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心里的陰界土母砂,楊辰不由心生感嘆:這次的煉制所用時間,是他最強版母砂的三倍多,普通版母砂的十一倍!
但時間長也有時間長的好處,加上煉制所用的是血符,他明顯感覺與陰界土母砂的心物相通更強、更緊密。
通過更強更緊密的心物相通,他也能更清楚的感知到它的“能力”,并且很快發(fā)現(xiàn),除了壓制遮蔽生機、陽氣外,它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能力:它似乎能夠穿越普通的土石。
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他眼睛馬上看向了手邊的墻,下一刻,就見視線落點的位置上灰影一閃,然后通過心物相通,才后知后覺的在墻的另一邊捕捉到了陰界土母砂的蹤影。
他伸手摸了摸剛才視線落點的位置,確定那里是一塊用糯米汁加碎稻草和泥打成的磚,而不是縫隙。
隨后,他視線又落到了門階的青石條上,當看到它穿過青石,從前面穿出來后,就再無懷疑了!
“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想著,它能壓制遮蔽陽氣和生機,又能無障礙的穿越土石,這樣的能力,應該能夠到法器的級別了吧?
不過,他從來不去計較沒有利益的虛名,如果站在對敵的角度,他更是恨不得對方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這個能力看起來簡單,但其實很好用和有潛力,現(xiàn)在則為如何攜帶和保存它提供了便利:把它放入一只玉佩中,既方便攜帶,又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
最重要的陰界土母砂煉制完成,剩下的東西就很簡單了,只用了一個包袱就能裝下。
幾下收拾完,又確認了一遍,楊辰就把包袱往身上一背,對跟在身邊的黑狗道:“走了,大耳?!?p> 大耳這小半年里天天跟楊辰在一起,見他每天都會練習《隱龍拳》的樁功,可能是見多了,它也跟著學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大耳的動物直覺起了作用,最近一個月里,楊辰感覺它好像是學會了些什么……
別的不說,它明顯比離開長平時壯了許多。
這一點在接下來的趕路中體現(xiàn)得特別明顯:雪地里趕路要比平常艱難得多,但它不僅能輕松的跟上楊辰的步伐,一天走了近百里路程,也沒有露出疲態(tài)。
而且,最后見時間不早,趕不到下一處落腳的地方,準備找地方露營時嗅到的野狼的氣味,“征得”楊辰的同意后,沖過去就把它們咬跑了,并叼回來了一只肥得尾巴上都有油的野兔。
接下來,楊辰仍然選擇了用腳趕路,為的是趕路中可以練《隱龍拳》的行樁。
自從兩個月前把《隱龍拳》練到了“龍盤蘊丹”的階段,到了今天,他已經(jīng)確定的知道,要從“龍盤蘊丹”練到“丹藏竅穴”,需要的不只是氣血更渾厚,蘊生出更強大更凝練的血丹,還需要一個沖開穴位的過程。
在這兩個方面,行樁時氣血會自動加速運行,相對會更適合一些。
而經(jīng)過三天的觀察,楊辰就發(fā)現(xiàn),至少是在行臥兩個方面,大耳確實得到了些《隱龍拳》的真髓……
十三天后,時隔半年,楊辰在過年的當天,伴著朝陽回到了長平。
他們一人一狗走在長平縣平坦的路上,路上的行人卻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似的,不自覺的把他們忽略。
偶有靈醒的人,也只會把注意力放到明顯比一般狗又壯又大的大耳身上。
見到只是初入“丹藏竅穴”就有這樣的效果,楊辰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當然,“丹藏竅穴”并非只有這樣一個好處。
《隱龍拳》的三個階段,氣血化龍,會讓氣血壯大到身體正常狀態(tài)下的極限,至此,身體已經(jīng)無法承受更多的氣血。
氣血可以壯大到極限,卻不能一直保持在巔峰的狀態(tài),所謂物極必反,壯大到極限也就意味著會有更大的消耗、發(fā)散,所以,龍盤蘊丹既能讓氣血凝聚,繼續(xù)升華,也能隨時釋放,發(fā)揮出巔峰和更高的力量。
經(jīng)過他的測試,龍盤蘊丹后,他能發(fā)揮的力量不說更加集中和深入,單從量上也提高了五成!
不過,有利就有弊,龍盤化丹后,血丹在經(jīng)脈之中并不能一直維持自身,它會受到氣血運行的影響而“稀釋”、減弱。
而且,它雖然帶動了氣血的升華,也給經(jīng)脈“騰出”了一些空間,但一方面不穩(wěn)定,另一方面能提升的空間也有限制。
只有到了丹藏竅穴這一步,血丹才能穩(wěn)定的存在,氣血的壯大也才有了更大的可能。
也就是說,這一步相當于讓他突破了限制他繼續(xù)強大的瓶頸。
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如果接下來一切順利,他就會把《隱龍拳》練到極致,但從他這次親身的經(jīng)歷,以及姚寶忠的記憶,沖開穴位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默默算了一下,如果把一顆血丹當成一次爆發(fā)的機會的話,他決定至少再沖開一到兩個穴位,然后再去見修士白石山人。
心中有了定計,他也開始觀察長平縣的變化。
不知道為什么,他莫名的感到氛圍有些不對勁——經(jīng)過接近半個月的風餐露宿,他已經(jīng)意識到這種感覺好像是他練武練到一階段后形成的武者的直覺。
他迅速的向四周看了看,忽然就想到了楊家當鋪,就直接帶著大耳轉(zhuǎn)道而去。
楊家當鋪沒有在縣城的主道,而是隔了一條街,位置相對靠里。
楊辰趕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當鋪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按往年的慣例,楊家當鋪確實會在今天關(guān)門,但一般會選在下午,上午都會正常早早的開門,因為有些人急用錢又不想讓人知道,會一大早過來——這不是重點。
現(xiàn)在當鋪不僅關(guān)著門,里面還沒有一點動靜,說明里面沒有伙計和掌柜,外面的門則明顯被人踹過,還被潑了臟物!
他離開還不到半年,家里就出事了?
伸手拍了拍大耳的頭,他平靜的道:“走吧,我們回家?!?p> 回到楊家,他就看到原本好好的兩扇大門,左邊的一扇被火燒黑了一大片,且只有一半掛在墻上。
繼續(xù)往里走,里面倒是還保持著原樣,但院里的護衛(wèi)卻不見的蹤影。
不過,他已經(jīng)聽到了他居住的后院,有人在說話。
“……我們家主不在……有什么事必須得等他回來再說啊!”
“崔管事,現(xiàn)在楊家就你一個說了算的,我不找你找誰?”
“這宅子是楊家的產(chǎn)業(yè),我只是管事,我們家少爺才是主人……”
“呵!你們少爺?這都半年了,他要是活著,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陳捕頭!不管你想做什么,必須等到我們少爺回來才能決定,你請回吧!”
“崔源!念在都是同鄉(xiāng)的份上,我給你臉叫你一聲管事,你當你是誰?我是來找你商量的?外面有人靠楊家逼死人,高家公子則告楊家宅院當時強占了高家的地,這一切都證據(jù)確鑿,本捕頭是來辦案的!你最好識相一點,免得遭受牢獄之災!”
“陳捕頭先消消氣。崔管事,我知你為人忠義,所以你放心,等我們高家把院子收回來,也還是讓你來當這里的管事!”
“我,我……”
崔源驚懼交加,面對兩人因為沒有主心骨而又分外弱勢,正急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忽然心有所感,抬頭看到一人一犬緩緩走進來,不由驚喜出聲:“少爺!”
陳盛坐在主位上,嗤笑道:“喲,這么快就會叫人了,我還以為……”
下一刻,他順著崔源的視線向外看去,就看到外面在一個高大沉穩(wěn)的少年伴著一只黑狗走了過來。
那個少年有些眼熟……
他忽然反應過來,外面的少年明顯是長高長壯的楊辰!
他心中一驚,但可能是時間過去了半年,很多記憶已經(jīng)變淡,加上他認為掌握了“證據(jù)”,就穩(wěn)住了心神,仍然坐在了椅子上。
崔源終于看了一遍,確定確定是楊辰后,說話就忍不住哽咽道:“少爺,你回來了?!?p> 楊辰?jīng)]有說話,只是邁步向主位走了過去。
這時,旁邊客座上的一名年紀比楊辰大幾歲的男子站起身道:“楊賢弟回來了。”
楊辰看都沒看他,繼續(xù)向主位走去。
陳盛承受不住壓力,不由自主的站起身,然后忙打招呼道:“楊少爺,你回來了?!?p> 只是楊辰像是沒聽到一般,絲毫沒有停下腳步,他只好有些忙亂的讓到一邊,讓楊辰坐下。
不過,想到了那些語氣,他又穩(wěn)住了心神,然后拱手道:“楊少爺,我這次過來是因為有兩件案子牽扯到你……們楊家……”
楊辰卻根本沒有聽他說完,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道:“給你一個時辰時間,回家把后事安排一下?!?p> 正常的紛爭還是打擊報復,他是能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