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狂想與夢想

　　沈憐兮喜歡聽流行音樂不假，可她的腦子里幾乎沒有關(guān)于樂隊的概念，所以更不曾有過組樂隊的想法。

　　這并非“葉公好龍”……

　　主要是少女實在抽不出時間去詳細了解流行音樂背后的故事。

　　繁重的學業(yè)讓她應接不暇，枯燥的鋼琴練習讓她煩躁不已，父母的要求壓的她喘不過氣來，老師與同學的期望也讓她如坐針氈。

　　少女為數(shù)不多的解壓方式之一就是趁著父母不在家的時候戴著耳機聽著音樂偷偷玩一會兒電腦游戲。

　　沈憐兮也熱愛著游戲。

　　但是，讓這樣一個狀態(tài)的人去詳細了解音樂與游戲背后的故事是不現(xiàn)實的。

　　沈憐兮沒有那個精力……

　　這些對她來說，僅僅只是娛樂而已。

　　所以此時此刻，沈憐兮在聽到伊麗莎白的提議后，愣在了原地。

　　少女費了半天勁才在腦海中拼湊出關(guān)于樂隊這一概念的碎片。

　　首先要搖滾，然后這是一個團體，不像鋼琴那樣一個人演奏，唔……還有什么來著？

　　吉他、主唱、鼓手……好像沒別的了吧？

　　就算退一萬步，也沒有鋼琴的戲份啊……

　　腦子緩過神來，沈憐兮干脆的拒絕了伊麗莎白的提議。

　　“組不了啦組不了啦！樂隊又沒有鋼琴的位置，而且我也不會別的樂器?！?p>　　“誰說的！樂隊里有Keyboard??！而且你有沒有聽過Queen的Bohemian Rhapsody？最一開始就是純正的鋼琴獨奏哦！”

　　“公主”在反駁沈憐兮的時候，臉上少見的顯露出慍色。

　　在伊麗莎白看來，對方回絕自己的理由很蹩腳，完全是在敷衍自己。

　　也正因如此，異國的少女開始不依不饒的糾纏起自己的小伙伴。

　　“組個樂隊嘛！你和我！很好玩的！”

　　“唉……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我也不能扛著鋼琴跑到你家吧？樂隊總歸是要合奏的吧？而且還要一起練習吧？”

　　“用鍵盤啦！鍵盤相比鋼琴很小的啦！”

　　“可…可我沒有鍵盤?。　?p>　　嘴上自然的回答著伊麗莎白的問題，可剛才沈憐兮卻猶豫了一下。

　　聽到伊麗莎白說“鍵盤”，沈憐兮腦海中首先浮現(xiàn)出的是電腦的“鍵盤”。

　　雖然不太懂，但少女能夠確定，電腦的鍵盤是無法演奏音樂的……

　　而現(xiàn)在這個聽起來搪塞感十足卻又確實是個問題的答復，意外的讓剛才還帶著一股子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氣勢的伊麗莎白死了心。

　　“也…也是哈！沒有鍵盤，那確實沒辦法組樂隊……”

　　“是吧……”

　　瞬間沒了精神，伊麗莎白邁著頹廢的步子回到了那間稍大點的房間，而沈憐兮則悄悄跟在其身后。

　　“公主”現(xiàn)在躺在鋪著涼席的床上，緩緩的扇著扇子，用空洞的眼神望著墻皮脫落的白色天花板，不再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一個聒噪的人突然變得安靜下來，總是讓人有些不適應。

　　而沈憐兮并不擅長應對這種情況。

　　想上前跟伊麗莎白搭話，可少女活到現(xiàn)在，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主動對于她來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她是不是在考慮著什么，主動開口會不會打擾到她？

　　我說的話題她會不會不感興趣？

　　這樣會不會顯得我有些過于自來熟了？

　　萬一說錯了什么可怎么辦？

　　想著這些，之前的那股不適感在沈憐兮心中變的更加強烈……

　　而且沈憐兮心中現(xiàn)在總覺得，伊麗莎白如今的悵然若失，好像是自己的緣故。

　　想到這里，少女心中泛起了回家的沖動。

　　想要一個人呆著。

　　對于沈憐兮而言，有時一個人呆著反而能給自己的身體“充電”。

　　望了一眼掛在墻上發(fā)出“咔噠”聲的老舊鐘表，發(fā)現(xiàn)長短不一的指針恰好分別指向了“12”與“3”。

　　時間也不算太早了，回去太晚的話，還是有些麻煩……

　　就算自己已經(jīng)提前拜托了老哥……

　　最主要的，沈憐兮認為，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伊麗莎白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而且也不像是個騙子。

　　好像一切真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來中國就純粹是為了“玩”……

　　盡管她的身上還有很多謎題，但沈憐兮也不打算再深究下去。

　　見對方還在望著天花板發(fā)呆，沈憐兮鼓足了勇氣，站在伊麗莎白跟前開了口。

　　“那個…傻白，要是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俊?p>　　“哦~ByeBye~還有謝謝你的冰糖葫蘆！”

　　“嗯，ByebBye……”

　　見對方肯老老實實的放自己回去，沈憐兮如釋重負，可心里卻又莫名覺得不爽。

　　這個人就不說挽留我一下嗎？我可是客人?。∥艺f走你就放我走??？這難道是西方的習俗嗎？

　　而且我還給你買了冰糖葫蘆誒！

　　雖說她有感激我買冰糖葫蘆的事，但還是覺得不痛快！

　　還有昨天可是我?guī)湍阕獾姆孔影。?p>　　雖說她也已經(jīng)感謝過我了……

　　可還是不爽！?。?p>　　在門前換好了鞋子，沈憐兮最后又回頭望了一眼。

　　空曠的樓道，看不到人，只能看到那小屋中閃爍著耀眼光芒的爵士鼓。

　　“唉……”

　　嘆了口氣，沈憐兮走出屋子，輕輕掩上了房門。

　　也許，這就是最后一次和伊麗莎白見面了吧。

　　畢竟自己已經(jīng)沒有再去見她的理由了……

　　…

　　又開始了……

　　今天開始的時間是11:46分……

　　自己本打算彈一首“卡農(nóng)”。

　　作為有深入學習音樂知識的人，沈憐兮自然知道所謂的“卡農(nóng)”其實并不是曲名，而是曲式，但少女還是喜歡稱這首曲子為“卡農(nóng)”。

　　總覺得這個名字很浪漫，很有韻味。

　　喜歡音樂的人也好，對音樂無感的人也罷，這都是一首“老掉牙”的曲子，一首耳熟能詳?shù)那印?p>　　哪怕你不想聽或者不知道它，也可能偶爾在什么地方無意間聽到。

　　可沈憐兮對其并不厭倦，甚至喜愛有加，屬于隔三差五就想彈一遍的那種。

　　各個聲部相互追逐呼應，一個聲部的旋律剛剛響起，另一個聲部便緊緊相隨，與前一個交織在一起，從而構(gòu)成了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

　　夕陽下，溪流在靜謐的山谷中潺潺流淌，波光瀲滟，泛著粼粼光輝，而自己則牽著所愛之人的手，在微風的吹拂下于蕩漾的草原綠海中起舞。

　　腰肢被攬到懷中，望著對方深情的雙眼，微張著的紅潤嘴唇渴望著愛人的溫度……

　　少女也渴望著能有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哪怕是在模糊的夢境與遐想之中。

　　可此時此刻，那個住在自家樓上的乖僻小提琴手似乎并不期望自己沉浸在這浪漫的氛圍之中。

　　自己彈一個音符，對方就用小提琴“嗡”一聲；自己彈三個音符，對方就用小提琴“嗡”三聲；自己彈一段，對方就用小提琴“嗡”個不?！?p>　　就像一個耍賴的小孩子，不陪他玩就撒嬌……

　　沒有辦法，沈憐兮的一只手放回腿上，另一只手在鍵盤上輕輕敲了三下。

　　“噔噔，噔?！?p>　　“嗡嗡，嗡。”

　　對方予以回應，然后一如既往的奏響了那梟梟琴聲。

　　心中想著今天那調(diào)皮的小提琴手又要演奏哪首曲子，可當前奏響起的一剎那，沈憐兮的大腦便如過電一般，一下子變得異常清醒。

　　Bohemian Rhapsody——波西米亞狂想曲。

　　沈憐兮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因為這首歌自己昨天晚上剛聽過……

　　那是昨天伊麗莎白提到的曲子。

　　由于好奇，臨睡前，沈憐兮用手機搜索了這首歌的現(xiàn)場Live。

　　正如伊麗莎白所說，這首曲子一開始確實是鋼琴獨奏。

　　原來搖滾樂隊中真的能加入鋼琴啊……

　　這是昨晚沈憐兮的感慨，而現(xiàn)在讓少女覺得驚奇與不解的則是另一回事。

　　現(xiàn)在這是偶然還是故意為之？

　　為什么要演奏波西米亞狂想曲？

　　偶然那還則罷了，但如果是故意的……

　　不對，就算是偶然、是巧合，那也太寸了吧！

　　昨天自己剛聽完這首曲子，今天樓上就演起來了？

　　難不成昨晚那個人聽到了？

　　可自己帶著耳機??！

　　完全被樓上的騷操作搞昏了頭，沈憐兮這次并沒有如往常那樣默契的跟上對方的節(jié)奏。

　　這自然也引起了樓上小提琴手的不滿……

　　“嗡嗡嗡！嗡嗡嗡嗡！”

　　對方中斷了演奏，正在用小提琴抗議。

　　“噔噔……”

　　沈憐兮立刻敲了兩下鍵盤，而對方好似也明白了那琴聲的含義。

　　此時，處于一條軸線上的兩個房間暫時變得安靜了下來，少女也趁著這間隙，急忙找出了波西米亞狂想曲的鋼琴譜。

　　把平板放在鋼琴譜架上，在調(diào)整好坐姿后，沈憐將手指懸在了中央C的鍵位上。

　　“噔……”

　　“嗡……”

　　鋼琴與小提琴各發(fā)出悠揚的單純音色，接著便是短暫的安謐，在安謐之后，樓上便再一次奏響了那柔美的前奏。

　　那位神秘的小提琴手并沒有循規(guī)蹈矩的從頭開始，而是從原曲大概50秒左右的地方開始演奏。

　　那是一段原本聽起來就帶著些許憂傷的曲調(diào)，而如今在小提琴的加持下，則顯得更加惆悵。

　　不過從這里開始演奏有一個好處，就是沈憐兮的鋼琴能很自然的切入進來，加入到合奏之中，從而達到原曲應有的效果。

　　少女自然是不會浪費對方給予的好意。

　　鋼琴與小提琴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狂想曲的演奏從現(xiàn)在正式開始了。

　　雖說自己那位于樓上的神秘搭檔跳過了歌曲最初的部分，但沈憐兮其實很喜歡最一開始的歌詞。

　　尤其是現(xiàn)在。

　　“Is this real life？”

　　“Is this just fantasy？”

　　如今的這一切是現(xiàn)實，還是自己在做夢？

　　沈憐兮真心覺得自己這幾天過得有些虛幻。

　　一成不變的生活規(guī)劃被打破，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人，考慮著聽起來像白日夢一般的事情。

　　少女昨晚真的花了一絲絲的精力去考慮了組樂隊的事情。

　　當然，只考慮了一絲絲而已……

　　正如歌中所唱的那樣，自己本只是一個不需要同情的可憐小孩。

　　對，不需要同情，因為自己Easy Come，Easy Go……

　　就像一個破舊的、沒人喜歡的、被人們隨意拋來拋去的丑陋布偶一樣……

　　演奏在繼續(xù)著，可少女心中的陰霾正在暗處作祟。

　　沈憐兮不喜歡自己的神秘搭檔今天選擇的曲子。

　　每次，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樓上的小提琴手總是能挑中正和自己心意的歌曲。

　　少女曾想過，如果有一天能遇到這位小提琴手，如果“他”亦或是“她”與自己年齡相仿，自己有可能會直接愛上那個人。

　　這個“奇怪”的演奏家，曾一度是自己唯一的精神寄托。

　　可今天不行。

　　今天的沈憐兮并沒有從自己的知音處感受到靈魂的共鳴，反而覺得缺了些什么。

　　如果伊麗莎白在就好了……

　　“……！”

　　演奏在繼續(xù)著，可少女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被自己剛才腦中突然冒出的想法搞得凌亂。

　　為什么此時此刻會想到她呢？

　　察覺到自己半張著的嘴，沈憐兮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不自覺的跟隨著演奏哼唱著這首曲子。

　　可自己的歌聲實在不怎么好聽，以至于根本沒有引起自己的注意。

　　可如果伊莉莎白在的話，一定能唱出不亞于原唱的感覺吧……

　　想聽她唱歌……

　　哪怕是那滿口粗鄙之語的不著調(diào)歌曲……

　　“……”

　　雜草肆意增長著，如雨后春筍……

　　“嘖！”

　　少女咂了咂嘴，拼盡全力讓自己不安穩(wěn)的精神保持穩(wěn)定。

　　等待著狂想曲下一篇章的開始，因為歌曲之后的節(jié)奏充斥著荒誕與放縱，而這正是現(xiàn)在沈憐兮所需要的。

　　可在如今演奏的篇章結(jié)束后，樓上的小提琴聲卻戛然而止。

　　自己的神秘搭檔擅自結(jié)束了歌曲的演奏……

　　“噔！”

　　憤恨的用雙手砸著鋼琴鍵，樂器發(fā)出了極為扭曲的聲響，而這一聲不諧之音，想必任何人都能讀出其中的感情。

　　沈憐兮現(xiàn)在真的十分生氣，因為對方帶給了自己一種如鯁在喉的體驗。

　　就像是在那即將能感觸到極致快感的一瞬間，身子卻于忽然間被麻痹而失去了全部知覺。

　　少女用鋼琴發(fā)出強烈的噪音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可樓上卻用悅音予以回應。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那并非即興拉奏的調(diào)調(diào)，沈憐兮對這曲調(diào)非常熟悉。

　　那是自己于遙遠故鄉(xiāng)，于那溫暖的屋子中，于幼時與親昵之人一同聽過無數(shù)次的節(jié)奏。

　　未消片刻，少女的口中便不自覺的哼唱出了與那曲調(diào)相對應的歌詞。

　　“于那無限大的夢想后方，我們終將擊穿那冷酷無情的世界……”

　　“不要輸給自己，有你的美麗回憶會讓我更加努力……”

　　“……！”

　　好像明白了什么，可又感覺自己的思維被粘稠的網(wǎng)裹得死死的。

　　網(wǎng)嚴嚴實實，但又可以從絲線那微小的間隙中看到亮光。

　　那個人，今天到底是想表達什么？為什么不繼續(xù)演奏狂想曲的后半部分？

　　“噔噔…噔噔噔…”

　　再一次用鋼琴與樓上的小提琴手打起招呼，希望著對方可以再給自己一些啟示，可這次對方卻不再有回應。

　　“唉……”

　　從鋼琴椅上站起身來，沈憐兮拿起手機，直接倒在了床上。

　　明明之前精力還很充沛，但在和樓上那個奇怪的人合奏完之后，沈憐兮感覺到了異常的疲憊感。

　　尤其是腦子，有種被人撬開然后伸進去一把勺子肆意攪拌的感覺。

　　臥在床上，少女無精打采的拿起手機。

　　即便從早上到現(xiàn)在手機沒有任何動靜，可少女還是打開了微信，而結(jié)果也確實如少女所料。

　　除了“X訊新聞”上有個大大的紅點，其他人的頭像上都冷冷清清的。

　　那白色史萊姆的旁邊也只有看起來頗為無趣的兩個字。

　　“好的。”

　　那是昨天自己回復給伊麗莎白的。

　　自己難道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

　　比方說：好的，這就到！

　　或者說：好啊好啊！我這就過去找你玩！

　　“唉……”

　　原來自己是那么無趣的一個人啊……

　　自己本就是一個無趣的人，又怎么能奢侈貪婪的希望著跟有趣的人做朋友呢？

　　也許正因為自己是個無趣的人，所以今天才沒能get到自己那神秘搭檔琴聲中所蘊藏的含義吧……

　　明明是自己的無知，卻還遷怒于人……

　　那個神秘的人，還會找我一起演奏嗎？

　　“他”或者“她”，剛才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伊麗莎白…是不是也因為我昨天無趣的回答而感到失落了呢……

　　思緒變得愈發(fā)混亂。

　　想去和樓上的人就剛才的冒失而道歉，但自己沒有這個勇氣；想給伊麗莎白發(fā)消息，但自己依舊沒有這個勇氣。

　　就算給伊麗莎白發(fā)消息，又到底要發(fā)什么好呢？

　　反反復復點擊著伊麗莎白的頭像，點進對話框又退出來。

　　就好像這樣能在對話框中刷出什么新的東西一樣。

　　少女沒有抱著任何期待，因為少女心中知道，無論自己再怎么操作，那對話框也不會有變化。

　　也正因如此，剎那間的屏幕變化與鈴聲大噪的手機把沈憐兮嚇了一大跳。

　　“噫呀！”

　　尖叫著一把將手機甩了出去，在手機飛出去的那一瞬間，沈憐兮在屏幕上瞥見了一個大大的白色史萊姆。

　　是伊麗莎白打來的電話。

　　腦子沒有多想，少女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撿起了被自己丟到地上的手機。

　　確實是伊麗莎白，自己并沒有看錯。

　　咽下了口水，少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按下了接通按鈕，將電話放到自己耳邊。

　　“H…Hello？”

　　“哈哈哈！憐兮你又開始說英文了！說中文就可以啦！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我跟你說，你趕快來我這兒！越快越好！我等你??！一定要快來??！啊…放到這兒就好…我自己安就行！不好意思憐兮，我這兒現(xiàn)在有些忙，先掛了?。　?p>　　“那個，我……”

　　“一定要來啊！”

　　“那個！”

　　“……”

　　根本沒給憐兮說話的機會，伊麗莎白一股腦的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之后便掛斷了電話，留下了一頭亂麻不知所措的憐兮。

　　呆呆的望著手機屏幕，少女再一次在腦內(nèi)召開了“內(nèi)閣會議”……

　　“要不要去？要不要去？？？”

　　“哼，我真是醉了！明明內(nèi)心深處期待的不行，結(jié)果人家真來邀請了又打退堂鼓！真是個廢物！”

　　“可是，下午還要寫作業(yè)，昨天就沒怎么寫……要是媽媽突然檢查的話……”

　　“所以就不去嘍？人家可是興致勃勃的邀請你去家里做客呢！不去的話不太合適吧？”

　　“是啊是?。《也蝗サ脑捯聋惿缀苡锌赡軙婚_心的！”

　　“就是就是！你今天還要再惹多少人不開心?。　?p>　　“而且啊，聽電話里的意思，她好像在忙乎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還真是的！那給去看看！萬一她用那屋子搞什么奇怪的事情，自己也會被房東罵的！”

　　“那今天的會議結(jié)果就不需要復審嘍？”

　　“不需要！今天不需要命運來裁決！”

　　“那，會議結(jié)束！會議做出的決定即刻執(zhí)行！”

　　木槌敲擊著底座，于幻想中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這也使之前處于恍惚狀態(tài)的少女再一次清醒過來。

　　給去伊麗莎白家！

　　最起碼，給去看看她有沒有做奇怪的事！嗯！給去看看！

　　刪除下載到一半的游戲，關(guān)電腦換衣服一氣呵成。

　　然后少女又一次推開了自己房間對面的門。

　　“哥我出去一趟，爸媽要是提前回來了就說我去圖書館了！”

　　“啊？你這又噶哈去啊？”

　　“視察去……”

　　“??？”

　　對，自己是視察去的，要看看那個老外有沒有搞什么幺蛾子！

　　這次，少女懷揣著這種想法，再一次踏上了走向伊麗莎白的家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