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二人再無話說,在阿風(fēng)的帶領(lǐng)下,他們悄悄摸到了關(guān)卡大門,這里火把通明,燈火輝煌,四周一目了然,再無遁身之所。
阿風(fēng)取出那塊木牌,置于身前,然后拉著丁春秋緩緩向大門走去。
守門衛(wèi)士本就有一半正在打盹,但在看見那木牌后,剩下還醒著的一半也開始伸著懶腰,靠在城墻上假寐,其中距離大門最近的一位,還“很不小心”一下靠的太狠,將城門緩緩撞開一道縫隙,剛夠一人側(cè)身通過。
就這樣,丁春秋與阿風(fēng)二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雁門關(guān)。
兩個時辰后,天空中隱隱翻出一抹魚肚白,正是天將亮未亮之時,一粗豪大漢嘴里打著哈欠,迷迷瞪瞪的向著一株老樹走去,看他邊走邊解褲帶的動作,就知道他想干啥。
來到樹下,那大漢張著大嘴,一個哈欠剛打到一半就被噎了回去,只因為他看到了一具尸體。
這大漢平日里雖然膽大,但是再膽大的人,也架不住一大早迷迷糊糊就看到一具鮮血淋漓的尸體擺在眼前,他頓時張大嘴巴,一聲足以響徹天際的驚叫聲已沖到了他的喉嚨口。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也不見其有什么動作,這大漢叫聲未出,身體卻像是雕塑一般僵在原地,連眼球都不再有任何轉(zhuǎn)動。
晨曦照耀在神秘人身上,他的面容頓時清晰可見,豁然正是蕭遠(yuǎn)山那位漢人儒士打扮的師傅。
漢人儒士閉目沉吟片刻,像是在空氣中感知著什么,然后睜開雙眼,目光落在地上的尸首上,下一刻他伸出手掌,一層光暈竟像是套在他的手上一般,儒生將手掌按壓在尸首的額頭上,那尸體突然間睜開雙眼,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口中發(fā)出嗚嗚啊啊的凄厲哀嚎。
“說,那二人去了哪里?”儒生問道。
那尸首雙目瞳孔已散,眼神渾濁,顯然是死的不能再死,然而其口中卻咿咿呀呀地吐出聲音:“那二人......已入關(guān)......”
“哼!”儒生重重哼了一聲,顯然是怒火難以壓制,他又向尸體問道:“他們是何身份,快說!”
商販?zhǔn)姿坪跏仟q豫了一下,并未立即回話,漢人儒士冷哼一聲,手上再度加力,商販?zhǔn)诇喩沓榇ひ魂?,終于又再度開口:“男的......不知......女的......是太監(jiān)......大宋......彩衣......彩衣監(jiān)......”
儒士再度加力,那商販?zhǔn)最D時化作齏粉,消散于空中。
“拿個死人泄什么火氣啊,歐陽老兒,怎么,你難道想破除誓言,再次踏足宋土不成?”
一個聲音自天空傳來,抬頭仰望,就看到一飄逸出塵的女子,竟是凌空虛渡,站在半空之中,此情此景,宛如仙子下凡。
然而再仔細(xì)看,那仙子的右足足尖,竟是輕點在一只原地懸停地麻雀的背脊上。
雖非平地飛行,但如此足踏飛鳥地輕功,卻也是世人聞所未聞,難以想象。
“慕容老妖,你不惜耗費三十年陽壽,強行提升功力,也要拖延我?guī)讉€時辰,阻我為徒弟遠(yuǎn)山報仇,哼,那人對你而言,真如此重要嗎?”漢人儒生歐陽先生一臉寒意道。
而慕容雅則輕輕一笑,回道:“你也知道,陽壽對于我而言,本就是個消耗品,我倒是很奇怪你,在這北方苦寒之地足足尋了我六十余年,比你那死鬼師傅還要頑固,可現(xiàn)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卻無動于衷,還要去追著別人跑,這也未免太看不起我慕容了吧?!?p> “哼!老妖你莫得意,等你的激力功法失效之后,我倒要看你這老怪物還有沒有膽子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p> “呵呵呵呵......”慕容雅掩嘴輕笑道:“那又如何,至少是現(xiàn)在,你這位太玄經(jīng)傳人又能奈我何?”
二人又是僵持一陣,終于還是慕容雅先開了口:“不光是你我二人,看樣子,那小子還被大宋朝廷那位給盯上了,一旦真的落入那人之手,別說是發(fā)誓不入半步宋土的你,就連我也有些許為難,不如這樣,我們暫且休戰(zhàn),先想辦法把那小子給逮住,你我再一決高下,如何?再不行,干脆你我二人聯(lián)手,送那葵花老祖歸西,你的誓言自是不必遵守,歐陽兄你看如何?!?p> “哼,慕容老妖你不要妄想施展什么陰謀算計了,老夫還沒蠢到要以虎謀皮,和你這滿肚子壞水,整天捉摸著如何攪動天下大亂的老妖怪合作。你若想打,老夫現(xiàn)在愿意奉陪,哪怕你用了激力法,老夫也未必就輸給你,你若沒那個膽子,就趁著自己激力法還未散功,看能逃離我多遠(yuǎn),至于那小子,等老夫解決掉你,為吾師報仇之后,再去尋他不遲?!?p> 聽到此言,慕容雅眼神轉(zhuǎn)冷,再不說話,二人靜靜對視,隨著朝陽東升,不知何時,他們的身影突然一齊消失在晨曦之中。
與此同時,方才那僵立當(dāng)場的粗豪漢子一聲“不好啦!殺人啦!”的嚎叫才叫出聲來,而下一刻,卻又傳來他的驚咦聲:“哎?怎么天一下子就亮了啊!還有那尸體呢?尸體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