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程易看著眼前茱茱小財迷的樣子,只覺得好笑,根本沒多想:“寫你的,行了吧?”
“耶,小易歐巴最好了!”茱茱好像是想站起身歡呼,但是可能地面上被她的毛肚和鴨腸滴落了不少油,哎喲一聲又摔回了座位上。
“你也去準(zhǔn)備一張卡,要平常流水多的,沒有流水也行,進(jìn)了款放在那半年不動就好?!睏畛桃子X得茱茱的這個天真無邪的樣子,真的是很容易讓人靈魂輕松。
可能人的本性就是更愿意和讓自己覺得靈魂輕松的人在一起,一旦覺得某一個人開始帶給自己壓力和不方便,相處不再靈魂輕松,無拘無束時,那么這段關(guān)系,也就會慢慢回到不如不相識的模樣。
可是,難道愛本身不正是可愛在于束縛么?
當(dāng)你沒有強(qiáng)烈的意愿去束縛一個人,把他緊緊箍在身邊,也沒有強(qiáng)烈的意愿,為一個人自甘束縛時,那么,愛還存在么?
當(dāng)然,當(dāng)少年長大,進(jìn)入那個精致利己的時代,步入那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時,本來也就不會再有愛這種東西了。
可能還會有短暫的上頭,像極了愛情,但時間過去,回頭一想,原來不過是曖昧罷了。
吃完火鍋,楊程易將茱茱送回家門口,茱茱好像沒有要下車的意思,楊程易于是開玩笑的問:“怎么,是沒帶鑰匙,還是舍不得了?”
茱茱根本沒理楊程易的話,又目光呆滯了一會,才突然轉(zhuǎn)過頭問:“你明天就要走嗎?”
“是的,明天下午,順道和大學(xué)幾個哥們吃個飯。”楊程易點點頭。
“那你去了BJ要想我?!避镘镩_始小朋友般撒嬌,當(dāng)然茱茱那時年紀(jì)也不大。
“還用說么?!睏畛桃渍Z氣很輕松。
“不準(zhǔn)和其他的女孩子玩!”茱茱故作兇狠的強(qiáng)調(diào)。
“全是大老爺們,你放心。”楊程易又無奈的笑了。
“那……你要按時吃飯!”茱茱頓了頓,繼續(xù)兇狠的強(qiáng)調(diào)。
楊程易真的樂了,他不知道茱茱又突然出了什么急性的問題,只能理解為可能這是茱茱對他一種要出遠(yuǎn)門的不舍?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把自己照顧的好的很的,回去吧。”楊程易看了看時間,又開始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那……你今天開車?yán)鄄焕??”茱茱眼珠子又轉(zhuǎn)了轉(zhuǎn)。
楊程易是真的有點不耐煩了,干脆直接問到:“你到底想說什么一次性說完?!?p> 茱茱好像被楊程易突然轉(zhuǎn)變的語氣嚇了一跳,瞬間將頭低了下去,沉默了。在楊程易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壓制不住脾氣時,茱茱才小聲說:“那,那,那你晚上,可不可以不回去了?!?p> 楊程易聽到這個細(xì)若蚊蠅的聲音,心里仿佛瞬間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將他剛剛滋生的怒火立刻澆熄,甚至連點起這把怒火的打火機(jī)都給他沖走了。
他又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這次是為自己剛剛產(chǎn)生的不耐煩,而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楊程易到底是不是東西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記得第二天走下樓時自己已經(jīng)快要分不清東西。
他實在想給扎西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一下,但是想著來回的這六十公里覺得可能有點不把扎西當(dāng)人了,最后還是去超市買了一瓶紅牛一口悶掉,再顫顫巍巍的拉開車門。
回到小區(qū)門口,楊程易就看到扎西正蹲在街邊抽煙,時不時對路過的小朋友吹個口哨,把小朋友們嚇的跑開。
“易哥,等你好久了,我怎么都沒看到你出來,可以出發(fā)了不?”扎西看到楊程易,憨憨一笑,但隨后看到楊程易好像很虛弱的樣子,一把將煙丟在地上,再一腳踩熄,狠狠的問:“易哥你受傷了?我草是哪個狗日的?我他媽弄死他!”
楊程易聽到扎西罵出一句“狗日的”,表情瞬間精彩起來,但是他看到扎西眼睛甚至都憤怒的繃出了血絲,只能努力吸了一口氣,好言對扎西說:“這個事情太復(fù)雜了,你現(xiàn)在還不懂,鑰匙給你,我臥室門口有一個行李箱,收拾好了,你幫我拿下來,我們就走?!?p> “好的?!痹饔辛巳蝿?wù),立刻忘記了剛剛他問的問題,幾步小跑走進(jìn)小區(qū)。
楊程易讓扎西去拿行李,有轉(zhuǎn)移話題的目的,也有害怕遇見阿秋的恐懼,他深怕那個女孩子正坐在單元樓下,或者直接等在他門口,要給他話別。
扎西很快提著箱子跑了出來,楊程易看著額頭冒汗的扎西,心里感慨:“這是一個多好的人啊!”
扎西在楊程易無力的掙扎中堅持把楊程易送到了安檢處,楊程易上飛機(jī)就立刻秒睡,睡醒后飛機(jī)已經(jīng)落地,他覺得自己從來沒經(jīng)歷過這么愉快的航程。
馬兒和老唐比他先到,見到楊程易走了出來,馬兒熱情的給了他一個熊抱,老唐也輕輕抱了抱楊程易,拍了拍他的背。
“嘖嘖嘖,易哥,也沒多久不見啊,你這黑眼圈,得控制住自己啊?!瘪R兒興致勃勃的看著楊程易。
“滾?!睏畛桃讻]好氣的說:“昨晚研究這次的業(yè)務(wù)研究的有點晚,不然怎么給你們上課?!?p> 楊程易一點都不臉紅。
他掏出手機(jī)給耗子打了個電話,耗子表示自己已經(jīng)在停車場入口等著。
耗子是楊程易大學(xué)在BJ最好的哥們,兩人臭味相投,一起干過不少壞事。耗子家庭條件很好,大學(xué)畢業(yè)老爸就給他買了一輛奔馳G500,楊程易后來回BJ找他喝酒時,才知道他家里原來這么有錢。
“家庭沒錢,學(xué)金融有個毛用???”當(dāng)楊程易那天聽到耗子說出這樣一句話時,他備受打擊。不過他想了想,他們班上他有印象的同學(xué)們,好像確實家里都挺殷實。
耗子在停車場見到楊程易一行人,高高興興的把他們接上車,一邊開往市區(qū)一邊笑到:“哥幾個現(xiàn)在先去吃頓大肉,然后晚上咱們再弄點娛樂活動搞搞。”
楊程易聽到這句話覺得腰子有點疼,于是一本正經(jīng)的說:“晚上就不活動了,我們要趕去燕郊,那個酒店發(fā)給你了?!?p> “噢對!”耗子騰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頭,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說到:“那個酒店,嘿嘿,那個酒店好啊,正好我也在那住一晚,咱們娛樂一通宵。”
到了酒店時大概是晚上八點,一個穿著藍(lán)色條紋衫,戴著一串碩大金絲楠木珠子的胖子招呼他們下車,到酒店大廳沙發(fā)坐下。
“李總,勞費(fèi)您來親自來接了。”馬兒表現(xiàn)的很恭敬。
“嗐,什么李總,我就一李總的助手,李總多忙的人啊,這一片兒,你們剛剛路過的,長得都差不多的那幾家酒店看到了吧?那全是李總的?!迸肿訑[擺手說到。
“那您貴姓?”馬兒依然很恭敬。
“叫我老黃就成,不過看歲數(shù)叫我一聲黃叔,也不占您便宜?!迸肿有χ鸬健?p> “黃總。”馬兒簡直是個人才。
胖子被這句黃總叫的臉都笑爛了:“什么黃總,我就跟李總混口吃,但是虛長你們幾歲,實在要這樣叫也行兒!”
“黃總您手上這珠子不錯?。 瘪R兒感覺完全是玩這個胖子玩上癮了。
“嗐,就一瞎玩玩的物件兒,也就二十來萬吧。”胖子揚(yáng)了揚(yáng)左手,隨意的笑笑。
楊程易有點聽不太下去了,加上剛剛為了身體健康,強(qiáng)迫自己吃下了挺多原滋原味的羊肉,干脆起身打斷到:“那我們就先去辦理入住了,休息一會,卡方應(yīng)該也就要到了。”說罷起身去到前臺,馬兒對黃總點了點頭,也和老唐跟上。
只剩耗子認(rèn)真的盯著黃總的左手看了看,半晌才不識好歹的時候:“您這珠子,值不了兩千吧?”
耗子跟楊程易打了個招呼就往左邊的會所走去,楊程易和馬兒和老唐都叫到自己房間,將必要的問題又重復(fù)了一遍,讓老唐去問問黃總能不能看看機(jī)房,隨后單獨叮囑馬兒:“等會我跟卡方談事情的時候,你把他們那邊的所有中間人的聯(lián)系方式留下,一旦這里能夠刷出資金,那么這個渠道會被這群中間人飛快的散出去,你就負(fù)責(zé)作為機(jī)方第一中間人,能接多少接多少,盡快的刷出最大的量,最多呆一周,即使還有人來做這個,我們都必須撤票走人?!?p> 馬兒點點頭,旋即問了一句:“如果你那個同學(xué)嘗到甜頭不舍得走?”
楊程易笑了笑:“我覺得更可能是他嘗到甜頭,就立刻打包走人了。”
老唐回來說機(jī)器他可以操作,沒有問題,楊程易看看時間,大概也到了金主爸爸們該到的時候,于是起身回到酒店大堂。
老黃看到馬兒走過來,笑瞇瞇的打了個招呼:“小兄弟,還是看到你親切啊?!?p> 馬兒又演了一會,這時看到四輛車同時進(jìn)入了酒店,楊程易知道正主來了。當(dāng)那群人都提著行李,走進(jìn)酒店時,馬兒的聲音顯得有點苦澀:“易哥,他們那兒的中間人是不是有點多啊,十一個啊,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