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獨自一人坐在營地的一角內(nèi),他一手拿著斧子,一手將一根長度約為二十厘米的木柱豎直扶穩(wěn)。接著他用斧子將木柱的底部劈裂,在保留住了頂部的情況下,將一側(cè)的木頭除去。
在不斷旋轉(zhuǎn)著手中的木柱,并且一次又一次地劈掉多余的部分后,雅手中的木柱慢慢地變成了一個錐子。自以為時機已經(jīng)成熟了的雅大喊了一聲,“好嘞?!苯又偷赝惧F下方一打,本以為可以將木錐變得更加尖銳的雅卻一不小心將斧頭砍在了錐子頂部上,這一下之前所做的所有工作瞬間報廢。額外地,雅還損失了一根木柱。
看著眼前自己干的“好事”后,雅有點泄氣了。他坐在木樁上環(huán)顧著周圍的大家,所有人都忙著自己手中的活,完全沒有注意到雅這邊發(fā)生的事情。
“大家都這么努力,自己不管怎么樣也得為他們做點什么才是?!毖判睦锶绱讼氲溃又麑⑹种袛嗔蚜说哪惧F扔到了廢品堆里,并隨手拿起了一根全新的,沒有任何蟲洞的木柱。
正當雅準備處理手中的木柱時,一旁傳來了小光的聲音,那人突然出現(xiàn)在雅的面前,并喊道:“大哥哥,看起來你需要幫忙呢?!?p> 雅此時正全神貫注地瞄準著木柱上即將要被處理的部位,小光的突然出現(xiàn)讓他驚了一下。雅立馬起身并向小光喊道:“喂,你誰啊你?”
看著雅這副意外的模樣,小光有點不太開心,他嘀咕道:“我存在感就這么低嗎?難道那天姐姐搶了我太多的風頭?”
小光如今的聲音相比起平常來說雖然放低了不少,但如今在這片只有他和雅站立著的區(qū)域內(nèi),小光的話語聲依舊還是清晰地傳遞到了雅的耳朵里。聽到了對方這么一說后,雅瞬間想起來那天在螢的家中,他見到的那名奇奇怪怪的小男孩,在意識到面前的男生就是那名男孩后,雅下意識地喊道:“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掉進了錢眼里的小屁孩?!?p> “哎?”小光大驚失色道:“我留給你的就是這種印象嗎?小屁孩?什么叫做掉進錢眼里了???喂,大叔?!?p> “大叔?你說哪位呢?”雅說著左顧右盼了起來,但隨著一陣涼風吹過,他猛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站著的就只有自己和小光兩個人。
兩個人在安靜地相互對視了一眼后,小光一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接著他將身后放置的一個金屬箱子拖拽到了雅的面前,并說道:“果然和姐姐說的一樣,就是個笨家伙而已。這個東西交給你,姐姐讓我拿過來的。她說可能會幫到你。”
小光說完后將金屬箱子打開,接著從中拉出了一個同樣是用金屬制成的器具。雅蹲下身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奇怪工具,這個工具的外形類似喇叭,一端大一端小。而且中間而是空的。就像是一個鐵桶一般,可和鐵桶不同是,器具側(cè)方有一道裂口,不知道是用來干什么的。
雅不明白小光的用意,于是他在仔細觀察了器具一圈后問小光,這件東西究竟是干什么的。
“這當然是由我精心設計出來,用來削木頭用的超強機器了。”小光雙手交叉在胸前,他仰起頭一臉自豪地向雅說道。接著他以命令的語氣讓雅將手中的木柱插入器具較大的口內(nèi),在雅完成了這一步后,小光指了指器具側(cè)方的裂縫,繼續(xù)說道:“那你的劍放在上面吧?!?p> 此時龍牙正呼呼大睡著,他完全沒注意到雅將其安裝在了小光所制造的不知名機器上。而隨著雅將龍牙固定好了后,小光走到了器具的前方,他一腳踩住支撐架穩(wěn)住了器具,一手將鐵桿子一拉。隨著鐵桿子的轉(zhuǎn)動,器具內(nèi)插著的木柱也隨之開始轉(zhuǎn)動了起來。
在小光不斷拉下抬起桿子后,木柱也被龍牙削得也來越尖銳。看著不斷從縫隙內(nèi)冒出的木屑,雅驚呆了。
在器具內(nèi)的木柱頂?shù)搅俗钌钐?,無法繼續(xù)削尖后,小光停下了手中的活,接著他將木柱拿了出來??粗藭r已經(jīng)被得如箭頭一樣尖銳的木柱,雅不禁拍了拍手,他驚嘆道:“好東西,這到底是什么???”
“我給它取名卷木頭刀,厲害吧?”
“你自己做的?”雅不可思議地再次詢問道。
“那當然!我可是個天才啊?!贝藭r的小光更加得意自豪了起來,他沾沾自喜地說道:“總之你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氖虑?,盡管來找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夠投資我,我就可以做出你想要的任何東西?!毙」庹f著說著咳嗽了一聲,接著他放慢了語調(diào)說道:“當然了,在找我之前,千萬不要告訴我姐姐?!?p> 小光交代完這一切后便向打算向雅告辭。在他臨走前,雅詢問小光,有關(guān)于他們?nèi)野崛ジタ怂苟鞒堑氖虑椋瑴蕚涞脑趺礃恿?。而小光聽后則告訴雅,他們一家人已經(jīng)不打算搬走了。
“就這樣,中午再見了,大哥哥!”小光說完后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看著小光離去的背景,雅不禁感嘆,螢一家人不管是誰可真的都是大好人啊。
“是啊是啊,大好人。”龍牙因為剛才的吵鬧早已醒了過來,他在等小光走遠了后以一種極為不爽的語氣抱怨道:“沒想到本大爺也有用來被砍木頭的一天?!?p> “總之先忍耐一下,反正你也一直在睡覺,就當是幫我一下忙了?!毖耪f著拿起了一根木柱,按照小光教他的流程,開始干起了手中的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再處理完了一堆木柱后,雅打算暫時先休息一下。此時太陽已經(jīng)來到了天空的頂端,營地旁的小路上也出現(xiàn)了部分推著手推車的人,看車子上擺放著的箱子,那應該是提供給工作人員的午餐。
雅瞇起雙眼打量了一會遠處的人群,接著他看向龍牙問道:“龍牙,關(guān)于那件事情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那晚我們遇到的是神明嗎?”
見雅再次提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龍牙反問對方,他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嗎?
雅抓了抓頭,他想方設法地要回憶著那晚的事情,可如今留在腦海中的卻只有支離破碎的一小段畫面。雅說自己只記得當時全身一陣發(fā)冷,接著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便見到了正從宮殿撤離的蘿妲等人。
龍牙明白雅確實是什么也不記得了。于是在沉默了一會后,龍牙慢慢開口道:“當時那聲音要求你殺死十名精靈的事情你還記得吧?其實在那之后,我看著你變成了一只怪物,就是現(xiàn)在城里那些人說的那只?!?p> “你說什么?你說我是那只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怪物?這怎么可能?”看樣子,雅并不接受龍牙所說的事實,他一臉懊惱道:“我絕對不可能變成怪物的,我是我自己啊。”
“那倒也是有點夸張的成分了。”龍牙安慰雅說道:“其實也不是他們說的那樣,那晚你將入侵阿爾卡莫城的敵軍撕了個粉碎,應該是個英雄才對。而且你也不必責怪自己,你是為了緹婭才答應了對方的條件。如果不是你的出現(xiàn),阿爾卡莫城早就失守了,你間接拯救了許多人?!饼堁勒f著向雅道歉了起來,他說那件事情也有自己的責任,如果他能夠再多了解跋扈一點,也就不至于弄成現(xiàn)在的這副局面。
就在雅和龍牙交談的過程中,一行頭戴黑色帽子,全身穿著由布料拼制而成的長袍的人,穿過了小路。
“那伙人是怎么回事?”雅不解地看著那群越走越遠的人,“大夏天的,穿成這副樣子?”
“難道是巴倫西亞人嗎?”龍牙向雅解釋道,他說巴倫西亞人和阿羅特人在喪葬的習俗上是不同的,那個國家的人在親人死后會帶上帽子,然后披上麻布衣為逝去的親人送行。
“城里居然會有巴倫西亞人,可真是奇怪哎?!毖培止局?,接著他便問龍牙是怎么知道這些習俗的。龍牙回答雅,當年雅的父母給他英年早逝的爺爺送行時,穿著的就是這樣的衣服,不過不同的是,那時的人戴著的好像是白帽子來著。
此時阿爾卡莫城的領(lǐng)主宮殿內(nèi)。
緹婭坐在房間的窗臺邊,她心事重重地觀望著樓底下進進出出的人群。此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接著響起了巴夫格的話語聲,“女兒,你醒了嗎?”
其實緹婭早在雅醒來后的當天也一并醒來了,她醒來后的這幾天一直呆在房間內(nèi)閉門不出,巴戈夫?qū)ν饴暦Q緹婭是在休養(yǎng)生息。
緹婭下意識地將手中的白皮書收起,她朝著門口喊道:“進來吧,爸爸?!?p> 隨著緹婭的話音落下,房門推開后,巴夫格和伊利斯一同走了屋內(nèi)。
“爸爸,你手臂上的傷口怎么樣了?”緹婭看向巴夫格那綁著綁帶的手臂問道:“現(xiàn)在好點了沒?”
巴戈夫手臂上的傷口是當時和巴爾巴多斯戰(zhàn)斗時造成的。按道理,到今天傷口也差不多愈合完畢了,可前些天的戰(zhàn)亂卻又導致結(jié)痂的傷口崩裂了開來,因此巴戈夫至今還綁著繃帶。
巴戈夫看了一眼手中的繃帶,接著他對緹婭表示,這只不過是小傷罷了,不值得一提。
“之前的事情,我們回家后再談,現(xiàn)在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回歌雷亞。”
“現(xiàn)在?可是,阿爾卡莫城如今變成了這副樣子,我們一走了之,真的好嗎?”
“這里的事情并不是我們能夠管得了的?!卑透攴蛘f道:“比起其他人,我現(xiàn)在擔心的是你?!?p> 可面對巴戈夫的好言相勸,緹婭直截了當?shù)鼐芙^了對方,她說自己現(xiàn)在根本沒有打算返回歌雷亞,也希望自己的父親不要強迫自己。
“你就非得一句話都不聽我的嗎?”巴戈夫的面色此時變得不太好了,他提到了緹婭的母親。在自己的妻子過世后,巴戈夫這些年來一直放縱著緹婭的任性脾氣,可現(xiàn)在,巴戈夫認為自己不能再繼續(xù)慣著緹婭了。
一旁的伊利斯見此也開始勸緹婭回家,可緹婭依舊一副不肯退讓的模樣,“可我想要留在這里,就在他身邊幫助他。”
“可那小子之前做的的事情,你怎么讓我安心地把你留在這里?”巴夫格聽到緹婭即將提起雅后,他幾乎是咆哮著喊了出來。
但巴夫格的舉動并沒有震懾到緹婭,她一臉認真的面對著自己脾氣極差的父親,就像是已經(jīng)做了徹徹底底的決定了一般回答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真理大人說我是指路人,雖然我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我要成為神諭中,命中注定的巫女。如果沒有我的指引,他會迷失方向吧?!?p> “指引?就因為一場夢?可你又真的懂得那奇奇怪怪的神諭嗎?”巴夫格說著嘆了一口氣,“你甚至連自己該前往哪里都不知道,就算是神諭是真的,又怎么給他引路呢?”
“可我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的準備,即便只有我一個人!”緹婭堅決地回答道。
巴戈夫不再勸說了,他妥協(xié)了。接著他以極其平靜的話語交代伊利斯要留下來照顧好緹婭。
緹婭聽自己的父親如此交代后,她驚訝地看向了巴戈夫,“爸爸,你同意了?”
“要是被那個小子欺負了就趕緊回歌雷亞。”巴夫格說完便轉(zhuǎn)過身走向了門口,可還沒走出幾步,他便停下了腳步。巴戈夫本打算說些什么,可還沒開口便嘆息了一口氣,之后也沒有繼續(xù)再說下去了。
看著巴夫格那哀傷的模樣,緹婭緩緩開口,“您這是哭了嗎?”
“開什么玩笑?就這么小看你爸嗎?”巴夫格大吼了一聲,接著他朝伊利斯喊道:“伊利斯,你和我出來一下!”
隨著那兩人的離開,房門再次關(guān)閉,屋子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了緹婭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