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塵將懷里的暴雷丹掏出來仔細(xì)觀摩了一番,隨后將其小心翼翼地用玉瓶裝了起來,收進(jìn)須彌袋,趁著無人注意,悄悄地離開了客房,健步如飛地向著這正陽城中唯一的拍賣場行去。
正陽城北部
一個巨大的圓形場館屹立在這里,恢宏的紫金大門高約三丈,兩丈寬窄。在大門頂部,龍飛鳳舞般寫著“紫瑩”二字,這便是正陽城北部中心——拍賣場。
平日里緊閉的大門破天荒地打開了,門前站著兩名守衛(wèi)。
看這架勢,真的會有一場拍賣會要舉行,拍賣場敞開的紫金大門便是最好的證明。
……
望著街道盡頭的拍賣場,楊塵并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而是左轉(zhuǎn)右轉(zhuǎn),最終拐進(jìn)了一個偏僻的巷子,然后快速地從須彌袋中掏出一件黑色的斗篷大衣,披在了身上。
這種斗篷是制式的,考慮到一些身形魁梧的大漢,自然也就十分寬松,楊塵單薄的身體在坡上這件斗篷后,給人一種違和的詭異感。
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孩子穿著大人的衣裳。
楊塵反手掏出銅鏡對著自己照了照,隨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嗯,不錯,這下子連我自己都認(rèn)不出。
遮掩好身形后,楊塵微微松了口氣,此行關(guān)系重大,可不能被有心人盯上了。
更何況,據(jù)天譴所言,這等東西即便是紫闋樓也不曾有過,能夠在天元大陸屹立多年不倒,他們對新事物的瘋狂求索可想而知,不由得楊塵不謹(jǐn)慎,這樣做也是為了給自己盡可能地減少麻煩。
曾經(jīng)有個“身家性命”的家伙教會楊塵一個道理。
利益面前,唯有自己靠得住。
手掌捏了捏懷中的須彌袋,楊塵慢慢走出了深巷,然后對著街道盡頭的拍賣場走去。
在門前兩名守衛(wèi)的警惕目光之中,楊塵也是略顯心虛,大白天的,一個藏頭露尾的家伙向你走來,換誰都覺得那人不懷好意。
不過,幸運(yùn)的是,興許是守衛(wèi)見慣了這等行徑,倒也沒有對楊塵多加阻攔,在兩人片刻不離的目光注視中,楊塵走進(jìn)了這扇巨大的紫金大門。
一進(jìn)拍賣場,楊塵只覺一股清涼之意襲來,現(xiàn)在的天氣正是大陸最炎熱的盛夏,走在大街上直感覺烈日灼心,沒想到進(jìn)到這拍賣場后,那股炎熱感如同被剝離了一般,一下子便從盛夏進(jìn)入了早秋時節(jié)。
楊塵心中微微感慨,不愧是紫瑩商會啊。
目光在寬敞的大廳里掃視了一圈,大廳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在小聲交流著,對于楊塵的到來沒有絲毫反應(yīng)。
楊塵微微一愣,倒是和想象中的熱鬧場景不太一樣,隨后走向了一個小屋子,門上寫著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鑒寶室。
楊塵推門而入,屋內(nèi)很是空曠,除了一張桌子,兩掌椅子以及一名正趴在桌上流著涎水呼呼大睡的中年男子以外,便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呼——”
“呼——”
“吧唧……吧唧……”
“呼——”
-_-||好家伙,這睡得可真香啊……
一時間,楊塵都感覺有些尷尬,怎么和想象中的莊嚴(yán)肅穆完全不沾邊?這不是紫闋商會嗎?不是遍布天元嗎?說好的龐然大物呢?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
楊塵輕咳一聲,沒想到直接被男子的呼嚕聲蓋過去了。
再咳一聲,依舊沒醒。
鉚足了勁再來,在寬松的斗篷下,楊塵小臉都憋得有些通紅,男子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夢鄉(xiāng)里。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幾聲,不僅沒把這人叫醒,反而把自己嗆著了。
這時,趴在桌上的中年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打著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個巨大無比的懶腰,幽幽醒來。
望著眼前一身黑袍的不明人影,男子一愣,隨即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狼嚎聲!
“靠!你TMD誰?。俊?p> 劇烈的聲音震得楊塵耳膜發(fā)麻。
也不知是這鑒寶室隔音效果足夠好,還是這里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名中年男子的日常作妖,這般動靜,居然遲遲沒有人過來查看?!
“這就是你拍賣場的待客之道?呵呵……”黑袍之中,一道刻意壓低的沙啞聲音傳來,楊塵并沒有用自己本來的聲音,畢竟一名如此年紀(jì)的少年人,拿出暴雷丹這樣的東西來拍買,太過引人注目,目前正是緊要關(guān)頭,他可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聞言,中年男子一怔,拍賣場?哦!對,勞資現(xiàn)在正上班呢!
太久沒開工了,都忘了這茬了。
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人影,男子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隨即臉上迅速堆起了職業(yè)化的微笑,“先生,您是打算鑒寶嗎?”
幾個呼吸的時間,這男子多次變換表情,便是楊塵也有些嘆為觀止,心底再次默默感慨了一句,不愧是紫瑩商會??!遍地皆是人才。
“來這鑒寶室,不鑒寶干嘛。”
隨即楊塵上前兩步,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放在了桌上。
“這是?”男子一臉疑惑,正欲伸手去拿玉瓶,卻不想楊塵速度更快,一下子又收回了玉瓶。
“先生這是何意?”男子臉色微變,不明所以。
“叫你們能管事的出來,這東西可是非同小可?!焙谂壑写┏龅纳硢÷曇?,帶著一絲冷漠。
管事的?男子心中微驚,在這正陽城待了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口氣這么大,一來就要找管事的。而且看這架勢,可不像一個省油的燈,一時間,男子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男子小心翼翼地問到:“不知先生這玉瓶中裝的是何物?若是連瓶中之物都不知曉,我也不好擅作主張,隨意驚動上面的大人物,也不合適?!?p> 楊塵也不為難他,淡淡地說著:“丹藥?!?p> 丹藥?
男子心底頓時有了底,再次問到:“不知先生這丹藥品級如何?有什么功效?”
“沒有品級,功效不可說。但是絕對是你拍買場從未見過的東西,或許連你背后的紫瑩商會也不曾有過?!?p> 這……
男子一時間犯了難,這么大的口氣,紫瑩商會也沒有?怎么看都像是在說胡話??!
天元大陸,煉丹之法甚多,各式各樣的丹藥層出不窮,但是一到九品丹藥卻是等級分明,沒有品級的丹藥?不入流?還是超過九品?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后者啊,那等存在怎么會來區(qū)區(qū)一個正陽城呢?又有誰能買得起這等東西?
但是,不入流的東西,擅自驚動上面,這可不好受。
“怎么?不做生意了,我可告訴你,這東西要是錯過了便是錯過了,可別后悔。”
說著,楊塵作勢欲走。
男子臉色一變,暗自咬了咬牙,說道:“等等,先生,請稍等?!?p> “嗯,快點吧。”楊塵揮一揮手,并不客氣,直接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不說,還翹起了二郎腿,從桌上取出一個瓷杯,自顧自地倒起了茶水,慢慢地品著。
中年男子連連點頭,一路小跑著出了鑒寶室。
在房間里待了半晌,中年男子再次歸來,只不過這一次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發(fā)白的胡須少說也有一尺來長,在老者身上卻是絲毫不顯得蒼老。
老者一席淡青色的錦緞長袍,其胸口刻印著一個紫金色的錘形圖案,即便沒有見過拍賣,楊塵也能一眼認(rèn)出,那應(yīng)當(dāng)是一柄拍賣錘。
楊塵雙目虛瞇,心底不由地打起了鼓,好強(qiáng)。
便是不看修為,楊塵也能感受到這名老者不簡單。至少,不會比斗獸場的主持弱。
“先生,這位是我們拍賣場的鑒寶大師,谷大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