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接著寒風,兩人都穿著厚厚的情侶裝,他們辦了個攝影展叫<“背”愛>,展里的每一張照片都是林遇晨,美得不可思議。不斷有人慕名而來,攝影展人氣高漲,白婉月也慢慢成為了一個著名的攝影師。人生慢慢鋪開,似乎很坦蕩,沒有坑洼也沒有高山,筆直地向前走就能看到頭。
白婉月去了外地拍攝,這是他們第一次分開,臨行前兩天約定要一直聯(lián)系,不能讓對方擔心,緊緊抱著,讓香味再多留存一會,再多感受一點你的溫度。
第二天傍晚,林遇晨去攝影展關店。一群喝醉的青年要進來參觀,他不讓,他們有點憤怒,林遇晨還是讓他們進去了,他們指指點點,站不穩(wěn)卻要湊近看,又評這說那,林遇晨很是不悅。突然一個青年把一個相框扔在了地上,里面是她給他拍的第一張照片,林遇晨惱火至極,一拳打在了他身上,幾人見狀扭打在一塊,醉酒也不知下手輕重,只是掄拳。幾分鐘后,他們離去。留下
遍體鱗傷的他,爬起來都很是困難,他想爬過去,撿起那張照片,想把他揣在懷里,他暈了過去。電話響了,她打來的,沒人接,一遍又一遍,沒人接。她哭的更大聲,白婉月第一次覺得那么無助,第一次沒能感受到他。
林遇晨進了醫(yī)院,多出骨折,內(nèi)部出血,多器官衰竭。爸媽第一時間趕到,他們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的兒子就突然躺在他們面前,這樣子看著他們,無助的看著他們。他們跪在地上,求醫(yī)生一定要救他,無論多少錢,無論要什么器官,他們都給。急診室回響著母親一遍又一遍的哭聲。
白婉月走在沙灘上,她打不通他的電話,沒人回信息,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就在剛才,她被金主騷擾了,她反抗了,沒有結(jié)果,她就這樣痛苦的承受,野獸在殘食,她無力掙扎,她崩潰了,坐在樓道里痛哭,她打給他,想讓他原諒,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痛苦。沒人接,她絕望了,哭聲響徹樓道。那一刻,她多想擁抱他啊,他多想自己不曾離開他啊!他不在,他不知在何處在做
什么,他不在。淚干了,她走了出去,她提起高跟鞋,海浪侵蝕著她的身軀,一步一步墜入。她很愛他,很感激能遇見他,可是終究只有這么一瞬的幸福。她走了。
林遇晨醒了,身體虛弱,他打開手機看著未接來電,看著短信。他急忙回撥,無人接聽,他沖下床,他回到攝影展,已經(jīng)不對外開放了,里面仍然是當晚打斗的場景。沒人在,電話那頭也是。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她不要他了,為什么她消失了,家里沒人,便利店也沒有她的笑容了。
哪?她在哪?我做錯了什么?她杳無音信,她是不是對我失望了,可是…我沒有…沒有啊…她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為什么……
21歲的林遇晨遭受了身體和心理的重大挫折,他沖進展廳,把所有的照片全部摔碎,他憤怒、痛苦、悲傷至極的嚎哭,他從未對愛情這樣過…他沒有得到回應沒有得到結(jié)果。就這么不了了之……
幾年后,他上班了,不想面對世間一切是他的態(tài)度。他變了,不說話,不社交,只是一次一次夢里醒來的痛苦。他要去爬山,他要去山頭,去那第一次的地方解脫。他爬了很久,沒下雨,但是有霧,很大。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來到那個亭子,他轉(zhuǎn)頭,她出現(xiàn)了,一樣的笑容看著他,林遇晨沖過去想抱住她。假的,幻想,他失落轉(zhuǎn)過身,向前走,看到亭子旁系著一個紅袖巾,很眼熟,他解開,上面是自己多年前的字跡,在這段話的末尾多了三個字
我愿意
他叫林遇晨
她叫白婉月
晨光帶來甘露,月兒也要嘗他一番
明月離去,晨露不曾想她也有陰晴圓缺
今晚十三幺
愿你在光華照耀的年紀與所愛之人走向夕陽的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