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蠶繭
“你不想吃？”
白衣院首臉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一把將手上的黑饅頭仍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兩腳，道：“浪費(fèi)食物，扣25，加上飯錢，一共50……”
身邊的兩位監(jiān)工見狀，連忙湊近幾分，跟院首站在一邊，狠狠瞪著方宇，似乎他只要敢有所動作，就要教訓(xùn)他一番。
方宇掃了一眼周圍的工人，有看熱鬧的，有眼中帶著疑惑的，也有惋惜糧食被糟蹋的，一圈看下來，不僅沒有憤怒的人，就連帶有一些不適表情的人都沒有。
看樣子，這個葉城把底層人民調(diào)教的很徹底……
吃不吃，對于他來說，不重要，他在進(jìn)來前，就在儲物空間放了一些食物和水，防止再遇到缺糧的狀況。
之所以這么一問，是想看看其他人的反應(yīng)，結(jié)果也看到了，民智不開化，麻木不仁，沒有反抗精神。
在一隊(duì)折戩沉沙之后，方宇就在思考完成任務(wù)二的辦法。
發(fā)動底層人民沖擊城主府，是他的備選方案之一，現(xiàn)在看來，缺乏思想基礎(chǔ)，短短的七天時間，做到這一點(diǎn)的可能性等于沒有。
方宇表情管理的很好，只是裝出了一副后悔的模樣，默不作聲的撿起地上的饅頭，轉(zhuǎn)身離去。
“哈哈！！”
看到方宇認(rèn)慫，周圍不少人都嘲笑了起來，除了監(jiān)工外，還有不少短工皆是如此。
他們根本不懂，監(jiān)工踐踏的不是一個饅頭，而是他們底層人民的尊嚴(yán)和權(quán)力，方宇作為契約者，任務(wù)完成就離開了，長期生活在這里的，是他們自己。
有了方宇這個例子在，隊(duì)伍后面想要不吃午飯的工人，也都熄滅了這個想法，老老實(shí)實(shí)的領(lǐng)饅頭，雖然比平時貴了些，但除了接受，也沒有其他辦法。
被踩過幾腳的饅頭，方宇自然不會吃，找了個角落，趁人不注意，收到了儲物空間里。
半小時后，飯畢，所有人都回歸工位，繼續(xù)下午的勞動。
白衣院首則是跟監(jiān)工們，在門口拼了張桌子，玩起了用竹子制作而成的棋牌。
給蠶繭抽絲的過程非?？菰?，方宇耐心倒是很足，老老實(shí)實(shí)的工作著。
一直到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鍋里的蠶繭只剩下十九個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
如果按部就班能完成任務(wù)，再做十個小時他也愿意。
可現(xiàn)在，蠶繭不夠了。
任務(wù)要求是做100根蠶絲，而他現(xiàn)在卻只做了72根，根本原因在于蠶繭太小。
方宇仔細(xì)觀察過其他長工拿著的大蠶繭，往往一個蠶繭，能有一千一百到一千三百米長，而他們短工的這種小蠶繭，一個卻只有八九百米，連一個到一千米的都沒有。
想到這里，方宇偏頭向工位旁邊的短工問道：“這個蠶繭好像絲不夠長，萬一到時候不夠了怎么辦？！”
“不夠了就買唄……”短工撇了撇嘴，道：“一個蠶繭10塊，缺多少就買多少，從工資里扣……”
方宇立馬算了一下，他最少缺11個蠶繭，按照10塊一個算，他要花110塊去買？
問題是，這工作才給100塊，而且午飯還扣了他50塊。
不說他自己，放在其他人身上，這也不太合理吧？！
帶著疑惑，他低聲再次詢問了一句。
短工臉上帶有一絲得意，回道：“找監(jiān)工他們買，要10塊一個，但其他長工那里的便宜啊，5塊一個，還都是大的，最少一千一兩百米的那種……”
方宇恍然，這樣算下來，可能八九個也就夠了。
而且，這是他這種純新人的情況，有些老油條，看外表是短工，但時間久了，跟長工的關(guān)系也還不錯，實(shí)際上拿到手的蠶繭，并不比長工差多少，可能只需要自費(fèi)一兩個就夠了。
他還差一萬多米，需要十個左右的蠶繭，算下來，剛好50塊，去過扣掉的工資，倒也夠了。
這樣想著，方宇借著上茅房的功夫，跟一名長工搭上了線，想要購買蠶繭。
長工一臉?biāo)斓拇饝?yīng)，“賣，當(dāng)然賣，一個5塊，童叟無欺……”
“行，那你先給我，我工資發(fā)下來了，剩下的50塊都給你……”
“工資？！”
長工楞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方宇一番，見他不像是逗趣的樣子，這才搖頭道：“人家買這東西，都是給現(xiàn)錢，你倒好，空手套白狼??？！”
“這不一樣嗎？你先給我，我任務(wù)完成了，工資發(fā)了立馬給你……”
“免談！”
長工一臉惱怒的抖了兩下，提起褲子轉(zhuǎn)身離去。
方宇并不死心，又找了幾個長工談，結(jié)果無一例外，都只收現(xiàn)錢，不管怎么保證，都不接受他說的工資發(fā)下來就給的事。
“這里的信任危機(jī)很嚴(yán)重啊……”
方宇撓了撓頭，一百塊而已，至于這樣嘛？！
雖然很無奈，但他從其他人身上買蠶繭的路子算是被堵死了。
他倒是也可以用其他辦法換蠶繭，比如食物，但這樣做的后果，就是暴露身份，容易因小失大。
思前想后，方宇覺得，目前就只剩下一條路能走了。
“監(jiān)工那里有蠶繭，我找他借一些，應(yīng)該沒問題吧……”
這樣想著，方宇直接走到了監(jiān)工的身邊，開口道：“我的蠶繭好像不太夠，能再給我發(fā)幾個嗎？！”
“什么不太夠，每一個蠶繭都是經(jīng)過檢驗(yàn)合格的，一個蠶繭一千米，少一個就是你私藏了……”
不等監(jiān)工開口，白衣院首又說道：“我可給你說好，一天一百根蠶絲，數(shù)量要是不夠，那你就屬于私藏我桑蠶紡的用品，重罪！”
他打牌輸了一下午，心情很差，看方宇過來了，索性一把將牌仍在桌上，說了一聲不打了。
“??？我沒有私藏?。 ?p> 方宇裝作驚恐的模樣，連連擺手。
白衣院首很滿意他的表現(xiàn)，起身道：“沒有就行，晚上交工100根，一根都不能少……”
說完，走近幾步，語氣一緩，和善道：“你的蠶絲要是不夠，你就花錢買蠶繭，不然晚上交不出來東西，可是要坐牢的……”
“買，我買，多少錢？！”方宇似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連忙說道。
“10塊一個?！?p> “這么貴？！”
“這算便宜了，你知不知道，這蠶絲可是城主府用的東西，普通人哪有資格購買，這玩意也就是在咱桑蠶紡，換其他地方，私下交易那也是重罪，說不定還牽連九族呢！”
方宇裝作嚇得不輕的模樣，嘴里低聲呢喃了幾句，這才又道：“那我先買一個，如果不夠的話，我再來……”
“可以?。 ?p> 白衣院首領(lǐng)著方宇出了門，走到了院子里的一間小房，打開門，里面一筐一筐的都是蠶繭。
“挑一個吧！”
方宇聞言，將兩只手都伸了進(jìn)去，到蠶繭堆中一陣摸索。
“隨便拿一個大的就行，你擱這摸啥呢？！”
白衣院首不滿的說道。
“哦哦??！”
方宇應(yīng)了兩聲，又摸了兩把，這才挑了一個大的蠶繭，問道：“院首，這個錢，能從工資里扣吧？！”
“能，當(dāng)然能！”白衣院首笑瞇瞇地說道。
“謝謝院首，我回去工作了！”
方宇說完，就拿著一個蠶繭，返了回去，而在他的儲物空間里，卻是多了十個蠶繭。
看著他的背影，白衣院首又看了一眼竹筐，臉上有些疑惑，“這一筐，怎么感覺好像變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