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焰熔烈獄開啟
皎嶼就這樣站在展望臺上,那兩名內(nèi)門弟子站在她身后,完全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皎嶼記得他們的名字,左邊的叫澤然,右邊的則是叫遠(yuǎn)淮。
過了一會兒,澤然和遠(yuǎn)淮終于動了動,澤然往前一步,用擴(kuò)音符,向臺下眾人說道:“輪初峰皎嶼,下毒暗殺輪初峰霓煙,害其差點喪失性命,此作為已嚴(yán)重違反宗規(guī),經(jīng)宗門一致決定,今日在此開啟焰熔烈獄。望各位以此為戒?!?p> 說罷,臺下一片嘩然。
“焰熔烈獄?我沒聽錯吧?!這可是最嚴(yán)重的刑罰啊!進(jìn)去后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個問題!”其中一人倒吸一口氣,心中有些惋惜皎嶼。
“這,我也感覺是不是罰重了......”另一名弟子小聲嘀咕。
而站在離展望臺不近不遠(yuǎn)的二人,則是徹底耐不住了。
“我才不相信師姐會下毒害大師姐,這其中一定有問題?!币鼓舐暫暗?,他是真的怒了。
師姐是什么人他清楚,她堅決不可能會干這種事!
苒隙臉色也沒好到哪去:“行了,四師弟你先冷靜。我剛剛已經(jīng)傳音給師尊,師尊說她跟本不知道這件事。她正往這邊趕來”說罷,苒隙臉色徹底陰下去。
要是長老都不知道有這回事,那么宗門一致決定豈不是個幌子?那又是誰,寧愿冒著被逐出宗門甚至處死的危險這樣干。又或者,他就是某個長老。
可若是長老的話,那也沒有理由要害嶼嶼。除非......
苒隙猛地抬起頭,她伸手拉住一旁準(zhǔn)備沖上去的夜寞示意他不要沖動。
“要是我猜得沒錯,嶼嶼這次不會死?!避巯墩f道。
而就站在兩人不遠(yuǎn)處的蒼陌聽到焰熔烈獄時也是眉頭緊蹙。
今日他帶上了蓑笠,所以旁人根本認(rèn)不出他,自然看不到他那暗下去的眼神。
雖然他認(rèn)為皎嶼因為他而傷害師姐確實該罰,但,罪不至死。
焰熔烈獄,即便是他都可能難以從中活著出來,更何況現(xiàn)在的皎嶼只是一個練氣后期......
可,自己不能為她違反宗規(guī)。
蒼陌微微抬眼向臺上的女子望去。莫非,這就是最后一面了么,為何他心里會有些不適應(yīng)......
*
而此時在臺上的皎嶼還是那般模樣。
遠(yuǎn)淮見此,眼底倒也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回歸沉默。數(shù)年的訓(xùn)練,已經(jīng)讓他們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甚至是情感。所以,他們從來不會因為發(fā)生了什么事而影響到自身。永遠(yuǎn)都是一副鐵面無私的表情。
遠(yuǎn)淮和澤然分別對立著站在展望臺的邊緣,隨后同時向那些圖案釋放靈力,直到把所有圖案都點亮才停手。他們口中低聲念著符咒,喚出自己的本命劍向那云形圖案刺去。
“陣開!”二人同時說道。只見那兩把靈劍合為一體刺入圖案中,隨后紅光一閃,伴隨著臺下所有人的喧嘩聲,展望臺一分為二,從向兩邊分散。中間則出現(xiàn)了一個周邊泛著紅光的圓形漩渦。
這,就是焰熔烈獄的入口。想要打開它,需要雙生劍,顯然,澤然和遠(yuǎn)淮的本命劍就是。
這時候,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除皎嶼外都被這景象震撼到了。
“皎師姐,請自行進(jìn)入焰熔烈獄呆一炷香?!闭驹陴◣Z身后的遠(yuǎn)淮說道。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對方,像是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另一邊的澤然同樣如此。
莫非待在刑魂司的弟子都是冰塊臉?皎嶼心中暗想,隨后竟是直接跳了下去。
“臥|槽!她、她直接跳了!”臺下一名弟子驚呼道。
因為沒人出聲,所以這位弟子的聲音響遍全場。所有人,在這一刻心情都十分復(fù)雜。
可能是因為皎嶼不帶猶豫的往下跳讓他們覺得難以置信。也可能是剛才皎嶼那絲毫不因為自己要受刑而變得黯然銷魂的神情讓他們震驚。
總之,他們第一次為這位二師姐感到惋惜。
而不同于其他人的夜寞二人則是捏了把汗。希望他們這次賭對了,也只能是對的。
那兩名內(nèi)門弟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沉著臉,其中一位手上出現(xiàn)了一根香,隨后被點燃。
*
焰熔烈獄內(nèi),除了周圍可以把人烤化的高溫,就是隨處可見的巖漿。
那紅色的巖漿就像是剛出爐的鋼水,火紅而熾熱。仿佛只要輕輕一碰便可以讓你從這世上徹底消失。
而在這種環(huán)境下能站人的,除了皎嶼進(jìn)來時站著的巖石外,便什么都沒有了。
周圍巖漿噴發(fā),時不時便有巖漿迸濺到皎嶼所站的巖石上。
皎嶼:......兄弟,咱們不能這么玩,會玩大發(fā)的。
“這里和人間烈獄其實區(qū)別不大,我覺得”皎嶼小聲嘀咕,說實話,她這時候也還是感覺不到自己有什么害怕的情緒。
可周圍的環(huán)境還是讓她皺起眉頭。
然而沒過多久,皎嶼直接心梗了------這些巖漿中還有劍氣出沒。時不時便有劍氣從巖漿里穿出來,向皎嶼發(fā)起攻擊。
光是劍氣就夠她受的了,關(guān)鍵是這還是帶上了巖漿的劍氣。
“......干脆這里別叫焰熔烈獄了,直接叫送命地獄更親切些”皎嶼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她將從始至終一直緊握的手打開。
里面的東西讓她心中一喜。
*
在焰熔烈獄外,鴉雀無聲,之前的喧嘩聲早已不復(fù)存在。所有人都在等皎嶼的消息。
有個外門弟子忍不住道:“這都過去那么長時間了啊,二師姐會不會......”
“噓!說這種話你想死嗎?”
“誒,說真的,我有些同情二師姐了......”
“真巧,我也是。再怎么樣也不至于罰這么重吧”有人為皎嶼抱不平。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好像確實沒有查清楚,憑大師姐的一句話,就讓皎嶼受罰。
萬一皎嶼真的是被冤枉的呢?要是真的話,那這個責(zé)任誰來擔(dān)?眾人不由得想到。
眼看著那炷香一點點燃盡,所有人都跟著緊張起來。
從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正因如此,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香已經(jīng)徹底燃盡,澤然收回手,看著臺下屏住呼吸的眾人道:“懲罰結(jié)束!”隨后和另一邊的遠(yuǎn)淮同時跳下漩渦,進(jìn)去查看皎嶼現(xiàn)在的情況。
而就在這期間,除特殊的幾個人外其他人都有些復(fù)雜情緒在里面,明明是很短暫的半刻鐘在他們眼里卻無比漫長.......
“你、你們快看!二師姐她出來了!”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抬頭張望。
果不其然,渾身是血的皎嶼被那兩位弟子攙扶著從漩渦中飛上展望臺,同一時間,漩渦消失,展望臺重新合攏。
眾人都擠著去看皎嶼,只見對方身上全是劍痕,衣服已經(jīng)被染成血色,還有幾處像是被巖漿燃燒的痕跡。澤然見狀沒說什么,只是將身上的外袍脫下,披在皎嶼肩上,神色依舊冷淡。
皎嶼倒是沒有拒絕,她道了聲謝,便松開二人扶著自己的手,跌跌撞撞的走到最前面。
“她、她是怎么做到的!沒有任何防護(hù),又只是個練氣期......”
“莫非,這才是二師姐真正的實力嗎?!”有人崇拜的說道。
這時候,看向皎嶼的目光中除了部分人的心疼便只剩打量和崇拜。
不一會兒,皎嶼便收獲了一群小迷弟/迷妹。
她倒是沒有管這些。在心中默念起符咒。
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時候,烏云密布的天空打下一道驚雷。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二師姐這是在下心魔誓?。?!可心魔誓不是只有化神期的修士才可以立誓嗎??!
于是在無形間,皎嶼又給他們一次心靈的震撼。
只見此時的皎嶼已經(jīng)半跪在展望臺上,即使身體看起來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但她還是跪得筆直:“以天道為誓,若我此生再對蒼陌有任何妄想,有逾越之行為......那么,神魂將落入地獄受永世炙烤,萬劫不復(fù)!”隨后竟是落下淚來。
話方落,天空中足足響了三聲天雷,烏云這才緩緩?fù)嗜?。不一會兒,陽光重新照耀大地?p> 而皎嶼就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從前方跌落,掉下展望臺。雖說展望臺距地面不遠(yuǎn),但就這樣摔下去也一定會骨折。
行吧,就當(dāng)這是換回自己名聲的代價吧,皎嶼心想。
可就在眾人以為皎嶼就要這樣摔在地上的時候,一道白色身影閃過,將皎嶼牢牢抱在懷中。等他們看清來人,又是吸一口涼氣。
“拜見宗主??!”所有人同一時間向白衣男子行禮,齊聲說道。
同時,想象中的疼痛感沒有襲來,皎嶼緩緩睜開眼睛。一張絕世容顏就這樣印入她的眼簾。
只見抱著自己的美男子頭發(fā)用銀白色玉冠半束,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在陽光下猶如一潭溫水讓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白色道袍衣厥飄然,竟讓人有一種天仙下凡的錯覺。
而皎嶼這時候也對自己這名義上的師尊產(chǎn)生了懷疑------一般情況下,宗主不應(yīng)該都是年長的嗎?那為何自己的師尊長得如此貌美?!
千離絕見懷中的小徒弟醒了,對她溫柔一笑:“師尊在,別怕”隨后,千離絕就這樣抱著皎嶼御劍出現(xiàn)在了大家的視野內(nèi)。
他說道:“皎嶼是我的親傳弟子,宗門秘籍乃是我給她的,她從未行過盜竊之事”說罷,御劍前往輪初峰。不再多說一句。
而這時候,臺下弟子更是炸開鍋。
“什么?二師姐沒有偷過宗門秘籍?!還是宗主給她的??!我去!”有人大聲喊道,表情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我的天!宗主也太寵二師姐了吧!我要是有這種師尊早樂死了!”有人花癡道,腦子中還是剛才千離絕離去時的背影。
“你這是重點嗎?重點是師姐她沒偷秘籍!那這樣的話,蒼陌師弟干嘛要那般說啊,害我誤會師姐那么久......”
“不止你,我也是受害者......”
不到一會兒,皎嶼就從人見人厭,變成了被誣陷的可憐人。而小師弟在眾人心中的地位,也發(fā)生了變化。
畢竟這是宗主說出來的話,不可能有假!
而目睹了一切的蒼陌皺了皺眉,他不在乎那些虛有的名聲,他只是想不通,為何皎嶼對自己的態(tài)度變得越來越冷淡了,居然還下心魔誓......
他不理解,自己不就是打了她一次嗎?因為這個就變心了么?呵......嘴上說什么喜歡他,結(jié)果也只是因為一件小事就放手。什么深情,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他心里堵堵的。
但蒼陌沒有多作停留,起身回恢弦峰。
這樣的人,不值得他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