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搶行
龐因看向那巨鼓,眉間一皺,沉聲道:“如何不記得,那‘殺神’班白可不就是用的此鼓?”
聽了龐因之言,夢清薇點(diǎn)點(diǎn)頭道:“正是。殺神殺神,那班白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殺神之名,非是妄談。這金泰雖是悍猛,但全力搏殺,恐在那火麟臂下還走不過三招。師弟可有想過,為何此次御獸門所派之人,竟無班白在內(nèi)?”
這時(shí)忽聽姬天樞橫插一句:“殺神班白?對了這鼓確是那班白所用,不過……他二人前來歷練,這與那殺神班白又有何干?”
龐因聞言亦是一愕,一時(shí)想不通師姊意在何指,吶吶言道:“想來他御獸門中另有安排,也是有的……”說著,神情中更見狐疑。
那姬天璇站在二人身旁,聽得這般打啞謎似的話鋒,忍不住出聲問道:“龐因,這班白是誰,為何夢姊姊這般惦掛于他?”
龐因苦笑一聲,說道:“怎能不生惦記,這班白便是在青元拍賣會中與師姊爭奪那陰陽萬壽丹之人?!?p> 姬天璇“呀”的一聲輕叫:“那還有何想不通的,想是這班白修為已至煉氣頂階,正忙著以靈丹筑基,自是不欲在此時(shí)前來闖關(guān)?!?p> 龐因聽了此話搖了搖頭:“若那靈丹最后落于他手,自是并無可疑之處,可在這拍賣會中,那萬壽丹卻是被另一位身穿流云裝之人奪了去。本來這班白失了靈丹,此次定會在妖塔中現(xiàn)身,奪取機(jī)緣,可眼下他蹤影全無,不知是否另有變故。”
他說到此處,忽然醒悟:“師姊,你說班白忽然缺席,會否與那身穿流云裝之人有關(guān)?他二人為那陰陽萬壽丹而起爭端,現(xiàn)下一人消失,一人身份未明,豈難道……等等,師姊你可是知道了那流云修士的身份?”
夢清薇緩緩言道:“但有幾分懷疑,卻看不真切,要說是他,還早得很。”說著,話聲漸漸低沉,再不多言。
此時(shí)那李奕臣在空中收取劍湖之水也已到了要緊關(guān)頭。他手持玉瓶,以瓶口對準(zhǔn)湖水,那劍湖洶涌而來,威勢比之襲向東方來時(shí)絲毫不弱。
然而來勢雖是兇猛,但落到他身周時(shí)卻化作了涓涓流水,被那玉瓶盡數(shù)吸了入內(nèi),并無半分濺出。眾人只看得目瞪口呆,見此瓶如此神妙,不由暗自咋舌。
那瑤臺玉液的名頭如雷貫耳,大是大了,卻并無幾人見過,如今一見之下果是妙絕,不少人便忍不住向尉遲晴手中“九陽露”側(cè)目而視。心想此女傳聞自天魔地試煉歸來之后便得以掌管瑤池,難怪以宋開陽“十二元辰劍”之名,亦不敢輕易交惡。
如此十?dāng)?shù)息過后,半空中李奕臣法力盡展,手持玉瓶將那湖水一頓好吸,吸得一陣身形便往下退縮幾分,吸得一陣身形便往下降低幾分。那劍湖連綿不斷,卻受那瑤臺玉液吸引,紛紛沒入瓶中,到了那七星劍陣又現(xiàn)之時(shí),他已落回到湖心石上,而瓶中也已裝滿。
他足踏石臺,心情大暢,忍不住長嘯一聲。然而嘯聲未落,忽又見得幾人拔腿而起,往那劍閣搶去。
這幾人狂沖之間,便再無瑤臺靈露防身,眾人神情大愕,向那幾人看去,不由想到:“還有這等悍不畏死之人?”卻見這幾人并無飛行,只是搶先一步踏石而上,箭一般向前急掠。
當(dāng)先一人金色法罩護(hù)身,足下一動(dòng),便有一股金剛之力相隨,正是許長冷!
而那馮良跟在他身后,也是足下不停。這兩人竟是趁著李奕臣返身之際,眾人心神一時(shí)松懈,奪階而上。
只聽尉遲晴一聲清呼:“芷琳道友,登塔!”說著雙手一送,一股水元?dú)庀⑨尦?,已將宋芷琳、葉平藍(lán)、楊安三人送到石徑之上。而她身前法術(shù)閃動(dòng),一道冰簾已擋在身前,隔在宋開陽之間。
那些真?zhèn)鞯茏蛹娂娦盐颍K如、白進(jìn)、關(guān)子昂等皆是搶步而上,不甘示弱。而半步筑基之人卻是相互牽制,不敢妄動(dòng)。
一時(shí)間,這石臺之上場面變化,竟變作了各人奪途攀援之斗。
……
許長冷正自向上急沖,他步伐甚快,又有金剛之力加持,不多時(shí)便已越過底下眾人,奪到了徑道之上。他見宋芷琳等三人緊跟其后,冷哼一聲,《乙天真訣》激發(fā),金剛法體與土元靈力同時(shí)運(yùn)行,更是疾如旋踵。
見此一幕,宋芷琳神情不變,忽而取出一枚法器,乃是定風(fēng)珠,仙風(fēng)云體術(shù)施展之下,她三人遁速大增,也是飄然如飛。
這兩撥人拾階而上,一追一逐之間竟似比那東方來的遁芒亦慢不了多少。然而那劍湖倒懸,始終不見波動(dòng),更不曾降下劍柱傷人。
眾人恍然之下,已知此地不容飛行,要登劍閣,只有踏著石徑,一步步攀將上去。
眼見得甬道狹窄,許長冷一馬當(dāng)先,他占在首位之后,下面便再難追趕。一些真?zhèn)鞯茏诱灾?,卻見得葉平藍(lán)伸手一招,一只靈蝶撲飛而出,立在她肩膀之上。
這靈蝶擺首四顧,靈力蕩漾,忽地幻化出兩張半人來高的蝶翅,一左一右附在她身后。眾人一驚之間,葉平藍(lán)拉了宋芷琳與楊安之手,提翅一振,幾人奔行之速又再飆升。
如此合二人之力,與那許長冷差距越來越小,幾已并駕齊驅(qū)。
許長冷只覺身側(cè)靈氣逼人,轉(zhuǎn)頭望去時(shí),見宋葉楊三人并排而至,頓時(shí)大吃一驚。他冷冷一哼,忽地抬足往地面重重跺去。
那石徑本就單薄,受他一跺,立刻簌簌震響,搖晃不已。
三人正在疾趕,不料腳下晃動(dòng),不由一個(gè)趔趄向旁栽去。楊安見此一聲怒喝,渾身靈氣激蕩,五面令牌飛射而出,一面鎮(zhèn)在三人身后,穩(wěn)住波動(dòng)。另外四面向上飛襲,竟是往許長冷腳下鎖去。
這些令牌穿行間速度極快,形體卻也各自不一,均是生出了變化。那鎮(zhèn)在三人身后之令化作了五尺見長的鋒巖,輕輕一坐便將動(dòng)蕩壓平,另外四枚則變得只剩巴掌大小,但呼呼而上之際聲勢不減,轉(zhuǎn)眼間已落在許長冷腳踝之處。
許長冷只覺身子一重,如被千斤貫足,奔行之速立時(shí)便降。眼看邁步也難,立時(shí)便要被宋芷琳等人超越,他怒氣填胸,忽地背上一拱,冒出一道古銅虛影。
這虛影澄光大放,手足間均有符文加身,便像佛門梵語一般,瞧著便知不同凡響。他跺足一踏,“噼里啪啦”幾聲響動(dòng)迅如爆豆,四面令牌即被一震而開。
那方苦染見此驚咦一聲,開聲問道:“師兄,這門功訣怎地跟我普陀山的伏魔咒恁地相像?”
方苦禪雙手合十,念一聲佛號,說道:“這位施主身負(fù)金剛不壞法體,本就蘊(yùn)含伏魔之力,與我等功訣相似又有何奇。我觀這位施主法體初成,還未到隨心所欲的地步,但法影已生,日后修煉下去,又是一位不可多得之人。”
方苦染卻是一笑:“法影已生,卻未附體,這有何值得稱道的?否則剛才他這一震,便不須顯形?!?p> 話聲方落,便見許長冷再度舉足急沖,隱隱之間那古銅虛影竟與右足合二為一,一踏之下,便聽符文炸裂,身形飚疾。那四面令牌倒飛而出,再鎖他不得。
這伏魔之力風(fēng)馳電掣,許長冷身形提縱,居然又與三人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瞧著這幾人神通頻出,底下真?zhèn)鞯茏涌畤@不已,只覺此著之下,宋芷琳等人再難追趕。
那宋葉二人見此也是一急,但楊安見得此幕,卻是不驚反喜。他揚(yáng)手一招,四面令牌倒飛而回,半空中回旋排列生成一個(gè)小陣。這小陣并無甚特殊之處,不過令上卻帶著數(shù)道金剛符文的氣息,顯是方才受了古銅虛影一擊的殘留。
他掐訣向這小陣打去,喝道:“著!”
只見一令之下,小陣瘋漲,形成一堵四面相圍的銅墻。銅墻內(nèi)殘留的伏魔之力與許長冷足下遙相應(yīng)和,隱隱相鎖。
便在此時(shí),楊安手勢一按,這銅墻“嗖”的一下便往地面疾落,插入土中消失不見,卻突兀之極的在許長冷身周拔地而起,將其禁錮入內(nèi)。
這一下轉(zhuǎn)變之快,竟是誰也料想不到。宋芷琳、葉平藍(lán)微微一愣,楊安已拉過二人,原地騰躍,越至許長冷方才位置,雙方前后順序,已然顛倒。
那許長冷邁步之間,眼前一黯,忽被困在陣中。他怒火攻心,金剛不壞體強(qiáng)運(yùn)之下,銅墻內(nèi)立時(shí)“砰砰”作響。
然而那四面令牌卻早已化作峰巖,將其牢牢困在陣中,便欲破陣而出,卻也并非易事。許長冷重重一喝:“好!分巖令原來煉化了天青石,難怪有了這等底氣。楊安,你當(dāng)這分巖陣可困得我?guī)讜r(shí)!”
楊安一面疾行,一面沉聲回道:“倒也不須困得你多久,只須在此一時(shí),便也夠了!”
許長冷聞得此言,怒火更熾,卻也無濟(jì)于事。
三人再不多言,甩了許長冷后埋頭直上。眼見得距那劍閣只有了幾丈之遙,便在這時(shí),卻又聞得一道狼煙飄起,向幾人眼前遮去。竟是那馮良取出七煞葫蘆,縱身飛奔,徑往閣首追來。
這許、馮二人為了登劍閣的機(jī)緣確是費(fèi)盡心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