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下枕著手臂,閉眼腦海里浮現(xiàn)的全是那少年的模樣,全無睡意,不知過了多久火苗熄滅,感覺到有人在我身旁緩緩坐下,我不敢出聲,只聽見身旁的人發(fā)出一聲嘆息,一只冰冷的手撫上了我頸間的傷,空氣中彌漫著一縷花香。
“莫寇,明日一早我送你下山,日后不要再來了?!?p> 少年的言語中多了幾分不舍,我倒好奇他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那花香著實有些好聞,我在花香中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我便被少年拉到了那條青石板梯道上,昨日發(fā)生的事好似夢境一般,夜里的山洪竟未損害一花一草,身旁的少年示意我向下走,我走一步,他跟一步,直到走完最后一級臺階站在平地時,我回頭只看見了一座大山,我好像忘記了一些事情,忘記了某個重要的人,所以,我為何會站在這山腳下。
回到家中,我整日待在閨房中,眼神空洞,父親替我把脈之后也只是搖搖頭,說這是心病,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做了一場夢,夢醒卻記不得任何有關(guān)夢里的故事。
又是那日在山腳下聞到的花香,一只蝴蝶從窗外飛進來徑直落在我的書案上,雪白的宣紙被鍍上了一層金粉,剛要起身那蝴蝶便飛了出去,我拿起宣紙,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掉在宣紙上。
家中門檻快被媒婆給踏斷,我整日以生病為由回拒所有上門的親事,自此民間便多了個莫大小姐病入膏肓的傳言,真是可笑,我卻連病因都未成明白,好在家中父母也覺我年紀尚小并未催嫁,倒也落得幾分清閑,恰逢梅雨天氣,也省掉出門的必要。
三月城中洪災泛濫,瘟疫得以泛濫,城中百姓幾日之間竟有一大半都染上瘟疫,宮內(nèi)傳來口諭讓我莫家傾盡全力找到救治辦法。莫家本是醫(yī)藥世家,即便沒有這圣上口諭也不會袖手旁觀。我同父親自瘟疫起始便整日來往于街道、藥鋪,幾月后瘟疫得到控制,父親卻因過度勞累病倒了。
天始終不愿放晴,病榻上的父親臉色依舊慘白,藥用盡了也不見有半點好轉(zhuǎn)現(xiàn)象,家中幾位叔伯醫(yī)術(shù)本就高超,可是在父親的病面前卻都是搖搖頭,母親整日以淚洗面,卻仍是挑起了家中大小事務(wù)。
那日父親強撐著身子同我說起了青鬼山,我從父親口中得知青鬼山內(nèi)有許多奇珍異草,山內(nèi)有一位長相俊美的守山人,父親年輕時不慎闖入了青鬼山,那守山人將父親從山洪中救了出來,山內(nèi)有一寺廟供奉著青面獠牙的鬼神,那守山人將我父親安置在那,在得知我父親是為控制域中瘟疫才闖入山中來采草藥時,那守山人眉眼微皺,轉(zhuǎn)身走入了黑暗中,再回來時,手中多了幾味未曾見過的草藥和一張藥方,次日我父親便被送到山下卻再也找不到上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