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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失控游戲里狂歡

第46章 傷疤

我在失控游戲里狂歡 顧臨瑜與魚語 2061 2022-08-02 20:07:30

  靈魂仿佛被什么拉扯著,被強制扯進了另一塊空間里。

  林鹿早有準備,深吸一口氣,接受從傀儡絲傳遞而來的記憶。

  “怪物......為什么會有這種怪物!”

  “他這樣子也不是他的錯,他終歸也是我們的孩子。”

  “不是他的錯,那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

  隨著說話人的情緒爆發(fā),空氣中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在這時,傳來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林鹿眼前的黑暗被柔和的光芒照亮,中年男人憤怒地拍了一下桌面,而中年女子則慌亂地看著站在門邊的小男孩。

  即使縮小了很多,林鹿也能一眼認出這就是幼年時期的【醫(yī)生】。

  并非是因為外貌或者別的什么因素,而是因為這份記憶很明確地“告訴”了他。

  這是【醫(yī)生】的記憶和怨恨,不是這個小女孩的。

  畸形的頭部,眼球一邊突起一邊凹陷,臉上是大片胎記,這些全部都集中在小小的一張臉上,令人毛骨悚然。

  年幼的【醫(yī)生】陰郁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我爸爸恨我,我很早就知道了。]

  周圍忽然響起這樣的旁白:

  [“你怎么不去死?”“你為什么被生下來?”“如果你從來沒有出現(xiàn)該有多好?”]

  [他總是這樣說。]

  [我并不意外,因為我是一個怪物,怪物是沒有爸爸的。]

  [但是我有一個對我好的媽媽,這是不是說明,其實我也是個普通的孩子呢?]

  “別打了,被人欺負又不是他的問題。”

  [每一次“爸爸”的棍棒落下,媽媽都會把我護在懷里,爸爸很愛媽媽,所以每一次媽媽抱住我的時候,爸爸只能停手,怨恨地看著我。]

  [他覺得是我毀了他的人生,毀了他美好的家庭。]

  [我不去想這些,媽媽的懷抱很溫暖,我只要媽媽就夠了。]

  “是媽媽的錯?!眿寢寽I眼朦朧地吻了吻男孩的額頭,那里有一大塊難看的胎記,但是媽媽不在乎。

  [媽媽,這個世界上唯一愛著我的人。]

  [我知道是因為媽媽在懷孕的時候誤食了其他的藥,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但我不怪她。]

  [媽媽最好了。]

  中年女人帶著孩子四處求醫(yī)問藥,男人拗不過她,也在背后默默地打聽著一線希望。但許多醫(yī)生看到孩子的時候都只能盡力收住眼中的驚恐,然后搖搖頭。

  “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

  學校也不愿意收留這樣的學生,哪怕中年女人拿出了全部的積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次次懇求,得到的也只是搖頭。

  [我不想讓媽媽對著他們下跪,這些人不值得,我更不值得。]

  [可是我沒有辦法,都是我的錯。]

  最后,收留他的是一個馬戲團的老板。

  老板并不為難他,因為他奇特的相貌總能吸引追求獵奇之人的目光。

  但也僅僅只是馬戲團老板不為難他,老板收留了許許多多的人,他們每時每刻都抓緊時間羞辱男孩,作為一天之中的消遣。

  [我不在意,因為媽媽為我找到了一個容身之所而開心。]

  [她很開心,所以每天回到家,我也會很開心地跟媽媽打招呼。]

  [只是偶爾……偶爾,我感覺人間和地獄沒什么不同。]

  男孩被馬戲團收留以后,生活似乎漸漸好了起來,家庭不必為男孩的畸形而支付額外的求醫(yī)費用,由于男孩在家的時間少了,鄰居的議論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

  生活似乎正在踏上正軌,可是命運總是這樣,不會讓人如意。

  一天男孩回到家里,母親并沒有像以前一樣擁抱他,而是憂心忡忡地坐在沙發(fā)上,看到他也只是牽強地扯了一下嘴角。

  男孩因為母親的情緒同樣悶悶不樂,但是媽媽不說,男孩也就每天強裝笑顏地回到家,開開心心地跟媽媽打招呼。

  又過了一段時間,父親跟男孩說他們要出遠門,這段時間里,男孩就不要回家了。

  [為什么?]

  [我想這么問,但是我問不出口,只能點點頭。]

  馬戲團的老板注意到了他表演時的心不在焉,將他叫到了房間里。

  “怎么了?”馬戲團老板坐在鋪著獸皮的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最近總是出錯?!?p>  頭上冒出兩只老虎耳朵的少年乖順地跪在一邊,黑白相間的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輕蔑地看著男孩。

  “我……”

  [我答不出來。]

  馬戲團老板摸了摸老虎少年的腦袋,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有趣的事,對他揚了揚下巴:“你可以回家看看?!?p>  “不過要小心一點,別被發(fā)現(xiàn)了,畢竟他們已經(jīng)不要你了?!?p>  [不可能,他一定在騙我。]

  盡管在心中這么否定著,這句話卻如同荊棘的種子在男孩心頭種下。

  [最后我還是請了個假,回到了家。]

  這幾個月里,他看著媽媽的肚子一點一點鼓起來,爸爸臉上洋溢著以前他從未見到過的幸福。偶然爸爸媽媽的目光與窗外的他相撞,爸爸會起身拉上窗簾,媽媽假裝沒有看見他。

  老板沒有騙他。

  嬰兒出生后,男孩依然沒有回家。

  [我想回去,但是沒人告訴我,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沒人告訴我。我似乎已經(jīng)被忘記了。]

  有時他偷偷溜回家里,透過玻璃窗,他看見了被爸爸媽媽捧在心尖上的小寶寶。

  小寶寶皮膚白凈,烏黑又明亮的眼睛,水嫩水嫩的皮膚。

  很小一團,被小心翼翼地裹在被子里。

  “那我們的兒子……”他聽見媽媽聲音很輕地問,像怕吵醒熟睡的小寶寶,“他呢?”

  面前的窗戶玻璃清晰地倒映出他丑陋的模樣,男孩恍恍惚惚地看向家里的小寶寶,厭惡與仇恨的藤蔓在此滋長,唯一的溫暖在荊棘中鮮血淋漓,剖出了最原始的罪惡。

  男孩回到了馬戲團,看到馬戲團老板坐在椅子上,后背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被拋棄的委屈與珍視之物被掠奪的憤怒充斥了他的內(nèi)心,男孩不言不語,眼中充斥著血絲。

  “明明是父母的失誤,卻讓你承受了這份痛楚?!瘪R戲團老板把刀交到了他手里,垂眸微笑,“被世人厭棄,最終又被血親厭棄,真是個可憐的孩子?!?p>  “我……”男孩捂著自己猙獰的臉,像受傷的小獸一樣趴在地上嗚咽,“我該怎么辦……”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乖孩子,你沒有錯?!瘪R戲團老板半蹲在地上,牽起他的手,“抬起頭,看著我?!?p>  男孩崩潰地捂住自己的臉,肩膀不住地顫抖,聲音嘶?。骸安灰次摇?p>  “沒關(guān)系的?!瘪R戲團老板眼中亮起一圈猩紅的光芒,“這不是你的錯?!?p>  男孩停止了掙扎,呆呆地看著馬戲團老板。

  馬戲團老板將刀放進他手里,帶著他慢慢用力握緊:“吾賜爾憎惡憤恨之刃,去吧?!?p>  去吧,殺了他們。

  于是他用那把刀,殺掉了馬戲團里嘲笑欺凌他的人。

  當他把匕首抵在老虎少年的后頸上時,少年不停顫抖著,男孩下意識看向馬戲團老板。

  馬戲團老板微笑著站在一旁,嘉許般點了點頭。

  于是鮮血飛濺。

  他又殺掉了鄰居,殺掉了爸爸,也殺掉了媽媽。

  最后,他來到了嬰兒床前。

  他把爸爸和媽媽的拖到了一邊的椅子上,自己努力縮進了嬰兒床里,但是他已經(jīng)長大了,只有一半的身體能夠躺進去,于是他的腳搭在嬰兒床的圍欄上,躺在嬰兒床里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到馬戲團老板的出現(xiàn)在嬰兒床的旁邊,隨手把爸爸已經(jīng)發(fā)臭的尸體推下椅子,男孩掙扎著要從嬰兒床上起來,馬戲團老板卻開始輕輕地晃著嬰兒床,嘴里哼著舒緩的搖籃曲:

  睡吧,睡吧

  我親愛的寶貝

  搖籃搖你快快安睡

  夜已安靜

  被里多溫暖

  ......

  男孩怔怔地聽著搖籃曲,手上的血還沒擦干凈,眼睛一轉(zhuǎn),看見了“坐在”椅子上渾身是血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被他砍死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鋒利的刀毫不費力地捅進她的腹部。

  睡吧,睡吧

  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的雙臂永遠保護你

  快快安睡

  一切溫暖,全都屬于你

  ......

  馬戲團的老板輕輕地哼著歌,聲音舒緩又溫暖。

  睡吧,睡吧

  我親愛的寶貝

  媽媽愛你

  媽媽喜歡你

  ......

  男孩的眼皮止不住下垂,在舒緩的歌聲中睡了過去。

  他在這個遍地是血的房間里,做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安穩(wěn)之夢。

  直到男孩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睜眼看到了馬戲團老板撐著下巴靠在嬰兒床的欄桿上,他似乎完全沒有聽見門外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笑吟吟地看著男孩。

  “醒了?睡得好嗎?”

  男孩像從嬰兒床上起來,奈何腳在欄桿上搭了一晚上,血液流動不循環(huán),完全沒了知覺。

  “外面的人......是來抓我的嗎?”

  馬戲團老板點頭,忽然問道:“會覺得不公平嗎?明明錯的不是你?!?p>  [錯的......不是我嗎?]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帶你回到正常人的生活?!?p>  馬戲團老板微笑著,朝他伸出了手。

  男孩抓住了那只手,就像抓住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贖。

  馬戲團老板在搜捕人員破門而入時,彎腰將男孩抱了出來,破窗離開。

  男孩怔怔地看著這一幕,話語不經(jīng)思索便脫口而出:“請問您是天使嗎?”

  “不,你應該稱呼我為神明大人?!瘪R戲團老板云淡風輕的笑道,“我名楓云,執(zhí)掌暴怒與傲慢。”

  這句話一出,觀看著這一切的林鹿就瞇起了眼睛。

  這個語氣,就是差點殺了他,讓他現(xiàn)在只能從頭再來的那個家伙。

  ——“我名楓云,你在臨死前有資格知曉我的名字?!?p>  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才活過來沒多久,就再次碰上有關(guān)這個家伙的消息。

  接下來一切似乎都已經(jīng)可以預見。

  那位自稱“楓云”的馬戲團老板給予了男孩正常人的外表,和超凡的能力。

  “人們因為無知而恐懼與眾不同之物,記住,我賜予你的能力不要使用過度,否則會露出你原本的模樣?!睏髟泼嗣念^,忽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如果世人都是這副模樣,或許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了吧?!?p>  男孩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要變成一個有用的人?!睏髟茪埲痰匦Φ?,“否則我將收回你的力量,將你再次流放?!?p>  就是這句話,徹底讓這個男孩變成了【醫(yī)生】。

  那個被拋棄,被厭惡的男孩后來擁有了正常人的軀殼,成為了別人手下不被拋棄的刀刃,他擁有了他以前渴望的一切,但也永遠失去了一些東西。

顧臨瑜與魚語

《搖籃曲》歌手,黑鴨子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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