟是擋住了白虎的利爪。

  這五彩的光芒越來越盛,且急劇膨脹,最終擴(kuò)大到足有兩丈高,其內(nèi)更是顯現(xiàn)出了一道虛影,龍首,鳥身,渾身光芒縈繞,說不出的圣潔,似是神祇,但卻是妖獸模樣。

  周寒和李福祿看清虛影模樣,發(fā)現(xiàn)與之前在地下石室內(nèi)看到的石像一模一樣,以為是那鼠妖尋了過來,心中驚懼不已,一連后退了數(shù)步。

  而那白虎更是不堪,渾身顫抖不已,似乎十分恐懼這虛影的存在,夾著尾巴,轉(zhuǎn)身就往山上跑去,只幾個跳躍,便是消失在樹叢里了。

  反倒是那些獵戶,一個個激動地跪拜在地,高呼道:“山神老爺顯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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