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與通天暢談
金靈圣母說了很多，說到最后，她語氣感慨的道：
“不過現(xiàn)在無所謂了，你已經(jīng)修成天仙，自然也認(rèn)清了你那殺伐之道的所有細(xì)節(jié)?！?p> “因此不管你修煉多少術(shù)法，你那殺伐之道都不會再受到干擾……”
葉歸聞言，失笑道：“也就是說，現(xiàn)在我可以找你學(xué)習(xí)術(shù)法了，對嗎？”
金靈圣母忽然愣住。
一種很奇怪的情愫在她心中洶涌，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失而復(fù)得。
可仔細(xì)想來，卻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東西。
看到金靈圣母陷入了冥想，葉歸沒有打擾。
直到良久之后，金靈圣母回過神來，她嘴角輕抿，笑顏如花：“你想學(xué)什么術(shù)法？”
葉歸卻說起了另外的話題：“我打算去見見通天教主?！?p> 金靈圣母很是訝異：“你找?guī)熥鹱鍪裁?？?p> 葉歸并指如劍，捅穿天地兩界的隔閡，率先一步踏入：“我想抱一抱教主的大腿?！?p> 金靈圣母抬腳跟在葉歸身后，被抱大腿的說法逗樂了。
其實她也知道，就以葉歸的性格，在天界里早晚都會遭遇到勁敵。
不過要想獲得通天教主的幫助，卻并不容易。
心念及此，金靈圣母提醒道：“師尊一直在潛心鉆研截教大道，未必會為你出頭。”
葉歸無所謂的笑了笑：“總要試一試?！?p> 很快，葉歸重臨地界。
在他身后，被暴力打通的隔閡迅速復(fù)原，再次隔絕天地。
時間不大，葉歸來到了碧游宮。
曾經(jīng)的殷商太師，聞太師聞仲此時心有所感，剛一走出修煉的洞府就看到了葉歸。
他當(dāng)即跑到葉歸近前，激動的道：“大王，您果然還活著！”
葉歸無語，這種話他已經(jīng)聽過好幾次了。
聞仲繼續(xù)道：“當(dāng)初軒轅劍突然飛天，我就在猜測，肯定是大王您遇到了大危險！”
“可惜我未能找到大王您的蹤跡，您就像是突然失蹤了一樣……”
葉歸不無感慨的看著聞仲。
作為殷商曾經(jīng)的大王，得忠臣如此，甚幸！
他簡單的把殺戮領(lǐng)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之后，詢問道：“太師最近有什么打算嗎？”
聞仲微微一愣，不知葉歸為何會突然有此一問。
葉歸解釋道：“現(xiàn)在我已是天仙，打算將親友故人都給接到天上去?！?p> 聞仲一聽葉歸已經(jīng)是天仙了，忍不住重新打量。
可他只是真仙，因此看得并不真切。
一旁的金靈圣母皺眉道：“你雖然已是天仙，但天仙之上還有金仙。”
“你現(xiàn)在就把親友故人們給接到天上去的話，不怕遇到什么危險嗎？”
葉歸雙眸微瞇：“這就是我今天來找教主他老人家的目的了?！?p> 時間不大，葉歸在一個洞府中見到了通天教主。
要說交集的話，雙方也只在誅仙陣一戰(zhàn)中，算得上是間接合作過。
當(dāng)初若無葉歸的乾坤弓和震天箭幫忙，通天教主必然對付不了聯(lián)起手的四大圣人。
通天教主此時坐在蒲團(tuán)上閉目修煉，似乎對于葉歸的到來置若罔聞。
葉歸兀自在一旁盤膝坐下：“教主您以為，是時勢造英雄呢，還是英雄造時勢呢？”
通天教主緩緩睜開眼：“有時候是時勢造就了英雄，有時候也是英雄造就了時勢。”
這個回答很圓滑。
葉歸輕笑道：“那么屬于截教的時代，又該何人來造就呢？”
通天教主微微皺眉：“你想表達(dá)什么？”
葉歸掃視了一眼洞府內(nèi)的景色，發(fā)現(xiàn)有些單調(diào)，很符合仙家出塵的氣質(zhì)。
他語氣莫名的道：“有句話我覺得很有意思，叫子不教、父之過?！?p> “截教大道有教無類，因此有不少披毛帶甲之輩蒙受恩惠，學(xué)到了各種厲害本領(lǐng)。”
“可他們也只是學(xué)到了本領(lǐng)而已，至于茹毛飲血的生存方式則沒有發(fā)生太大變化?！?p> “如今地界早已被人類主宰?！?p> “而截教門徒若想在世間行走的話，就必然會因為種族和生存方式等問題被排擠?！?p> “教主您只教會了他們本領(lǐng)，卻沒有教會他們?yōu)槿颂幨赖姆绞胶偷览?，這很不好?！?p> 通天教主雙眸半瞇的盯著葉歸：“你在對我說教嗎？”
葉歸緩緩搖頭。
通天教主冷笑一聲：“修道之人，當(dāng)置身事外、逍遙世外，豈有主動入世的道理？”
葉歸繼續(xù)搖頭：“一心修道的人自當(dāng)如此，可那些不想繼續(xù)修道的呢？”
“他們不想成仙也不想化身天道，只想在人間嬉鬧、在俗世徜徉，這難道不行嗎？”
通天教主皺眉：“截教沒有此等不思進(jìn)取之輩！”
葉歸輕嘆了一聲：“修道之人千百萬，又有幾人能成仙？”
“修煉是需要氣運(yùn)的，可天地間的氣運(yùn)總量又是不變的?！?p> “對于那些難以成仙卻又不能融入俗世的截教門徒，教主您不覺得他們很可憐嗎？”
“難道非要他們不停修煉，直到在閉關(guān)修煉中化為塵土，才配做您的截教門徒嗎？”
通天教主稍微沉默了一會后，說道：“我不曾去主動教授別人，我只會來者不拒。”
“那些披毛帶甲之輩想要來找我學(xué)本領(lǐng)，可學(xué)了本領(lǐng)之后又想放棄，可怪不得我！”
葉歸開口道：“截教的‘教’字，我一直以為是教化的意思?！?p> “卻沒想到原來只是教本領(lǐng)而已，怪我自作多情，想的多了?！?p> 通天教主皺眉道：“你沒想多，截教正是教化萬物，且有教無類！”
葉歸心中暗笑：“可教化不該只是教授本領(lǐng)，還應(yīng)該包括行走世間的規(guī)矩與道理。”
通天教主輕嘆一聲道：“你自己也說了，人類已是地界主宰?！?p> “我截教門徒多是披毛帶甲之輩，想要行走人間，談何容易？”
說到這里，他也不再隱瞞自己的尷尬：“我也想象過萬靈和諧、繁榮共存的景象?！?p> “可野獸本性難馴，而人族又以萬靈之長自居，這雙方只要相處就總會發(fā)生矛盾?！?p> “我雖是截教教主，但也是人族一員，因此我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不如全都不管?！?p> 葉歸理解的點了點頭，若有所指的道：“既然地界不再適合截教，那便換個地方！”
通天教主看著葉歸，深邃的眸光像是能夠看透一切：“你是指天界？”
葉歸倒也誠實：“我欲一統(tǒng)地界的一二三重天，為萬靈打造一個公平的生存環(huán)境。”
公平？
通天教主冷笑著道：“宇分四方上下、宙分往古來今，連人類自己都分三六九等?！?p> “談何公平？”
葉歸對答如流：“在我看來，公平是相對的，而且有個前提?！?p> 通天教主來了興趣：“什么前提？”
“交流?！?p> “交流？”
葉歸點了點頭：“對，這個公平的前提就是交流！”
說到這里，他伸手捻起附近蒲團(tuán)上的一只螨蟲，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問道：“你好……”
螨蟲兀自掙扎，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葉歸抬頭看向通天教主：“這螨蟲與我不存在交流的可能，因此公平就無從談起?！?p> 通天教主失笑：“如果交流只停留在言語層面，那么連人類自己都不曾存在公平！”
葉歸點頭道：“公平并非與生俱來，而是要不斷爭取。”
“山川異域，不同地方的陌生人初次碰面時，確實會因為言語不通而產(chǎn)生出矛盾?！?p> “可人們會不斷的去改變這些矛盾，而公平的環(huán)境也會在這個過程中逐漸的形成?！?p> 葉歸再次捻起了那只螨蟲：“它現(xiàn)在無法與我交流，不等于永遠(yuǎn)都無法與我交流！”
“教主你有教無類，截教門徒也因此獲得了本領(lǐng)，并越來越精通人性?！?p> “比如樂于助人的金靈圣母，再比如曾經(jīng)幫助人們解決水患與旱災(zāi)的龜靈圣母……”
“不能說截教門徒絕對不能與人類和平相處，只能說任重而道遠(yuǎn)，事在人為罷了！”
“既然金靈圣母和龜靈圣母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那么其他的截教門徒肯定也可以?！?p> “但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教主您一人精力有限，未必能教化得了所有門徒?！?p> 說到這里，葉歸一字一頓道：“既然英雄不能改變時勢，便讓時勢造就更多英雄！”
通天教主仔細(xì)聽著葉歸的話，不由長嘆一聲：“你很有野心！”
葉歸輕聲道：“野獸本無情，全憑本能行事，奈何入了截教。”
“教主您教會了他們本領(lǐng)，可這也加劇了他們與人類之間本就存在著的各種矛盾。”
“在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與不公平的環(huán)境下，本領(lǐng)越大、懂得越多的人，就會越痛苦。”
“就像在封神一役中，闡教與你們截教打得不可開交，不也正是因為不曾交流過？”
“闡教眾人瞧不起截教里的披毛帶甲之輩，截教門徒也都瞧不起闡教的偽君子們?！?p> “兩相侵害，無休無止！”
“我想請問，教主您創(chuàng)建截教，有教無類的最終目的是什么？”
“我覺得，肯定不會只是為了教授截教門徒本領(lǐng)那么簡單吧？”
有教無類的目的是什么？
通天教主聞言，陷入了沉默，這個問題他還是首次聽人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