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午時分,日光溫室。
皎嶼一襲縹色裙衫跪在床上。
白皙的手指不停繞圈,白齒輕咬薄唇。烏發(fā)用一支玉簪綰起,如一灘溫水的眼睛看著地面,那張謫仙般的臉蛋滿是低落的神色,看起來乖得不能再乖。
但苒隙可不會被眼前美色所迷惑:“你說說你,都叫你這幾天別吃梅花糕?!?p> “桌上這十個空紙袋是怎么回事?”
苒隙穿著一身紅衣,如玫瑰般美艷惹眼。
但此時,她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皎嶼:“前幾天你才剛掉進(jìn)冰湖啊祖宗。”
“你沓馬不想要命了?!你忘了你只是個練氣期么?!”
“......冷靜,冷靜”皎嶼連忙安撫炸毛的苒隙。
“相信我,我以后不會了。一定不會了?!?p> “掉進(jìn)冰湖那件事真不是我弄的,你也知道我一旦動靈力身體就會像被燒著了內(nèi)臟一樣難受?!?p> “可吃梅花糕也不能全怪我啊,這是前幾天買的要是現(xiàn)在不吃壞掉就浪費(fèi)了?!别◣Z聲音軟糯糯的,讓人聽了就能耳朵懷孕。
話雖是這樣說,但她的眼睛就沒從桌上剩下的梅花糕身上移開過。
苒隙深吸一口氣,抑制住快要爆發(fā)的滿腔怒火。
苒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儲物戒可以保存食物,就算把梅花糕放進(jìn)去幾年都不會壞!”
“這幾天你休想再碰梅花糕?!?p> 最后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般落入皎嶼的耳中,她猛地看向苒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可不等皎嶼施展演技,對方直接拿起剩余的梅花糕,朝門外走去。
像是想起什么,苒隙回頭道:“哦對了,那家梅花糕店鋪已經(jīng)被我下了結(jié)界,別人可以正常出入”
“唯獨(dú)你不行。”說完,便不見了蹤影。
皎嶼愣愣的待在床上,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操,今天居然來真的?!?p> 她猶如失去了精神支柱般癱軟在床上,眼神空洞。
皎嶼有些委屈:“苒隙,你給我回來!咱們好好談!”
“苒隙,你不可以這樣!我知道你沒走!”
“小苒隙呀,你就把梅花糕還給我吧......”
“苒隙.......”
呼叫了不知多久,皎嶼才終于明白,對方這次是真走了。
想到這,就在一瞬間,她滿血復(fù)活。
皎嶼陰謀得逞般勾了勾唇:“總算離開了?!?p> “還以為我這一次還要演長一點(diǎn)呢?!?p> 她從床上起身,拿著自己的儲物戒到處翻找,最后掏出一張傳送符。
剎那間,皎嶼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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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宗入口處。
兩位外門弟子正在鎮(zhèn)守結(jié)界。
皎嶼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這要是前幾次二人定會被嚇到。
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
站在右邊的裕安面無表情地問道:“二師姐又要出去嗎?”
皎嶼收起自己的邋遢形象,故作正經(jīng):“嗯,我出去辦點(diǎn)事”
裕安:“好,師姐稍等?!?p> 說著裕安朝結(jié)界處運(yùn)輸了一絲靈力,隨后那覆蓋著整個宗門的結(jié)界出現(xiàn)一個小缺口,但足以讓皎嶼安全通過。
皎嶼微微頷首表示感謝,拿出一張傳送符離開了裕安二人的視線。
等人一走,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燕匯開口了。
燕匯看著皎嶼消失的地方,眼中藏不住的厭惡:“裕安,你就不應(yīng)該跟她那么客氣?!?p> “像她這種人,我恨不得千刀萬剮。”
裕安聞言搖了搖頭:“燕匯,你不該如此說師姐”
“無論如何,尊敬這方面不可懈怠?!?p> 燕匯被這番話氣得直冒煙:“尊敬什么嘛!她可是盜了半天宗秘籍的啊!”
“也幸好小師弟為人正直,不收這不義之物,不然她現(xiàn)在一定被宗主逐出師門了!”
裕安沒說話,靜靜的站在一旁聽對方發(fā)泄。
只是他一直盯著剛才皎嶼離開的位置,眼神復(fù)雜。
為什么二師姐這幾日,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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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半天宗較遠(yuǎn)的小鎮(zhèn)上,離華酒樓內(nèi)生意興隆。
此時,酒樓內(nèi)唯一一個小二不停地為客人倒酒添酒,忙的不可開交。
就在他準(zhǔn)備去下一桌添酒時,一位體型臃腫的男子突然闖進(jìn)來,差點(diǎn)將他撞翻。
幸好有人及時出手,拉了他一把。
小二連忙扶住手上酒壺,轉(zhuǎn)頭賠笑:“謝謝客官出手相救?!?p> 皎嶼收回手:“不必道謝,我只是見這么好的酒,灑了可惜”
說罷,徑直走向前臺。
前臺處有一位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正敲著手上算盤。算盤發(fā)出的“啪啦啪啦”聲一直圍繞著他。
“三兩銀子......十個銅錢......五兩銀子”他一邊看著手上的賬本,另一邊撥著算盤。
那聚精會神仿佛所有事物都打擾不到他的模樣,就連皎嶼都有些不ren叨擾。
但,就算內(nèi)心有再多不ren。她也還得喝酒不是。
皎嶼重重敲了敲木質(zhì)桌面:“喂,掌柜的。給我鑰匙?!?p> 徐掌柜見自己被打擾,一臉不耐煩:“什么鑰匙?沒有”
皎嶼:“......當(dāng)然是我前幾天找你預(yù)定的三百壇桃花釀的鑰匙咯”
“別跟我說你想賴賬”
聞言,徐掌柜沉默了會兒。抬頭看向來人,那臉上哪還有一絲不耐,全是笑意:“哎呀,原來是客官您吶!”
“客官別見怪,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您是來拿酒的吧?鑰匙在這!在這!”
徐掌柜臉上堆著笑,將一個銅做的鑰匙雙手遞給皎嶼。
皎嶼戴著蓑笠,別人看不出她的長相。
皎嶼:“......我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吧?!?p> “你去幫我拿幾壇出來就好,剩下的我慢慢來拿,記得幫我冷藏好就行?!?p> 徐掌柜哪敢說不,連忙跑去給皎嶼拿了五壇桃花釀。
皎嶼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準(zhǔn)備帶著桃花釀離開的時候,有一只豬蹄般又肥又短的手?jǐn)r住了她的去路。
皎嶼眼神暗了下去,她瞟了一眼那人。
哦,原來是剛才急沖沖闖進(jìn)來的胖小子,皎嶼心想。
但現(xiàn)在,胖子眼中顯現(xiàn)出來的不再是憤怒,而是赤|裸裸的貪戀。
“小美人兒,你去哪?。恳灰闫埜缢湍闳グ。俊逼埵酪恢倍⒅◣Z的腰看,咽了咽口水。
誰能想到今天出來吃個飯都能遇到漂亮姑娘,瞧瞧這腰,簡直是人間極品!
只是不知道在床上會不會......這樣想,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就在快要碰上的時候被人一把拍掉,茍世見狀連忙收回被打紅的手。
皎嶼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戒尺,她在蓑笠內(nèi)用戒尺輕輕拍了拍腿。
看著對方微紅的手皎嶼挑眉。
沒想到這人的肥肉那么多,要知道剛才那一棍可是用光了她渾身力氣。
皎嶼看著茍世,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厭惡,她語氣清冷:“這位公子,你最好不要惹我”
“不然......后果自負(fù)”說罷,抬腳準(zhǔn)備離開。
茍世從沒被女人拒絕過,當(dāng)即惱羞成怒。
茍世:“你給我站??!老子今天非得要了你不可!”
“來人!給我抓住她!只要抓住,我茍家重重有賞!”
話落,便有幾個粗糙漢子蠢蠢欲動,他們紛紛上前阻攔皎嶼。
徐掌柜見這情況張了張嘴,但還是沒開口。
這種事,發(fā)生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茍家在這個鎮(zhèn)上絲制品的影響比較大,而這位小少爺更是被茍家捧在手心里。
要是把他惹火,多半是活不了的。
徐掌柜嘆了聲氣,有些惋惜這位大手筆的顧客。
但皎嶼只是皺了皺眉,絲毫沒有害怕的意味。
雖然她現(xiàn)在只是個練氣期不能動用靈力,但......
有人規(guī)定不能應(yīng)戰(zhàn)嗎?沒有吧。
皎嶼微微勾唇,在那些男子向這邊撲過來的瞬間掏出傳送符,消失在原地。
那群見錢眼開的男子見皎嶼突然消失,愣了一瞬,隨后一個接著一個摔倒在地。
“她......她消失了!”有人反應(yīng)過來,害怕的喊道。
“還真是,我記得剛才她就站在這里啊......”
“救命??!有鬼啊?。?!”
話落,所有人東逃西竄時還不忘大喊‘救命?。。。 ?,茍世也被嚇的不輕,連滾帶爬的逃走。
一邊逃還一邊喊:“娘,娘!你在哪?!救救我?。。。 ?p> 徐掌柜則見怪不怪了,低頭繼續(xù)算賬。
要知道上次對方來自己這定酒時就是這樣憑空出現(xiàn)的。
習(xí)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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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嶼坐在一塊巨石上,打量了周圍確定沒人后看向手中的五壇桃花釀。
皎嶼:“唉......這原身也是,要是她這身子稍微好點(diǎn),我也不至于逃跑。”
說著,猛灌自己一嘴。嗓子內(nèi)就似一股瓊漿玉液滑過般舒暢。
“啊~爽”她又喝了一口。
桃花釀偏甜,又有一絲清爽的感覺,皎嶼很喜歡這種酒。主要的是它的度數(shù)還不高。
不管是在現(xiàn)代還是在仙界,皎嶼最愛的不過就是梅花糕和桃花釀這兩樣。
不然她也不會隱瞞自己愛喝桃花釀這件事,生怕苒隙某天就把桃花釀給斷了。
這不,梅花糕已經(jīng)被原主這‘溫溫柔柔’的苒隙小師妹給斷了,皎嶼繼續(xù)給自己灌酒。
雖然仙界沒有梅花糕,但她還可以用天帝專門為天后種的桃樹上摘桃花來制桃花釀的。
并且仙界的桃花釀比這里的好喝。
皎嶼將第一壇喝完,順勢打開第二壇。
她一邊喝,一邊打量著周圍挺拔高大的楊樹,嘆了口氣。
皎嶼有些悵然:“......媽的,人家穿越死了就回去了?!?p> “我他媽穿越,死了不僅沒回去,還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越想越氣,皎嶼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皎嶼:“老天爺你太不公了!嗝~.......”
“你,嗝~......”
“別人穿越是車禍,那我就是在明星休息室待了一會兒就讓我穿越到仙界是怎么回事兒?!你沓馬給我說清楚!??!”
“老娘在現(xiàn)代兢兢業(yè)業(yè)當(dāng)個無緋聞無CP的頂級明星容易嗎?!你丫的在我準(zhǔn)備上臺領(lǐng)最佳影后獎的時候給我穿到仙界戰(zhàn)神身上,一夜回到解放前!”
“嗚嗚嗚......嗝~”
“給我穿到戰(zhàn)神身上就算了,可你連神力都不給我,都得靠我自己摸索”
“最后好不容易摸索出來,那狗|日|的魔界又來打仗,害我獻(xiàn)祭神力封印魔界......”皎嶼有些委屈,她將喝完的壇子丟掉,在巖石上將自己縮成一小團(tuán)。
“明明,明明他當(dāng)時看到我被包圍可以救我的啊,那為什么要去找他那毫無危險的白月光......”
“就因為他的白月光喊了一嗓子嗎?......”皎嶼的眼睛覆上一層朦朧的霧。
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隨著霧的出現(xiàn),掉在巖石上。
皎嶼喝的有些神志不清:“老天爺你說說你,我在現(xiàn)代不能談戀愛,好不容易在仙界喜歡上一個人你還給我安排這樣一個結(jié)局......”
“這一世就更過分了!直接讓我不能修煉!只能停留在練氣后期。”
“我沓馬一修煉就渾身燥熱,疼痛難耐......招你還是惹你了??。?!你要這么對我!”
皎嶼重重地跺了跺腳下的巖石,像是還不解氣,又站起來狠狠跳了幾下這才罷休。
她一臉傲嬌:“哼~管、管你怎么對我!反正老娘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不就是不能修煉嘛,我、我才不怕??!”
說著,皎嶼打了個酒嗝,跌跌撞撞的起身,拿起身旁還剩下的三壇桃花釀就準(zhǔn)備下去。
皎嶼坐著的巖石離地面大約有三米來高,她是爬上來的。
至于下去嘛......她也不知道。
原本之前是打算跳下去的,但誰能想到她后面會喝醉。
可能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皎嶼竟是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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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 ?p> 皎嶼有些懵,那聲師妹是叫她的嗎?
不容她多想,便跌進(jìn)了一片溫暖中-------有人抱住了她。
皎嶼撐著困意盡量睜大眼睛去看抱著自己的人。
對方像是察覺到她的動作,微微低頭。于是,一張盛世美顏就這樣毫無遮擋的映入她的眼簾。
皎嶼愣住了。
霓煙見皎嶼呆呆的盯著自己看,那雙好看的鳳眸微微皺眉。
“......師妹?”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皎嶼沒有說話,就直勾勾的盯著霓煙。
嘖,這張臉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好像在哪見過......這樣想,皎嶼視線慢慢下移。
霓煙見皎嶼不說話,低下頭準(zhǔn)備查看情況。
誰知,下一秒。
她的唇上便覆上一片溫軟的觸感。
霓煙:“??。?!”
蜜柚不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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