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侯虎與崇黑虎兵合一處,頓時便有了五千多人。
再加上縣衙里的將近一千名守軍,這便是六千人。
雖然依舊敵多我寡,但想要打持久戰(zhàn)肯定是夠了。
崇侯虎這般想著,臉上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卻在此時,數(shù)千人馬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以騎馬的蘇全忠為首,一溜騎兵與步兵緊隨其后……
或許是因為昨晚劫營成功的緣故,亂軍信心倍增。
蘇全忠?guī)е蝗喝藙萑缙浦?,完全不把對面的五千兵馬放在眼里。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崇侯虎一揮馬鞭:“黑虎,給我上!”
崇黑虎有些無語,手持兩柄湛金斧,騎著火眼金睛獸就沖了上去。
火眼金睛獸可是名副其實的異獸,一出場便驚艷了所有人。
也驚嚇了對面的所有戰(zhàn)馬。
場面一時間顯得有些失控!
事實上,崇黑虎與蘇護也算舊識,關系也不錯。
因此他并不想真對蘇全忠出手:“蘇賢侄,我……”
可蘇全忠一看己方戰(zhàn)馬生出怯意,頓時心頭火起,決定給對方一個厲害瞧瞧。
他手持一桿鐵戟,強摧胯下戰(zhàn)馬繼續(xù)前奔,來到崇黑虎近前后;
直接飛身下馬,一戟豎劈!
崇黑虎被迫舉起雙斧格擋。
一聲巨響,崇黑虎受到巨力重壓,胯部擠壓坐騎,一陣蛋疼。
他心中詫異,暗道蘇全忠這小子力氣真不小!
心念及此,崇黑虎驀地暴力擎舉,將蘇全忠掀飛后,飛身下來與對方馬下作戰(zhàn)。
一時間,長戟橫掃、雙斧亂舞,好不壯觀。
雙方兵馬也都停了下來,相距百步的距離彼此對峙,靜待各自的將領決出勝負。
時間不大,兩人已經(jīng)交戰(zhàn)了十多個回合。
蘇全忠氣喘吁吁,他雖年輕氣盛,但可惜體格不如黝黑鐵塔般的崇黑虎。
崇黑虎本就不想與對方死戰(zhàn),一看這架勢,直接調(diào)轉身形,騎上火眼金睛獸轉身就走。
蘇全忠卻依舊不依不饒,喚來戰(zhàn)馬騎上猛追。
崇黑虎皺眉,暗道這小子莫不是個二逼,難道看不出來自己剛才已經(jīng)放水了嗎?
恰在此時,遠處的崇侯虎怒道:“黑虎,你小子在干什么?”
蘇全忠這時候也來勁了:“大臉黑子,給小爺我站住受死!”
大臉黑子?
一聽這話,崇黑虎再也忍不住了。
他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當場就騰出一手打開了背后紅葫蘆的葫蘆嘴,竟放出一只巨大的鐵嘴神鷹!
這鐵嘴神鷹與崇黑虎心意相通,出來后并不直接攻殺蘇全忠,而是一下子啄瞎了蘇全忠胯下戰(zhàn)馬的眼睛。
戰(zhàn)馬吃痛再加上失明,頓時跪倒!
蘇全忠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下子跌下馬來。
崇侯虎見狀,催馬上前,擒住蘇全忠,發(fā)出一聲哈哈大笑。
敵軍一見首領被擒,頓時返身逃走,全亂了。
崇侯虎大叫:“給我追!”
……
有蘇縣內(nèi),有蘇縣丞正帶著有蘇縣監(jiān)挨家挨戶的動員。
百姓一聽到打仗兩個字,頓時把門一關;
聽不見!
有蘇縣丞無奈,只好高聲叫道:“現(xiàn)在西城危急,你們不來幫忙,等到亂軍殺入縣內(nèi),誰也不會好!”
“他們會殺掉耕牛吃肉的,明白嗎?”
“現(xiàn)在有了耕牛,你們從原來的一天種十畝地,變成了種二十畝地、三十畝地!”
“可若沒了耕牛,你們就要回到曾經(jīng)那種起早貪黑,也種不完地的辛苦日子……”
“雖然這些耕牛都是縣衙租借給你們的,并不真是你們的,可妨礙你們用了嗎?”
“再說,縣衙借給你們耕牛的時候,有要過一枚銅貝嗎?”
這番話說出來,可謂字字真情。
有百姓悄悄打開了家里的窗戶。
雖說三少一老讓不少年輕人背井離鄉(xiāng)去了朝歌,但縣里還是留有不少青壯年的。
有蘇縣丞見狀,繼續(xù)道:“更何況,你們還有子女以及兄弟姐妹在朝歌那邊做勞力?!?p> “大王有多殘暴你們又不是沒聽說過,若被他知道了你們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會不會殺人?”
“會不會把你們的子女和兄弟姐妹全給殺了?”
“你們好好想一想,是幫助縣衙抵抗亂軍,繼續(xù)免費租用縣衙的耕牛?”
“還是等著縣衙被攻破,耕牛被殺光,連累到你們在朝歌那邊的親人?”
曉之以利、動之以情、言明利害;
什么叫恩威并施?
這就是!
有蘇縣丞把話喊完后,對身后的屬下們吩咐道:“馬上散開,挨家挨戶的把我剛才說的話重復一遍!”
接著他又對有蘇縣監(jiān)說道:“同僚,你也帶人騎快馬到更遠的地方,把這些話都挨家挨戶傳達一遍。”
……
縣衙西城,面對數(shù)千人的強攻,城墻終于完全倒塌。
有蘇縣的守軍立即開始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傷亡!
有蘇縣守當機立斷,命令守軍且戰(zhàn)且退,以保存有生力量為主。
寡不敵眾;
切忌硬拼!
卻在此時,遠處塵土喧天。
有蘇縣守定睛一看,只見數(shù)千亂軍被數(shù)千支援軍追得狼狽逃竄。
蘇護也注意到了正在逃竄的己方人馬,忍不住喝道:“發(fā)生了何事?”
一名士兵大叫道:“蘇公子被抓了!”
此話一出,蘇護只覺心跳都漏了一拍。
不過他反應也很快:“大家趕緊沖,拿下縣衙抓到人質(zhì)還有活路,否則都得死!”
抓人質(zhì)保命的邏輯很簡單。
亂軍一聽此話,頓時對不斷后撤的有蘇縣守軍發(fā)起了猛沖。
有蘇縣守眉頭皺緊:“撤入縣衙!”
很快。
七八千亂軍把只有七八百人的縣衙給完全包圍!
而在七八千亂軍的西面和北面,又圍了五千多的朝歌援軍。
一層套一層!
蘇護很快就看到了崇侯虎,他表情復雜。
崇侯虎的表情也很復雜:“蘇護,你若立即投降,我可以勸諫大王給你一條活路!”
“活路?”蘇護苦笑道,“大王逼得我氏族解散、父女成仇,還有什么活路可留?”
一聽這話,崇侯虎就不樂意了:“當初你若帶著族人遷去封丘國,能有什么損失?”
蘇護也不樂意了:“我們世代都居住有蘇國內(nèi),豈能說走就走?”
崇侯虎冷笑了一聲:“你說,有沒有那么一種可能,大王其實是在測試你的忠心?”
“當初你若聽從大王的命令搬走了,不僅沒有損失,說不定大王一高興還能賞你點什么?!?p> “可事實卻是你不僅沒有表現(xiàn)出忠心,反而現(xiàn)在還造反了!”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你能混到今天根本就不是大王的錯,大王早猜到你會不老實,而現(xiàn)在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蘇護暴怒:“你血口噴人!”
崇侯虎懶得再說廢話,對著手下大軍直接一揮手:“給我殺!”
五千兵馬聞令齊動。
蘇護也大手一揮:“強攻縣衙,進去后就安全了!”
不得不說,現(xiàn)在的場面著實尷尬。
崇侯虎沒有足夠的兵力沖垮亂軍,亂軍也沒有足夠的實力突圍或立即沖入縣衙。
一時間,場面膠著了起來。
轟;
終于,縣衙的一面墻壁被推倒,立即便有亂軍沖了進去,卻很快又被殺了出來。
縣衙內(nèi)的守軍手持長矛,進來一個敵軍就捅死一個。
很快便有一面死去的人墻堆了起來。
蘇護皺眉,這樣下去可不行:“再去推其他的墻壁!”
崇侯虎也皺眉:“大家給我沖沖沖,一定不能讓他們打進縣衙!”
就在三方軍隊胡亂打的時候,東邊和南邊方向突然卷起漫天的煙塵……
蘇護和崇侯虎不約而同的緊張了起來。
又有敵軍來了?
可很快的,兩人就同時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因為來的不是軍隊,而是數(shù)不清的百姓。
這些百姓或手持棍棒,或手持農(nóng)具,各個義憤填膺、殺氣騰騰。
而在兩波百姓的前面,負責領頭的分別是有蘇縣丞和有蘇縣監(jiān)……
崇侯虎不認識有蘇縣丞和有蘇縣監(jiān)。
他大驚失色,還以為這些有蘇國的百姓是過來幫蘇護的。
卻聽有蘇縣丞突然喊道:“驅逐亂軍,還我有蘇縣太平!”
百姓立即跟著吆喝:“驅逐亂軍,還我們有蘇縣太平……”
有蘇縣;
這些百姓嘴里喊得是有蘇縣!
崇侯虎頓時轉憂為喜。
蘇護則心若死灰,他暴喝道:“我乃蘇護,你們的首領,不是亂軍!”
可他話才剛說完;
就聽一名百姓大怒道:“滾你個蛋,你是有蘇氏的首領,不是我們的首領,你以前也只把我們當奴隸而已!”
這人曾經(jīng)是有蘇國內(nèi)的一個奴隸,后來因為有蘇氏解散才恢復了平民的身份。
其實當看到第一批來幫忙的百姓,竟都是曾經(jīng)的奴隸時,有蘇縣丞也很驚訝。
可他很快就恍然。
正因為曾經(jīng)是奴隸,才會害怕曾經(jīng)的主人去而復返!
很快,另一面的有蘇縣監(jiān)也帶頭喊了起來:“打跑有蘇氏,徹底還我們自由……”
蘇護咬牙切齒:“叛逆走狗、助紂為虐,當初要不是有我們,你們這些流民早餓死了,連奴隸都做不了!”
又有百姓大怒:“你放屁,我才不是流民,我一直都是有蘇國人!”
蘇護更加憤怒:“那你還不是因為快要餓死了,才來當?shù)呐`嗎?”